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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朵心裡有些猜測,陸瑾康來燕山府多半與硝石製冰有些關聯,果然陸瑾康道:“聖上親自看過硝石製冰極為高興,上個月就給硝石礦下達了加大採礦力度的聖令。

我這次說是陪表叔回來接你們,事實上接你們不過只是順帶,主要還是巡視督促硝石礦的生產,順便押送一批硝石進京。京城暑熱難擋,再有一月正是用冰高峰,正需要大量硝石。

表妹且抓緊時間收拾安排,最多半月即需啟程歸京。”

蘇雲朵默算了一下時間,從燕山府去京城快馬七、八日,輕車需半月,陸瑾康需押送硝石進京,重車自然會更慢些,怎麼也得二十日左右,如此恰恰好不耽誤蘇誠志回京入職。

所幸她這邊早知要進京,該收拾的已經收拾打包,該安排的也多半已經安排妥當,對於陸瑾康所說的半月後啟程,蘇雲朵並無異議,自是點頭應承了下來。

蔬菜地、藥材地都已經有人專門負責,陳恩和銅山都是牢靠的人,又有老大夫和鐵頭看顧着,蘇雲朵又特地託了小舅寧忠平,讓他抽空時常過來看看,自是不會出什麼岔子。

今年地里的新蔬菜包括被叫做羊角果的辣椒和被叫做燈籠果的西紅柿,蘇雲朵暫時只與醉仙樓簽了供貨合同。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蘇雲朵的新品種蔬菜對醉仙樓也只是限量供應,又特地給錢秉泰留了幾道菜譜,當然西紅柿和辣椒的出售價格並不便宜。

這一年多來,錢秉泰因蘇家提供的蔬菜賺得盆滿缽滿,對蘇雲朵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

雖說他連新蔬菜的影子都沒見過,也只品嘗了一道辣辣得夠勁的水煮魚片,卻徹底征服了他。

做了那麼多年的酒樓,錢秉泰的眼光自然是很老到的,待酒樓有了這個叫羊角果的調味菜,生意定然再上一層樓。

他是再不敢如當初那般因一個輕忽錯過了蘇雲朵費心培育出來的蘑菇,更不會因蘇雲朵要價高而放棄。

菜價高些又如何,只要能讓醉仙樓當得獨此一家的風光,他自然能賺得更多。

蘇雲朵雖然與錢秉泰定下的是限量供應,卻因錢秉泰的要求加了條備註。

有蘇家地里收的新菜量超過限定的量,則依然以醉仙樓的需要為先,只有在醉仙樓無法消化的情況下,才由其他酒樓進行競價,自然是價高者得。

這些蘇雲朵都已經與陳恩進行了多次交流,一段時日下來,陳恩已經吃透了蘇雲朵蔬菜經營方面這些比較超前的理念,以後只看陳恩如何將蘇雲朵開創的局面更上一層樓了。

藥材地則是全部托給了老大夫手下的銅山,雖然藥材地比起蔬菜地要大好幾倍,因藥材不存在銷售問題,田間管理更還有個老大夫把着關,短工也可以依託柳東林和寧忠平,故而銅山身上的負擔並不會比陳恩重。

目前也只人工湖那邊還需要花費一些時日。

雖說人工湖的進出水閘門機關、水車等已經全都安裝到位,這些時日從林溪河中車了大半湖水,只是負責的人工湖的張忠卻剛剛隨着陸瑾康同來。

“奴才張忠,見過大小姐。”張忠第一次拜見蘇雲朵,倒是沒有如陳恩他們剛來葛山村時那般非要跪下來給蘇雲朵叩頭,而是對着蘇雲朵抱了抱拳,很有幾分軍人的幹練。

蘇雲朵提前將鄭大牛喊了過來,待張忠與自己見過禮,又讓讓鄭大牛與張忠見了禮,就讓鄭大牛帶着張忠先去人工湖轉轉,看人工湖還有什麼需要改進地方。

只待人工湖一切都妥當了,就可以通知寧忠平讓人將預訂的蓮藕種子和魚苗送來。

等鄭大牛帶着張忠離開,陸瑾康這才將張忠的底透給蘇雲朵。

原來張忠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他老爹是鎮國公府的園丁。

原本張忠應該安心跟着張老爹在鎮國公府的花園裡伺候花草,張忠的確也跟着張老爹學些園丁需做的事,卻更喜舞槍弄棒。

十六歲那年鎮國公世子,也就是陸瑾康的父親陸達前往邊城守城,張忠硬是說服張老爹跟着陸達去了邊城,一待就是整整五年。

在去年那場戰爭中,因救陸達而傷了腰,無法再待在邊城,只得回到鎮國公府跟着他爹當差。

陸瑾康收到寧忠平的書信,得知蘇雲朵買下林溪河邊的河灘地開挖人工湖種藕養魚,陸瑾康就開始在鎮國公府的家生子中尋找這方面的人才。

張忠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陸瑾康,自薦要來葛山村。

陸瑾康也是知道張忠這人並不喜歡拘泥在鎮國公府這一方天地,他更喜歡人情簡單生活自在的鄉間生活。

對張忠的人品,陸瑾康自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就是有些擔心張忠能否擔任起人工湖的這份重擔。

張忠則拍着胸腔道自己最擅長的不是伺候院子里的花草,而是湖塘里的蓮藕,在養魚方面雖不是十分擅長卻也有些心得。

張老爹雖說捨不得張忠再次遠行,卻也知道張忠心不在此,倒不如遂了他的願,總好過日日鬱鬱寡歡,自是替張忠在陸瑾康面前說了許多好話,這才讓張忠得了這份差事。

想不到張忠腰受過傷,難怪走路的姿勢有點怪怪的!

蘇雲朵對陸瑾康送來的人自然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只是養魚種藕不是什麼輕省的活,且還需要下水,張忠既是腰部受過傷,這活對他合適嗎?

陸瑾康這麼詳細地向蘇雲朵介紹張忠,自然也有一份提醒蘇雲朵的心思在裡面,卻偏偏這還就真的讓蘇雲朵有些為難了。

既是為難,蘇雲朵也並藏着掖着直言道:“種藕養魚少不了要下水,張忠曾經傷過腰,這活可有些不合適!”

陸瑾康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卻也知張忠的堅持,只頷首道:“你且放心讓他去做,若真做不了,他自會安排其他人去做,總歸那湖裡的活,也並不是非要他下水不可!”

蘇雲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有了一個大致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