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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雲朵晶亮的眼睛如此注目,陸瑾康覺得自己的耳根忽地燙了一下,直燙進了心底,就那麼愣怔地看着蘇雲朵,直到身邊的寧忠平發出一聲輕咳才緩過神來,略帶掩飾地乾咳一聲道:“姑娘家參加這樣的聚會,自是要準備衣服首飾這些。”

鎮國公府的夫人太太和姑娘們,每年都會參加許多類似的聚會,每次都要提前好幾日準備衣裳首飾,像明惠大長公主這樣高品級的花會,更需專門裁製新衣訂做首飾,總要忙上好一陣子方能消停。

陸瑾康以為蘇雲朵也應如此,不料蘇雲朵卻搖了搖頭:“來京城之前,我娘與半夏她們已經為我裁了好幾套新衣,料子都是頂好的,如今都還沒上過身呢,哪裡還需要專門裁衣。

首飾嘛,且不說聖上的賞賜下來的那些精製的首飾,就是祖母送的首飾,件件都精製得緊,哪裡還需再去訂製購買。”

再說,蘇雲朵也不耐煩在頭上戴太多的首飾,像只移動的首飾架,想想都糟心。

陸瑾康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人還真是省心!

不過又覺得蘇雲朵說得很有道理,衣裳首飾夠用即可。

無論衣裳還是首飾,不過都是些錦上添花罷了,真正有內涵的人,又何需靠衣裳首飾?!

只是去莊子里小住的事情,陸瑾康卻依然表示反對:“你們剛剛認祖歸宗,無論是京城的權貴世家還是蘇氏族裡,必定有許多眼睛看着。若是你獨自一人要去莊子上小住,就算帶着丫環婆子還是不太合適。若是表嬸帶着睿哥兒與你一起,倒還說得過去。只是……”

只是什麼?蘇雲朵自然明白陸瑾康未盡的意思,心裡真正是既焦急又無奈。

不用陸瑾康點明蘇雲朵心裡也明白,這個時候寧氏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莊子上小住的,如此一來,蘇雲朵最多只能隔三差五地去莊子上看看,要去莊子住幾日暫時卻是不可能的事了。

蘇雲朵這會兒真正是愁上心頭,眉頭皺得快能夾住蒼蠅,落在陸瑾康眼裡就有了幾分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地心情也有些不爽起來。

好在陸瑾康早有準備,強忍住伸手撫平蘇雲朵眉頭的衝動淡笑道:“表妹且莫着急,往年待惠明大長公主的賞荷會結束,姑祖母都會去西郊的莊子里避避暑,今年應該也是會去的,屆時表嬸表妹自然是要在姑祖母身邊侍候……”

蘇雲朵的眼睛瞬間亮了,這就是說再過五日,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西郊的莊子里住上一些時日了。

能夠讓蘇雲朵展顏並驅散她眸間的陰霾,陸瑾康的心情也頓時靚了起來,對上蘇雲朵閃閃發亮的眼睛含笑點頭。

雖說只需再待五日就可以去莊子里小住幾日,蘇雲朵卻依然不想錯過這五日時間。

畢竟酒坊尚能再等幾日,松花蛋作坊卻等不得了。

把先期運來京城以及隨他們一家同來京城的松花蛋全部加在一起也不過還能支撐一個月左右,總不好真的斷了宮裡的供應。

雖說天氣熱松花蛋成熟期相對在短些,卻也不可能短上十天半月。

好在還有陸瑾康和寧忠平,這五日就有勞他們多辛苦了。

陸瑾康雖說有幾日休假卻不好真的讓他一個世家公子哥每日去莊子里盯着,於是真正辛苦的人自然唯寧忠平一人耳!

寧忠平短期內暫時不會離開京城,他在京城又沒有差事,於是商議的結果自是由寧忠平代替蘇雲朵前往莊子監督松花蛋作坊的前期工作,並時不時去蘇雲朵那個莊子里看顧一二。

待送走陸瑾康,蘇雲朵又拉着寧忠平說了好一會話:“小舅,那就先辛苦您了!雖說作坊的籌建由王管事盯着,小舅無需多操心。可是小舅得儘快幫我落實那個掌握松花蛋灰泥配比的人選,這人一定得有些忠實可靠且必得嘴緊才行。”

寧忠平自是知道其中的厲害,蘇雲朵不可能總是去作坊,她身邊的紫蘇也不能,那麼這個腌制松花蛋的配方就得交給某一個人,這個人自然十分關鍵。

事實上這個人選在那日去過莊子之後,蘇雲朵與陸瑾康也是有過一番商量的,兩人初步達成了比較統一的認識,多半會在紫蘇的三個兄弟中挑選一個出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陸瑾康另外還給了兩個人選,都是原先鎮國公府的親衛,是去年邊城的那場戰役中負傷歸來的人,年齡都不大,忠實可靠也沒話說,自是比起紫蘇的兄長總歸有所欠缺。

不過蘇雲朵也沒告訴寧忠平自己心裡屬意的人選是紫蘇的二哥陳林海,她只將自己與陸瑾康商量定下的五個需重點考察的人選名字寫下來交給寧忠平,就是不想寧忠平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先入為主錯失真正可用之材。

畢竟她與紫蘇的三個兄長也只一面之緣,而且她自認自己雖有看人的眼力卻也遠不如長年在外跑的寧忠平來得銳利和通透。

如此這般地一番安排,從第二日開始寧忠平就往返於蘇宅與莊子之間。

待寧忠平夜間歸來,蘇雲朵再根據寧忠平帶回來的消息進行調整,雖說這樣的遙控指揮總不如現場直接指揮來得便利,卻也是了勝於無。

無論是陸瑾康找來的王躍還是寧忠平都是極有手段和能力的人,不過三日時間,松花蛋作坊基本就具備了開工條件,一應所需材料準備到位,作坊的人工也基本挑選得七七八八了。

只待蘇雲朵騰出身來,去莊子里指導監督整個腌制過程,並傳授配方。

當然這幾日蘇雲朵也沒閑着,每日就會陪着寧氏去東明坊給陸老太太請安,聆聽陸老太太和石氏的教誨,自然少不得要應付一堆族中姐妹的懇求。

除此以外,就是將華陽街這邊宅子里這些僕人徹底治服,外帶給後院由zhāngpíng安帶人開墾出來的那三分地上撒下種子澆澆水,至於種下的到底是什麼,連她身邊的紫蘇都不清楚。

總得來說,進京以後雖說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蘇雲朵的日子過得倒也不算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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