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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酉初,一家人正聚在陸老太太的和安堂,趁着晚膳前的空閑,看着蘇雲朵試穿及笄禮上的幾身衣裳,卻聽二門婆子來報,說是陸瑾康來了。

陸老太太很是驚訝,愣了片刻趕緊地讓人領他進來。

陸瑾康的父親陸達今日午時過後才快馬趕回京城,鎮國公府今日怎麼說也該在一起吃頓團圓飯,這個點陸瑾康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按理蘇雲朵應該迴避,卻因為陸瑾康是陸老太太的侄孫,蘇雲朵與陸瑾康有救命之恩,如今又與陸瑾康合作多項生意,故而無論陸老太太還是蘇誠志夫婦都沒有要讓蘇雲朵迴避的打算,只是讓蘇雲朵先去暖閣換下正試穿的衣裳。

陸瑾康來得很快,蘇雲朵剛從暖閣轉出來,人已經撩開門帘低着頭走了進來。

只見他雖說臉上含着笑意,神色間卻有着濃濃鬱氣和煩躁,禮節上倒是絲毫不亂,先與陸老太太見了禮,再與蘇誠志和寧氏見禮,還對着蘇雲朵姐弟抱了抱拳,這才在蘇誠志下首坐下。

“可吃過晚膳了?”陸老太太自是一眼看出陸瑾康眉眼間的鬱氣,卻並不急於打聽,只溫和地看着陸瑾康問道。

對上陸老太太和藹而關切的目光,陸瑾康煩躁的心情突然就平緩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深了些許,言辭間就不自覺中帶出點撒嬌的意味來:“還沒有呢,不知姑祖母可否賞子健一口熱飯。”

陸老太太嗔了陸瑾康一眼佯怒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你來姑祖母這裡用飯,姑祖母開心還來不及呢!說什麼賞口飯?!”

陸瑾康趕緊站起來對着陸老太太抱拳作揖:“是子健的不會說話,請姑祖母多多包涵。”

幾句話的功夫,陸瑾康臉上的鬱氣和煩躁依然還在卻散了許多,眉眼間的笑意也真實了起來。

寧氏趕緊吩咐擺膳。

雖說並沒有讓蘇雲朵迴避,卻因多了陸瑾康,今日的晚膳雖然都擺在和安堂,也分了兩席,卻並沒有用屏風隔開。

因為有活潑的蘇澤臣和小不點蘇澤睿,這頓飯與往常一樣吃得並不沉悶,蘇雲朵注意到陸瑾康雖說吃得不多,卻也不算少,眉眼間的鬱氣和煩躁在蘇澤臣的“攪和”下又淡了不少,心裡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在鬆了這口氣的同時,蘇雲朵的心不由突地一跳,陸瑾康如何與自己何關?

“朵朵,朵朵?你這孩子吃着飯也能出神!要不要再喝碗湯?”寧氏關切的聲音終於拉回了蘇雲朵的心神,抬起眼卻對上了陸瑾康關切的目光。

蘇雲朵的臉莫名有些發燙,趕緊收回目光轉向寧氏,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示意紫蘇給自己添湯一邊道:“突然想起些事。”

“你這孩子,這會子有什麼事比吃飯更重要?”陸老太太嗔了蘇雲朵一眼笑呵呵地說道。

這下子蘇雲朵更不好意思了,剛才那一句不過只是順嘴找的借口罷了,好在沒有問她想起的是什麼事,若不然又得多說句謊言來描補了。

一頓飯吃完,丫環們撤了桌,送上茶水和水果,閑聊有半柱香,陸老太太見陸瑾康絲毫沒有告辭的意思,想他必有什麼事要說,於是看了蘇誠志一眼。

蘇誠志趕緊打發蘇澤軒和蘇澤臣去書房看書。

寧氏跟在陸老太太身邊這幾個月也算練了些眼力出來,見蘇誠志打發兩個孩子去看書,她也趕緊站起來借口哄蘇澤睿睡覺準備離開和安堂回正院。

寧氏退出前本想將蘇雲朵也一同帶走,只是這個時候陸瑾康正與蘇雲朵說事,倒是不好硬將蘇雲朵帶走,有些無奈地看了眼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給寧氏打了個眼神,示意她先走。

寧氏再不多言,抱着因犯困粘在她懷裡的蘇澤睿帶着一眾丫環婆子退出和安堂。

此時陸瑾康掛電話與蘇雲朵說的是葛山村那邊的事情:“前兒收到孔大夫的書信,今年的藥材收成比去年還要好。根據這兩年種植的情況,他覺得葛山村那邊的氣候地貌極適合種植藥材,故而打算多買些地,繼續擴大藥材的種植,同時也將需要的花卉種植起來。”

若不是來了京城認祖歸宗,蘇雲朵必定會在葛山村發展她的藥材種植大業,如今卻只能將種植藥材的事全權托給老大夫了。

花卉卻是因製作香皂、洗浴用品、護膚用品的需要,自然也要大量種植。

當初蘇雲朵也只是試着製作了一些,孔老大夫卻從中看到了商機,硬是帶着他的徒子徒孫們開發出了系列產品。

先前隨寧家一同進京城的那批貨全部送進了宮,娘娘公主們用過之後個個覺得極好,殷二總管又追加了訂單,只宮裡的這個訂單,需要的數量已經超出了目前的提供應能力,擴大花卉的種植品種和面積自是迫在眉睫。

蘇雲朵有意在京城附近種植花卉,開辦香皂、洗浴用品、護膚用品作坊,卻因京城附近地價過高,只得先將這個計劃暫時擱置。

她重新計劃了一下,覺得可以由孔老大夫將製作香皂、洗浴用品、護膚用品需要的藥材和花卉提煉成精油送來京城,再在京城辦個製作香皂、洗浴用品、護膚用品的作坊。

這個計劃目前也只是個雛形,需要考慮的東西有點多,有幾個關鍵的問題正由寧忠平進行調研中,故而陸瑾康並不知道這個計劃。

葛山村那一帶人少山地多,山地價格低,氣候又適合種植藥材和花卉,雖說離京城是遠了些,運輸起來既費時又費力,可是綜合考慮還是在葛山村擴大種植來得更合適。

當然蘇雲朵的那個計劃若能實施,可以省去運輸上的一大筆費用。

既然老大夫有意擴大種植面積,蘇雲朵自是求之不得更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很好啊,只是這樣一來,孔師父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你我人在京城是再也幫不上忙了。孔師父可有說要需要投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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