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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金花看得入了迷,就連林氏,都忍不住心中喜愛,恨不得拿過來,戴頭上試試。

如今的王永珠自然不會辜負四哥這片心意,笑眯眯的伸手就要接過絹花。

結果王永平一貫爽朗的臉上,倒是面上露出一點糾結來,吭哧吭哧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小妹,這頭花你挑一朵,剩下那朵,我給金枝拿過去。”

王永珠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楞了一下,看王永平一個大男人,面紅耳赤的樣子,才醒悟過來,這金枝,只怕就是四哥定親的未來媳婦了。

那她肯定不能先挑,不然傳到未來四嫂耳朵里,不是說自己這個小姑子沒眼色么?仇恨已經拉了很多了,能少則少吧。

當下收回手:“謝謝四哥惦記給我買頭花,哪有讓我先挑的理,先讓金枝姐挑吧,我戴哪個顏色都行。”

王永平也沒多想,反正他覺得這兩個顏色都好看,順勢也就想收回到懷裡去。

被黑了半天臉的張婆子一巴掌拍得差點沒跌倒地上去。

“我打你這個沒良性的白眼狼崽子!你個被女人迷了心竅的小兔崽子!老娘生你養你十幾年,跟在你後面給你收拾爛攤子,賠了無數錢財出去!你倒好,毛都沒長齊,翅膀還沒硬呢,就將老娘給忘到腦後去了?李家那小狐狸精給你灌了啥迷魂湯了?為了那個小騷娘們,你害咱家賠了多少錢?這才掙了幾個錢,就燒得慌?給你小妹買東西那是應當應分的?給李家那還沒過門就攪家的狐狸精買頭花?她算他娘的哪個牌面上的人?值得你這樣舔着臉的去孝順?倒是比孝順你爹娘還勤快些?你這個敗家兒子,老娘抽死你個混蛋臭小子——”

說著,那炒菜的鏟子就往王永平身上招呼。

別看王永平在外,那是人人都不敢惹,在家,他娘想揍他,也只能乖乖挨揍。

一邊呲牙咧嘴,一邊立刻改口:“娘,我錯了!那頭花不給金枝了,我孝敬給您還不行嗎?”

王永珠撫額,這糟心四哥,這是一心往作死的大路上狂奔啊。

果不其然,張婆子暴跳如雷,手中的鐵鏟舞得是虎虎生風。

“我呸!老娘生你養你一場,不指望你個王八羔子孝順老娘,這還沒過門,老娘就要撿那小賤人剩下的?那以後你不得縱着那狐狸精爬到老娘的頭上去做窩?王永平你個白眼狼,你咋不幹脆去李家當上門女婿去算了,你還姓啥王啊?你給人家去做兒子,給人家**去!老娘咋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糟心的玩意?早知道你是這種還沒娶媳婦就忘了娘的貨色,當初生下來就掐死還算省心了!老娘命苦啊,生的都是些有媳婦不要娘的白眼狼啊——”

說著鏟子一丟,一屁股坐在地上,放開嗓子開嚎。

裡屋的王老柱坐不住了,這當人爹娘的,最忌諱的不就是兒子跟自己離了心么?那以後老了指望誰去?

王老柱幾步踱出來,剛好王永平跳到他面前,手裡的煙袋鍋就往王永平的身上敲:“你個不孝子,才回來就把你娘氣哭了!你回來幹啥?”

王永平才逃脫老娘的鐵鏟,又陷入了親爹煙袋鍋的圍攻中,偏還不敢還手。

王永富和林氏在一旁扎着手,也不敢勸,這個時候誰勸誰倒霉!

更何況王永平從小就耐操,這麼點揍對他來說都不算事,大家都見習慣了,往年一個月要這麼演上七八回。

至去年王永平出門去當小夥計後,才歇了。

這不,他才回來,又開始了,大家除了剛開始有點發愣,都有種詭異的久違的終於又來到熟悉感。

王永平被打得哎呦喊疼,還特別不明白,為啥自己都承認錯了,爹娘還這麼生氣,直愣愣的追問:“爹唉~~我不是說不給金枝了么,都給小妹和娘還不行嗎?咋還生我氣啊?娘,你心眼咋這麼小?爹,別打我了——”

王永珠真是從未見過如此找死之人。

居然還是自己的四哥。

嘆口氣,要是再不解圍,只怕今天王家就要發生血案了。

“四哥,你除了給我帶了禮物,給爹娘帶什麼了沒?”

王永平一邊跳腳,一邊回答:“爹娘又不缺啥,有什麼好帶的?”

好吧,神仙也救不了了,自求多福吧!

王永珠徹底放棄了搶救一下的念頭。

托着兩塊漿米糕,對小豆丁們使了個眼色,一起躲到角落,一邊看張婆子和王老柱男女混合雙打糟心四哥,一邊順手將漿米糕掰成小塊,往幾個孩子嘴裡一人塞了一小塊。

漿米糕是大米磨成漿水,在鍋內刷上一層清油,將漿水倒進去,大火蒸熟,出鍋前,再撒上幾點黑芝麻。

又香又甜,外焦里嫩,帶着一股子清香,在鎮上都是難得的小吃。

王永珠以前吃過的點心無數,可穿越過來這麼些天,嘴裡都快淡出鳥來,此刻只一小塊塞牙縫的漿米糕,卻讓她覺得比以前吃過的任何一種點心都要好吃。

更別說其他幾個孩子,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都捨不得嚼,只放在嘴裡,就覺得那股甜意只甜到了心裡去了。

王永珠也沒太過分,只和孩子們分了一塊漿米糕,剩下的包好收起,給張婆子留着。

小豆丁們雖然只嘗到一點味道,可也覺得十分滿足了,對王永珠將剩下的漿米糕收起,一點意見都沒有。

這邊漿米糕都吃完了,那邊張婆子還在中氣十足的揍兒子。

直到江氏將晚飯都做好了,張婆子和王老柱才恨恨的收起了鐵鏟和煙袋鍋,準備吃飯。

王永平揉着自己的背,嘶嘶的抽氣。

爹娘這真是動了大氣,下死手打的啊!若不是自己皮糙肉厚,只怕明天要下不來床了。

唉,自己好歹也是小半年才回家一趟,咋爹娘就能下這麼狠的手呢?

王永平一邊揉着被打的地方,一邊嘀咕。

不過滿心的鬱悶,在聞到肉香後,煙消雲散不知蹤跡了。

什麼頭花,什麼金枝,那是什麼東西?

都不如眼前的兩大盆肉吸引人啊!

都是久未曾沾過這麼足油水的,等張婆子分好饃饃後,大家都悶頭不說話,甩開了腮幫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