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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宋重錦好一會才明白過來,怔怔地坐在那裡,好半天才嘴角翹起一抹弧度來,眼神又柔軟又痴纏的看着王永珠的背影。??w?ww.ranwena`com

直到飯菜都涼了,他才如夢中驚醒,將已經涼了的粥猛喝了一口,這冰涼的粥入腹,不僅不讓人覺得冷。

反而勾起了一種說不出的燥意來,只覺得身上的衣服都是束縛,恨不得脫光了才舒服。

宋重錦知道這隻怕是那補藥起效果了。

苦笑着,三兩步的竄回自己的院子,這大冷天的,只怕還要衝個涼水澡才行。

宋重錦直到晚飯時候才到王家這邊來,頭髮還濕漉漉的,被身上的熱氣蒸騰出白氣來。

臉色看不出來什麼,耳尖還帶着一點紅,眼神沒了往日的冷冽,帶着一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先給張婆子賠了不是,然後爽快的磕頭給張婆子拜年,說了幾句吉祥話。

張婆子將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包給了宋重錦,一時也覺得有幾分尷尬,這補藥補得早了點,咳咳,害得重錦這孩子,大冬天的沖涼水澡,給個大紅包彌補一下……

村裡的親朋好友,王永富已經帶着孩子們去先拜了個跑年,孩子們轉了一圈,回來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裝着瓜子花生什麼的。

王家準備的瓜子花生炸得油餅什麼的,也去了一半。

幾個孩子正在核對一天拜年,到底得了多少的壓歲錢,這可是小傢伙們最愛乾的事情了。

今年王家日子好過,金罐他們一早就給張婆子他們拜年,長輩們都準備了紅包。

或多或少,都有幾個銅板在裡面,這對孩子們來說已經是很不得了了。

尤其是王永珠大手筆,家裡六個孩子,每一個都給了一個小小的銀豆子,圓溜溜的,十分可愛。

孩子們高興壞了,一個個攥着銀豆子不撒手。

金罐數來數去,就剩下宋重錦還沒給壓歲錢了,帶着弟弟妹妹們上前來,等宋重錦給張婆子拜完年,他們也忙忙的給宋重錦拜年。

宋重錦也早有準備,一人塞了一個紅包,孩子們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大家閑話了片刻就吃晚飯。

第二天,是帶着媳婦回娘家的日子,如今王家裡,林家已經斷絕了關係,江家有跟沒有也沒啥區別了。

唯有柳小橋和王永平是新婚,張婆子記着上次柳家給王永珠的賠禮,將回門的禮物準備得足足的。

林氏倒是想眼紅,可她如今連娘家都沒有,也只能幹看着。

江氏早就絕了回娘家的心,雖然羨慕,可看看身邊的男人,還有地上鬧騰着的孩子,那點子羨慕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吃了晚飯,張婆子就趕幾個兒子媳婦都回自己院子里去,她如今是家裡最大的,這過年累了好幾天了,誰不想好好歇歇?

要是王老柱在家,肯定要大家都撐着,可張婆子不講究這個,將兒子媳婦都趕回去休息,她也躺炕上歇着去了。

昨兒守夜守了半宿,今兒一早又給宋重錦熬補藥,然後就是接待上門拜年的客人,實在撐不住了。

宋重錦不敢再留在王家了,依依不捨得拉着王永珠到了門邊,才從懷裡掏出一個還帶着體溫的滾圓的珠子塞到她手裡:“給你的壓歲錢!”

王永珠眼睛一亮,今兒個她也收了張婆子給她的壓歲錢。

以前,每年過年張婆子都要給王永珠一筆不小的壓歲錢,今年也不例外,足足給了五兩銀子。

雖然五兩銀子對於王永珠來說太少了,可這是張婆子的一片慈母心意,王永珠喜滋滋的收了起來。

沒想到還能收到宋重錦的壓歲錢。

想了想,將裝着銀豆子的荷包取下來,乾脆連荷包一起都給了宋重錦:“這是你的壓歲錢!”

宋重錦眼神閃動着,將荷包揣進懷裡,揉揉王永珠的頭髮:“快回去睡吧!”

王永珠左右四顧無人,踮起腳尖,親了一下宋重錦的臉頰,才轉身跑進了屋子。

宋重錦摸着自己的臉頰,笑微微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雖然空蕩蕩的,可他卻覺得一點都不孤單。

王永珠小跑進屋,驚動了躺在炕上眯着眼睛的張婆子,看自己閨女笑得得意的那個樣子,哪裡不知道她只怕又去欺負重錦那個孩子了。

嗔怪的看王永珠一眼,看她左手緊緊的握着,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王永珠湊過去,緩緩的攤開手掌:“這是宋大哥給我的壓歲錢。“

然後,兩人都驚呆了。

王永珠的手掌心裡,躺着一枚的寶光四溢的金珠,金珠上雕刻着細細的祥雲紋,精巧可愛。

王永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愛不釋手的舉到眼前。

張婆子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哼了一聲:“這小子,再不成親,只怕那點子私房錢都要花光了!”

王永珠討好的沖張婆子一笑:“沒辦法,誰讓你閨女人見人愛呢!這不要也不好啊!其實我也挺為難的……”

張婆子又好笑又好氣的拍了一下王永珠的手,滿足的靠在靠枕上,看着小閨女笑眯眯的臉龐,她整個人由內而外都煥發著慈母的光芒。

自從分家,王老柱又不在家後,張婆子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如今家裡幾個兒子個賽個得聽她的話,兒媳婦也不敢做妖,張婆子至此才覺得這日子就該這麼過。

當初是多想不開,死活不分家,還生怕王老柱厭棄了小閨女,委屈自己忍着。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

過了正月十五,王家就開始忙碌起來。

要準備王永珠和宋重錦的婚事了。

兩邊已經議定好了,婚禮就在王家這邊辦,要收拾的也就是王永珠的屋子,宋重錦那邊的院子到時候直接跟這邊打通。

然後砌上高高的圍牆,栽下帶刺的薔薇和枸杞在牆角,就是賊人也爬不進來。

張婆子也搬回到了原來的上房,屋裡也重新鋪置了一番,比以前還舒服些。

張婆子也估算着,這婚禮再有半個月也就準備的差不多了,也該託人給王老柱帶個口信,讓他回來了。

不然自家閨女成親,還是招女婿,他不回來是幾個意思?

正尋摸着找誰帶信過去,可靠一點點人。

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個不認識的漢子站在門口:“這裡是王家嗎?就是出了位秀才爺的王家?”

金壺拉開了門,看着那漢子,警惕的道:“這位大叔,你找王家有啥事?”

那漢子抹一把汗,“我是給你們家帶信來的。”

“帶信?什麼信?”金壺問道。

那漢子忙道:“是齊城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說是你家當家的老爺子去縣城,水土不服很嚴重,以及卧床不起了。想家裡人能去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