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衛經龍走進那個果汁飲料生產車間，就感到裡面的空氣濕漉漉的、地面上也有很多積水，大家還在門口和工人一樣、換上了塑料鞋套，才能一邊走路、一邊淌水。

“小簡，你有沒有感覺像小時候、下雨天出來淌水玩一樣？”程瑤笑着說道。

“確實是這樣、挺好玩的！可是，按照《食品安全法》的規定――地面是要硬化的、而且不能積水。”簡桔想起了、她在網上查到的資料。

衛經龍聽到了簡桔的質疑，回頭解釋道：“如果都按規定來，我們恐怕就要破產啦！那些所謂標準，估計都是一些養尊處優、坐在辦公室里的專家，憑空想象出來的，有什麼實際可操作性呢？”

“那這些積水、也有獨特的用處了？”何志軍問道。

“哈哈！也不值得說成用處，水果什麼的、都要保持新鮮水潤，水分多一點、大環境就好了。”衛經龍的這個解釋，聽起來有些“荒誕”、他自己也說地跟開玩笑一樣。

當看到那些“水果飲料原汁”的時候，簡桔才明白衛經龍剛才解釋時、為什麼會笑，這個車間里哪裡有什麼水果、連個水果皮都沒有找到。

這些“原汁”都是用“水”和相應“添加劑粉”勾兌好的，一大缸、一大缸地放在那裡、還真散發著水果的香味，可是聞久了就會發現、這股香味非常刺鼻，如果聞得再久一些、就會感到噁心想吐了。

大缸側面貼着――葡萄汁、蘋果汁、桃汁、番茄汁，除了顏色不一樣外、還真看不出這些到底有什麼區別，根本就是“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衛經龍走近大缸，把果汁用鐵勺子、手工灌了幾瓶，說道：“來，這些可都是新研發的口味、還沒上市場呢！你們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錢德剛等人也不好拂了他的美意，只好把果汁瓶接了過來，可是整整一路、誰也沒有喝一口，衛經龍倒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因為就連他本人、也始終沒有喝一口。

簡桔明白為什麼會計小周、不吃自己公司生產的食品了，如果到車間里來過後，那些看起來包裝精美、聞起來也香噴噴的食品，確實很難以下咽。

但是，嘉寶公司如此、其他的食品公司就會真材實料嗎？天下烏鴉一般黑，誰也不會比誰“白”多少吧？只不過是“眼不見”就“心為凈”了。

錢德剛對此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他當年什麼工作沒做過？只當食品車間的工人、他就在至少１０家廠子干過。

這個嘉寶公司的環境、還算是比較衛生的了，雖然也是沒有什麼真水果、但是起碼沒有成群的蒼蠅蚊子什麼的。

他曾經在一家罐頭廠時、大缸里都有“蛆蟲”在蠕動了，還不是照樣裝罐成產品、進入超市賣掉。

“錢老師，看來果汁的成本會非常低，可是以凈收入來看、為什麼也沒有很多呢？”何志軍向錢德剛請教道。

“這個食品行業啊，成本里最貴的、不是食品本身，而是塑料瓶子、塑料袋這些包裝，廣告宣傳是最大頭，比如超市裡的一瓶果汁，裡面的液體是最不值錢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聽到錢德剛的解釋，何志軍笑道：“這個差距是不是就像――開車需要燒汽油，‘車’就是廣告費和包裝費，而‘汽油’才是飲料本身啊？”

程瑤聽到後、連忙讚歎道：“不錯，這個比喻最貼切！”

不過錢德剛還有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衛經理，我看存貨里有一種產品、每年只有幾個月有增減變動，其餘時候基本沒有變化、這是什麼？”

“當然是月餅啦！這個沒有保質期限的、放多久都不會壞。”隨着衛經龍的聲音傳來，簡桔覺得又有一樣食物、要被掃入“回收站”了，去年剩下賣不完的、來年就會繼續接着賣，對嗎？

盤點到最後一個車間時，程瑤發現了一個大水池子、裡面居然養着幾十隻大烏龜，一路走下來、都沒見過“活物”，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個、而且還價值不菲。

“衛經理，你們的產品、也有與烏龜相關的嗎？”她問道。

“沒有，這是我們賀董事長專門養的，”衛經龍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本來她是想給老公‘壯＊陽’的、就買了很多，可以隨用隨吃嘛！”

簡桔感覺他的“笑”幾乎可以用“淫笑”來形容了，果不其然、只聽衛經龍繼續說道：

“這些寶貝、‘勁’兒可是夠大的，有貴客來時、我們也會殺掉招待的。你們也算是貴客了，要不然，今晚殺一隻、大家一起補補？”

簡桔聽後、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趁人不注意、低着頭走到了隊伍的最後。

何志軍看到她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不自覺地微笑了起來。

“何志軍，你笑什麼？”程瑤雖然聲音很輕、但語氣卻有點“犀利”。

何志軍沒有止住笑意、但是卻回答道：“什麼？我笑了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笑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程瑤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錢德剛轉過頭說道：“志軍，你是在繞口令嗎？要不要來一段――‘扁擔長、板凳寬’啊？”

何志軍這次真地笑出了聲，說道：“那好，我就給你們說一段――

劉小妞，愛害羞。倆小辮，兩邊抖，扭扭搭搭往前走，去找六叔和六舅。

出東門，進大樓，見了六叔和六舅，叫聲六叔和六舅，借我六石六斗六升六合好綠豆。

過了秋，打了豆，還我六叔六舅六石六斗六升六合好綠豆。”

他口齒很清晰、吐字也標準，錢德剛和衛經龍都笑了起來、程瑤和簡桔卻沒有笑。

簡桔雖然知道何志軍在“嘲諷”她、這個愛“臉紅”的毛病，但也還是想笑，可是，當她看到程瑤一臉地嚴肅、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何志軍時，就不敢笑了。

程瑤喜歡何志軍、這是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了，可是何志軍呢？他喜歡程瑤嗎？如果他也喜歡，那就是皆大歡喜了。

這次盤點結束後，在回去的路上、衛經龍特別囑咐眾人：“晚上下班後、來叫着我啊，我要繼續陪着你們、共進晚餐！”

他這是要共進“晚餐”嗎？恐怕是要共進晚“酒”吧？齊凡，難道還要繼續陪他到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