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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芳看見老太太終於安生的坐在那兒,不鬧騰了,嘴角揚起笑意,心道還以為你自己是在家裡作為作福的老太太呢,你現在都癱了,就這樣子,也就是混吃等死,能給你一口飯吃,就是我們天大的恩德了。

郝芳可不會記得老太太的好,她就記得老太太當年是怎麼磋磨她的。

李春華不鬧騰了,眼淚嘩嘩的流,這一刻她後悔啊,早知道白建國和郝芳是這樣的白眼狼,她怎麼會一門心思把賭注都壓在老二一家身上,自己要是對白松白菊白月他們好一點,起碼自己現在也能要孫子孫女養老啊。

自己把路走絕了。

以為自己一心一意的為老二一家打算,老二起碼,會好好的孝順她。

現在才知道白建國才是最大的那個白眼兒狼。

這幾天他媳婦兒怎麼虐待他親媽,白建國要是沒看見才怪,有一次郝芳掐了老太太,老太太急了,想要還手,雖然不利索,可是也能胡拉兩下,郝芳氣急了,正好病房裡沒人,人家其他病人要麼是兒女推着出去吹吹風,要麼就是去做檢查了。

郝芳直接給了老太太一個大耳刮子,白建國就明明白白的坐在邊兒上,居然都沒說他媳婦兒一聲,低着頭假裝在那裡聽不到。

李春華這才明白白曉那時候受的罪,原來,這就是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啊。

白建國一進來就看到老太太在那裡哭,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心裡才鬆一口氣。

“媽,你別哭了。我剛剛和醫生說好了咱今天就能出院回家了。回到家好好養着,總能給你養好。您放心,我是您兒子當然會給你養老送終的,以後哪怕有一口吃的,我也指定能留給您。”

剛剛拍了電報回來碰到醫生求了半天情,終於可以出院了,白建國心情好,說話也說的漂亮,這不用再花錢了當然心裡高興。

老太太急,在醫院裡起碼還有人看着這兩口子裝也得裝個樣子。這要是回到家裡,到時候兩口子把她鎖在小屋裡,不給吃不給喝,自己兩天還不就死啦。這時候她突然明白,白曉那時候為什麼那麼折騰?

原來都是想要活下去,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兒干不出來?

李春華拚命地揮舞着手臂,嘴巴里支支吾吾的喊着,她不要回去。

白建國皺眉,把老太太的手握緊,一用力假裝扶着老太太坐下,對李春嘩說:“媽,別鬧了。我媽這也是高興的。”笑着對着房間里的病友解釋。

大家都樂呵呵,“知道,你媽這是高興的。誰不願意回家,在這病房裡整天躺着,不能憋屈死個人。”

“老姐姐你呀,可算是熬出頭了。你這兒子這麼孝順,接回去你好好的過日子吧。”

“是,我回去肯定好好照顧我媽。”

李春華漸漸不鬧了,不是她不想鬧,是她知道在鬧,也沒人能聽懂她說話。

現在她就是聾子和啞巴,沒人知道她受罪。

郝芳和白建國開始收拾東西,能出院,一刻他們不願意耽誤,就在醫院一天就要多花一分錢,白建國早就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飛回家裡去。

兩口子剛收拾好東西,就看見病房門被推開,一個護士領着兩個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門口。

一屋子的人立刻都鴉雀無聲。

都是普通老百姓見到警察心裡都怵得慌。

護士指了指白建國兩口子,“那就是白建國和郝芳!”

轟!

白建國血一下就涌到頭上。

腦袋裡嗡嗡的,似乎就跟做夢一樣,心裡慌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你們就是白建國和郝芳?我們是站前派出所的,一個叫做白梅的是你們的女兒嗎?”兩個警察非常嚴肅的表情,幾乎要嚇壞了白建國和郝芳。

可是郝芳一聽到女兒的名字,還是着急的上前。

“警察同志,白梅是我們的女兒,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白建國上去一把拉住她,“你胡說什麼呀?這是縣城,白梅怎麼可能在縣城裡。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事情?我們是帶着我媽來縣城看病的,我女兒白梅可是在村兒里呢。”白建國第一反應不可能。

那天他們帶着老太太上醫院,可是清清楚楚把白梅留在了家裡看家。

警察點點頭,“你們是哪個村的?”

“六盤村!”

“家裡都有什麼人?”

“我和他媽,還有我媽,和兩個兒子,一個閨女!”

“那就對了,找的就是你們。”警察認真核對了手上的資料說。

白建國這才明白不是弄錯了。

“警察同志,我女兒到底怎麼了?”

“你女兒涉嫌偷盜他人財務,已經被人家當場抓住,現在在派出所里拘留呢,我們來通知你們,趕緊去派出所。”警察把手裡的文件收起來,一本正經的把話說完。

病房裡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滴溜溜的都盯着白建國和郝芳,那目光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兩口子身上。

“不可能!警察同志,我閨女膽子特別小,肯定不可能幹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弄錯了?”郝芳急着辯解,這小偷的名聲要是扣在身上,白梅這輩子那不是完了。

警察氣樂了,這意思是他們警察弄錯了。

“錯沒錯,你們現在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吧,到了那裡親自問問你閨女就知道錯沒錯。”

郝芳還想說什麼,被白建國狠狠的拉了一把,心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麼多雙眼睛在這兒看着,耳朵聽着,這種事情能在這裡說嗎?這不是成心讓別人看笑話,丟人現眼呢。

笑着和警察說:“警察同志,家裡老人還住着院,我這就安排一下就跟您走。”

警察看看白建國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點點頭,“我們在樓下等你們,快點兒!”警察走了。

病房裡開始還鴉雀無聲,接着人們慢慢都開始該說話的說話,該幹什麼的幹什麼,但是無形中都和白建國一家拉開了距離,不少人還急急忙忙翻看着自己的包,大概是害怕有其女必有其父吧。

白建國臉燒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