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帶着白月，白曉回到家裡，悶着頭在後院給她們砍柴。

白曉看得出來，自己大哥這是心裡不痛快。

按照白松的性子，今天能這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饒了白建國一家子，恐怕是因為擔心白月以後在村裡難做，畢竟他還要回到部隊的，等他走了，白建國一家子這種不要臉的要是上來欺負白月，他總不能次次請假從部隊趕回來處理這種事。

所以做事還是留了餘地，要不然就按白松這一手功夫白山和白壯估計能打得，親媽親爹都認不出來。

最主要的他現在是軍人，可以打白山白壯，就是不能打白建國和郝芳，性質不一樣，一旦別人告到部隊去，恐怕白松就要面臨嚴重的懲罰。

白曉倒是很欣慰，大哥似乎比起上輩子頗有長進，還懂得了這種手段，光是白松那一手功夫，足夠讓白建國一家子震懾，當然還有村裡人，誰要是還想着欺負白月孤兒寡母沒人照料，這一下就該擔驚受怕了。

“大哥，還生氣呢？都過去了，現在我們一家子不是都是過的好好的。”白曉蹲在一邊看這大哥拿着斧子對着柴火發火呢。

一斧子下去，就是兩半，再來兩下，四半柴火就齊活了。

“大哥，不是生別人的氣，是生自己的氣。你在小叔和奶奶家四年又不是一天兩天，我這個大哥雖然不常回來，可是每次回來都總要待個三五天，居然你身上那些事情我一點兒都沒發現，我這漲的眼珠子是幹什麼用的？自己的妹妹被人家虐待，今天我是穿着這身軍裝，要不然我非把白建國和郝芳打折了兩條腿不可，太讓人可恨可氣了。

他們虐待你這麼小一個孩子四年不是一天兩天，這人心不都是肉長的。我光是聽你說那些事情心裡就知道，你恐怕還埋着很多沒說的，這樣算下來，你這四年在他們家裡是給他們家當牛做馬去了，我真後悔，當初怎麼會聽信了奶奶和小叔的保證，他們向我們三個人保證會好好照顧你。

我要是知道是這樣，哪怕在村裡求爺爺告奶奶，我去一家一家上門磕頭，總有一家願意收留你，在人家誰家過日子也不至於讓你過這樣的日子。我這個大哥不稱職，我答應了爸媽會好好照顧你，結果還把你照顧成這個樣子。大哥，是真的覺得沒臉。”白松自責難過。

白曉笑嘻嘻跑到白松面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嬌，“大哥，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要是在生氣，那就不合算了，因為別人犯的錯，你反而在這裡生氣，這簡直是得不償失嗎？大哥你好不容易回來，我馬上就要走了，你還不好好跟我說會兒話，你要再生氣我可就生氣了。”嘟起嘴的小樣子把白松逗樂了。

“你啊！讓我怎麼說你，你看看你現在，這嘴巴不是這麼利索嗎？那四年還能讓奶奶和小叔把你欺負了，你就算是打不過他們，你還不能偷偷告訴哥，有哥在我還揍不死他們。大不了我這身軍裝不穿，我總也不能讓我妹妹這麼被人虐待。”白松數落白曉。

白曉撇嘴，“大哥，別說那個大話了。你當初是為什麼去當兵的？還不就是因為咱們家裡窮，爸媽去世之後，家--

里財產全都被小叔他們給霸佔了，你也不是為了能供我上學，有個來錢的路子才去當的兵，就算當時你知道這件事你也不能把小叔他們怎麼樣？我不告訴你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告訴了你只能讓你在心裡生氣，你好不容易，現在已經都當到連長了，以後，能夠一直留在部隊，如果你為了我，被小叔和奶奶他們告了，再也不能當兵轉業回到了咱們地方上，你能幹什麼？回到了咱們的村裡也只能去種地。

問題是咱家連地都沒有了。到時候難道你帶着我去外面打工去？那幾年我不說也是有這種考慮，我不是小孩子，你現在也已經是大人了，咱們考慮事情都應該考慮的多一些，我只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別太衝動，想好了再去做，以後社會上還會遇到很多類似小叔和奶奶那種不要臉的人，為了這種人搭上你自己根本不合算。

就要像我現在這樣想辦法讓他們也肉痛，打了我的，我自然也要讓他疼回去，但是肯定不能把我自己搭上。”她這是變相在勸解白松，她還是很擔心，大哥會像上輩子一樣，因為處分去了雲南。

白松苦笑，“是啊，你大哥也就是說說嘴，還是大哥沒本事。都沒能護好你，以後大哥一定改改脾氣，就算想要收拾他們也不能被人抓到把柄，要不然大哥倒是對不起大姐和你，曉，你受罪了！”他是自責的，父母去世的時候，最後一口氣是把他們姐弟三個都叫在床前讓他們發誓以後會好好照顧白曉，那個時候白曉還小啊，在爸媽床前哭的快要死了。

的確是像白曉說得，當時白月，白菊已經都嫁了人，都有自己的小家，讓他們來負擔白曉，多的肯定不行。家裡的兩畝地，他帶着妹妹打鬧的吃喝當然可以，可是要想供白曉上學那可就是千難萬難。

雖說村裡，不要學費，可是書本費要要啊，真一年下來，鉛筆，本子總要要吧。

那個時候白松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要說起當兵，因為知道當了兵就有津貼，這樣家裡的妹妹就能上得起學，也吃得起飯，他們三姐弟商量了半天，最後才決定，去找村長，那時候當兵可不是誰想當就能當。

好在劉保國人不錯，看在他爸媽都是好人的份兒上，也想着拉拔他們家一下，才給白松辦下來當兵的名額。

也是這樣，他們最後求到奶奶和小叔門上，說出了十九塊錢的生活費才把妹妹留在了小叔家。

當時他們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們有其他的選擇。

白曉笑道，“大哥，人要往前看，現在我們家的日子不是過好了嗎？你看我已經考上了大學，還考上的是軍事大學，大哥，以後我可要和你是戰友了。大姐，二姐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最艱難的時候我們都已經熬過來了。你也要在部隊更好，大哥，你要把文化知識抓起來，部隊，以後肯定也是希望搞四個現代化，部隊，要求恐怕也是現代化部隊。別到時候，會被別人淘汰。妹妹，希望你將來越來越順利，我們家所有人日子都會過的越來越好。”

白松攬着小妹，揉揉她的長髮，寵溺的說：“你個小丫頭，現在居然開始教訓起我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兄妹兩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