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家屬根本不知道什麼狀況，就被通知了要進行開顱手術，一聽到腦溢血的風險，家屬已經當機立斷答應簽字。

白曉身穿手術服，站在手術台前。

護士已經給病人剃除了需要手術的部位的頭髮，白曉拿着筆在那裡穩穩的劃線。

這是第一次她親自主刀。

和平時給別人當助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當異能展開的時候，她的面前一副立體的構圖忽然就清晰出現。

這是以前出來沒有過得，以前異能使用的時候，都是針對的是自己手裡特定的東西，比如手術刀，比如銀針，現在她的異能似乎通過她的整個人對着躺在手術台上的病人散開。

這不是治癒，更像是一副核磁共振的詳細圖解。

病人頭部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在她的眼前呈現出不同的位面，那怕是一個毛細血管都清清楚楚的展現出來，破損的腦血管瘤的創口正在滲出血液，雖然創口不大，但是她還是看得到創口內部的血液正在加速，一旦衝破了創口最後的血管瘤的阻礙，就會大面積出血，現在他們就是要搶在這之前把這個出血點吻合。

穩定的手都沒有哆嗦一下，白曉開始操作。

張桓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有人推開門進來，站在他身後看着屏幕，他都沒有發覺。

“顱骨已經打開了，骨膜也打開了，沒想到血管瘤居然在這裡。”

張桓被這熟悉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回頭卻看到了自己的老師薛博士。

“老師！”

這一聲老師太羞愧了，自己站在這裡代表了什麼，薛博士不會不明白。

逃避責任是不會有人錯疑的。

“別說了，這不怪你，你有你的責任和擔當，每個人走的路都不一樣，你的學術成就當年我就說過也許不能達到巔峰，就是因為你的功利心還是會有所影響，不過這和你本身沒什麼關係。就算是我在這個位置上，我也不能做到對名利無動於衷，更何況是你，所以，你沒錯。”

薛博士拍拍張桓，這個學生他了解！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壞人，但是功利心和純粹的鑽研學術是兩回事。

“坐吧，我和院長，還有幾個主任都到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怎麼會沒有接到通知呢？我們現在就靜靜地看看白曉這個手術吧！”

薛博士沒有一次比起這次更加覺得兇險。

瑞銀醫院的院長剛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已經進了會議室。

因為白曉完全沒有開顱獨立操作的經驗，無論多少的理論都是理論，和實際上的操作有很大的區別，第一次主持的手術就是這麼大的腦外科手術，成也這一回，敗也這一回啊。

幾位領導全部坐的沙發上圍坐在屏幕前，盯着屏幕裡面的手術。

張桓站在薛教授的背後，這個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無論是什麼原因，無論是誰理解這件事。

總之，在所有人眼中，自己都是推卸責任的那一個，讓一個實習生去背黑鍋。

說出去自己都感覺丟人。

手術室里已經進行到了分離血管瘤的部分，這一部分很重要。

一旦有一絲一毫的失誤，在剝離血管瘤的同時，要迅速用電子刀讓那個傷口止血，這兩個動作要完全配合好，時間點要掐的剛剛好。

早一步的話，血管瘤不能被剝離完全會留下隱患。

而晚一步的話，血管瘤已經被完全拿開，剛剛被堵塞的血管，血壓和顱壓迅速升高，發生大面積的出血，給後面的吻合帶來巨大的隱患。

而一般這種情況之下，要求主刀和一助護相配合。

兩個人要很默契的配合才能做到天衣無縫。

就在這個時候，徐主任突然手抖了一下。

白曉抬頭看一眼徐主任，徐主任的臉色突然變的蒼白，額頭上冷汗像是下雨一樣落下來！迅速就把口罩濕透了。

手上的動作還是沒有停止，她專註的視線還是停留在剝離血管瘤的動作上，這時候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否則周圍的神經會被自己傷害到，那麼病人所遭受到的損害將無法估計。

“徐主任，你怎麼了？”

白曉心裡清楚，徐主任不太好。

徐主任顫抖更加劇烈。

何昕一把扶住徐主任，接過徐主任手裡的電子刀。

“徐主任！”

觀察室里，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徐主任有心臟病，恐怕他現在已經心臟超負荷運作，有可能是發作了。”

薛博士的解釋讓所有主任更加焦急，許主任如果出事，整個手術室里連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都沒有，現在的手術正進行到關鍵的時刻，任何一點差錯都會影響到手術最後的結果。

目前為止，整個手術中還沒有出現過任何錯誤，這已經是最好的發展走向。

可是，如果在這一步上出錯，那麼整個手術就前功盡棄。

張桓轉身往外走。

“我去手術室！”

薛博士搖搖頭，“不用去了。”

“老師，我不去！白曉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完成，這樣的話，這台手術就失敗了。”

張桓非常後悔剛才為自己即使不做主刀為什麼沒有留下來給白曉做一助。

假如他做一助，怎麼也不可能發生，徐主任現在這樣的事情。

又怎麼會讓今天這台手術變成了生死時速？

“白曉已經做完了！”

張桓吃驚地抬起頭看向屏幕。

果然屏幕里白曉的手上已經換成了電子刀，血管瘤移開的那個位置已經被電子刀封住了創口，可以看見那個創口已經沒有一絲血絲滲出來。

一邊的護士正在給白曉擦汗，何昕接手開始最後的縫合，還有清理裡面的殘留的血漬，然後就可以蓋上骨膜，進行顱骨複位。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徐主任已經被扶到了一邊。

白曉一邊在看着何昕的縫合，一邊嘴裡在說著什麼，他們的錄像是只能看的畫面兒聽不到任何聲音。

但是很快，這台手術就結束了。

薛博士和幾位院長，主任都鬆了一口氣。

人沒有死在手術台上，而且這一台手術可以說做的非常完美。

剩下的就只能等待病人醒來後看看後遺症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這是白曉作為主刀的第一台開顱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