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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崑崙在北京掀起了一股“王二少”風潮,不到一個月,北京社交圈就都知道了這位土帥土帥的王家私生子認祖歸宗,名下有了二十億財富的事情,而且這位少爺出身苦寒,qióngrén乍富,做派和海聰是兩個極端,自幼在海外讀書的王海聰優雅瀟洒,風度翩翩,頭上還頂着劍橋大學的學位,一口地道的牛津腔倍兒有腔調,可是劉崑崙就不一樣了,普通話都說不標準,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爆發土豪味道。

這股味道和那些背着成麻袋現鈔在北京買車買房的山西煤老闆有些接近,但又有區別,劉崑崙會開飛機,摩托車也開得出神入化,據說二環十三郎都是他手下敗將,最被人稱道的是這位爺花天酒地的程度。

劉崑崙迷失了自己,每天泡在酒池肉林中,一天三頓酒,周圍簇擁着一夥一夥的人,京城地面向來魚龍混雜,缺不了這種專門傍大款的角色,他們男女都有,善做各種局,有女人專門勾引心思單純的it界新貴,結婚後迅速離婚分財產,或者以懷孕為名要挾巨款,有專業引誘拆遷戶賭博吸毒的團隊,奧運在即,北京到處拆遷,由此產生不少百萬元甚至千萬元戶,暴發戶們拿了大筆錢不知道怎麼花,往往着了道墜入深淵,最終落得一個橫死的結局,這幫人功不可沒。

但是這些低端的壞人近不得劉崑崙的身,還沒靠近就被清理掉了,李大總管現在一心一意輔佐昆少,他也曾多次勸說劉崑崙把精力放在事業上,但無濟於事,也許人總要經歷這麼一個年少輕狂的階段,李明這樣安慰自己。

比劉崑崙還放縱的是臧海,這個二十齣頭的青年在幾個月前的人生理想還是開一個燒烤攤,現在則變成睡遍天下měinǚ,喝盡全球美酒,這傢伙喝劉崑崙一樣,自幼在大垃圾場長大,沒啥學問,能一路跟着崑崙哥成長,靠的就是一個忠心。

自從上回沒見到李夢蝶之後,劉崑崙就不再去天上人間,每天換不同的場子,這天深夜時分,劉崑崙和一群幫閑正喝的大醉,忽然多日不見的王海聰走了進來,在場的人都認識聰少,紛紛起身打招呼。

王海聰看着滿屋的烏煙瘴氣,厭惡的皺眉,說道“海昆,你跟我出來一下。”

劉崑崙說“我不叫海昆,再這樣叫我跟你翻臉。”但是還是起身出門,走到門口又拐回來,拎了一瓶馬爹利出去。

冬夜的天台,兩兄弟面對面。

“你喝成什麼樣子了!”王海聰語氣中帶了一絲哀其不爭的心疼。

“我沒醉。”劉崑崙說,他才不會告訴這個便宜哥哥,其實這一切都是李明的授意,現在已經確認,王化雲只有三個孩子,那麼劉崑崙唯一的競爭者就是王海聰,故意造成這種不求上進醉生夢死的假象是麻痹對方,在天文數字的金錢面前,任何親情都是可以忽視的,父子夫妻都不行,遑論異母兄弟。

“有人在針對我們,你知道么?”王海聰說道,“飛機出事就是一起陰謀,一石三鳥,實在高明,如果我們不反擊,怕是還會有下次,再下次,他們不會收手的。”

“他們是誰?”劉崑崙奇道。

“是一些親戚。”王海聰語焉不詳道,“你明天跟我去一趟香港,有些事情要辦,這是父親交代的,必須去。”

“好吧,我去。”劉崑崙說,“光在電影里見過香港啥樣,我還沒實地看過呢。”

……

香港之行非常氣派,乘坐的是王家的私人飛機,王氏財團大概是國內擁有飛機數量最多的家族,除了王化雲本人的波音737專機外,還有一架灣流g550,用於遠洋飛行,一架直升機,用於近途交通,以及劉崑崙新近購置的塞斯納182,這次他們人少,所以用的是灣流。

私人飛機在香港赤臘角機場降落,一行人乘坐保姆車低調前往市區,路上劉崑崙拿着相機拍個不停,嘖嘖驚嘆“香港也就這樣啊,屁大點地方。”

“如果是父親來的話,港府會派g4特工護送。”王海聰說,“我們家在太平山上有房子,那房子大概是香港最古老的豪宅了,很有歷史,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既然是家裡的房子,怎麼不去住,還有機會去看看,參觀古董么?”劉崑崙表示不理解。

“因為那是父親的房子,不是我們的,所以要等機會。”王海聰解釋道。

兄弟倆下榻在半島酒店,來港要辦的事情是lǐngqǔ“王海昆”的香港身份證以及特區護照,他現在是正兒八經的香港同胞了。

當晚為了慶祝昆少拿到香港身份,王海聰擺宴招待在港朋友,主要是新華社和中聯辦的人,酒宴之後照例去yèzǒnghuì,路上有人問劉崑崙想見哪位香港影星,可以安排。

“我要見浩南哥。”劉崑崙不假思索道,“我要親耳聽他唱歌。”

大家就都笑了。

鄭伊健果然到場獻唱,按照劉崑崙的要求唱了一首很帶感的《友情歲月》,劉崑崙也拿着麥跟着吼了一陣,直唱到熱淚盈眶,他想康哥了。

有人悄悄對劉崑崙說“喜歡哪個女星可以邀請共度良宵,都有明碼標價的……”

“菜單給我看看。”劉崑崙道,“táiwān的能聯繫么?”

還沒等到下文,王海聰叫他出去,出門上車,香港的汽車都是右舵,他們兄弟倆都開不慣,所以是司機開車,車開的很快,拐彎時竟然還玩了一把漂移。

“你趕着投胎啊!”劉崑崙罵道。

司機聽不懂普通話,還以為誇獎他,呲牙一笑。

“他以前在澳門開過賽車拿過名次。”王海聰說。

“你叫什麼名字?”劉崑崙放慢語速問道。

“老闆,叫我齙牙狼好了。”司機這回聽懂了。

劉崑崙對香港不熟悉,但他能感覺到去往方向不對頭,越來越遠離鬧市,難道說王海聰打算對自己下手?

汽車駛入一片集裝箱雲集的區域,這裡是葵涌貨櫃碼頭,一片空曠的場地上,停着一輛廂式貨車,車旁站着一人,見到車來打開了貨櫃車的後門。

汽車在貨櫃車旁停下,兩人下車,劉崑崙看到車廂里躺着血肉模糊的一團,是個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只有進去沒有出氣了。

“招供咗嚟架?”

“冇。”

王海聰能說流利的粵語,他才是正宗的香港人,雖然很小就去了外國讀書。

劉崑崙跳上車去,薅起那人頭髮,是一張陌生面孔,眉弓被打出一個血口子,眼睛腫成一條縫。

“你叫什麼?”劉崑崙問道。

那人張張嘴,噴出一口血。

“他叫阿麥,是個sījiāzhēntàn。”王海聰的手下替他答道,劉崑崙注意到手下腰間插着阻擊槍,看來王海聰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文質彬彬,他和自己一樣,也許手上沒染過血,但一定見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