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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即便減速依然保持着六十公里的速度,這個速度下跳車非常危險,人體的哪個部位先着地哪個部位就骨折,搞不好碰到腦袋就是顱腦出血需要開刀手術,但是對於刀口舔血過活的人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劉崑崙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在菲律賓失蹤那三個月到底幹了些什麼,他確實受傷昏迷過,但大多數時間是跟着反zhèngfǔ武裝打游擊,雖然戰鬥烈度不像阿富汗yīlākè那麼激烈,但對於只經歷過江湖械鬥的來來說,已經是一次難得的戰爭洗禮。

馬君健先跳車,這傢伙從小生活在國道邊,跟着家裡親戚干扒竊貨車物資的活兒,業務相當精湛,他彎腰低頭,降低重心,縱身一跳,後背先着地,然後就地滾了幾圈作為緩衝,劉崑崙抱着孩子跟上,每個人的身體協調性和柔韌性都是不同的,長期鍛煉的人就比坐辦公室的宅男要利索的多,劉崑崙多年以來沒放鬆過鍛煉,身手遠比一般人強,他抱着妮妮躍出車廂,連續翻滾了幾圈,滾進了路邊乾涸的壕溝。

卡車司機無意中瞥了一眼後視鏡,發覺有人跳車,但他並無停車檢查,因為車上並沒有值錢的東西,而且盲流扒車也不是稀罕事,他打了個哈欠繼續減速,前面警燈閃爍,但是看起來好像哪裡不對勁。

閃警燈的並不是常見的藍白塗裝的警車,而是一輛黑色的麵包車,攔車檢查的也不是穿反光背心揮舞熒光棒的交警,而是一幫穿黑色zhìfú頭頂鋼盔的人,他們攔下每一輛車,查驗兩證,搜查車廂,查一輛放一輛,效率很高。

卡車司機本來已經預備好了買路錢,在本里夾了五十塊錢,但是沒派上用場,對方根本沒打開他的行駛證,象徵性的瞄了一眼就丟了回來,司機心情大好,問道:“師傅,查什麼呢?”

“查逃犯。”黑衣服的人說,他衣服上印着swat的字樣,司機記得縣城的特警衣服上也有這個,估摸着這是北京的特警在延慶堵人,保衛首都安全吧。

張家口籍的司機保家衛國的熱情大發,主動說:“剛才我留意到我車上好像有人跳車。”

特警們立即關注起來,放警犬爬上車廂嗅了嗅,在車上發現兩部手機,交到領頭的隊長手裡,隊長下令向後方搜索,一組人打着強光手電,拿着警棍和盾牌散兵線排開拉網搜索去了,不知道為啥沒看到配槍,司機撇撇嘴,沒槍算什麼特警啊。

“走你!”執勤的特警一揮手,讓卡車滾蛋。

……

劉崑崙看到了那些由遠及近的強光手電,數一數手電光的數量,大約十五個人,各個擊破可以對付,馬君健也躍躍欲試,但劉崑崙不敢冒險,畢竟帶着孩子呢,萬一對方有槍,稍有不慎滿盤皆輸,這就像特種兵深入敵後偵查沒萬不得已不和敵人發生衝突,不論任何情況下,保全自己都是第一位的。

十五個人想拉網搜索不太現實,別說十五個人,就是一千五百人撒在這滿山遍野里也不起作用,劉崑崙抱着孩子,帶着馬君健,在夜色中順利的滲透過去,迂迴到卡口南邊的路口,身上不帶手機,敵人就無法定位,追兵沒能跟上,此時天色微明,劉崑崙問馬君健身上有沒有錢,得到肯定的回答,抱着孩子拿了幾張鈔票站在路上攔車,果然成功攔到一輛卡車。

“孩子發燒,進城看病,捎一程吧。”劉崑崙的氣度看起來就不像個壞人,卡車司機打開車門,請他們上駕駛室坐着,馬君健趁機爬上了後車廂。

卡車是不能進北京五環的,他們在西二旗下了車,等待自家人馬來接。

在路上的時候,劉崑崙借司機的手機給家裡打了電話,所以他們一下車援兵就到了,進了北京就真正安全了,沒人敢在天子腳下鬧事,回到家裡劉崑崙才發現自己狼狽不堪,這一夜驚心動魄,衣服都磨爛了,頭上還有草葉子,要不是人帥,看起來和盲流也差不多。

茲事體大,不能貿然反擊,必須從長計議,劉崑崙讓簡艾和馮媛照顧妮妮,自己去見了王化雲,北京不是近江,對手也不是什麼尋常小混混,他需要聽取父親的建議。

王化雲在後花園接見兒子,老人家坐着釣魚,氣定神閑,他告訴劉崑崙,你得罪人了,而且不是一般人,是有權力的人,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哪怕是富甲一方的商賈在權力面前依然是脆弱的存在。

“他們殺了海聰,難道我要忍氣吞聲么?”劉崑崙憤怒的反問。

“當然不,這是一場博弈,對方真的想殺你,為什麼不在你去延慶的路上下手呢,反而選擇你不在車上的時候行動,包括後續的一系列行動,其實都是在警告你,讓你妥協退讓。”姜還是老的辣,王化雲一眼看穿事情的原委。

“那我應該怎麼做?”劉崑崙細想覺得有道理,於是虛心請教。

“做你想做的事情,博弈就是下棋,哪有投降的道理,只是別違反遊戲規則就行了。”王化雲繼續釣魚,紋絲不動。

“遊戲規則是什麼?”劉崑崙不解。

“遊戲規則一般是不進行**滅絕,否則大家殺來殺去,就沒得玩了。”王化雲釣上來一條魚,浮起笑意,“去吧,我都幫你安排好了。”

王化雲安排的隨行人員是guówùyuàn督查組,和對方不是一個派系,但在延慶地面上絕對好使,劉崑崙又帶了大批的律師、媒體記者和保鏢,動用了十幾輛車,其中一輛房車裡有床有洗手間,簡艾馮媛帶着妮妮坐這輛車。

劉崑崙在車上沒閑着,看了公安方面的簡報,他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發生的一切,延慶警方的報告並不精確,經過屍檢才發現打死司機的並不是極其恐怖的反器材*,而是一枚7.62x54Rbùqiāng彈,使用這種子彈的槍可以是53式騎槍,可以是85式狙擊bùqiāng,也可以是重jīqiāng,甚至老式的俄國造莫辛納甘水連珠,既然不是大狙,京師的安全就無虞了,警方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此行的目的只是救蘇晴,劉崑崙帶了足足二百名保鏢,其中一多半是臨時僱傭的保安公司人員,剩下五十名是王氏財團駐京各單位抽調的精幹人員,雖然用不着動手,但是人多場面大,要的就是這個氣勢。

劉崑崙是香港籍,是全國政協委員,是王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地方zhèngfǔ上杆子巴結的大粗腿,延慶縣zhèngfǔ相當重視,縣主要領導親自帶隊到黃勇所在的鎮上協調。

崔榮貴是本地人,曾在鎮司法所工作,後停薪留職開辦房地產開發公司,企業做的很大,他本人也水漲船高混上了縣政協副主席,在鎮上更是說一不二,據說在北京也有貴人相助,逢年過節都去走動,更是在北京二環買了不下十套房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