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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居,樓頂。

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穿着一件雲紋太極袍,左腳虛踏,手做太極起手。

一個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圓頂禮帽的男人,不安的抖了抖手中的黑傘,臉上多是尷尬的笑意。

“沒想到會是孟老來追我,真是讓我感覺三生有幸了。”

無聲遲疑了一下,還是看着遠處的孟老,開口說道。

孟老只是擺好太極起手,依舊是面色淡漠,淡淡的說道:“閑話不必多說了,你既然不想死,那我只能給你搭把手了。”

無聲嘴角微微一揚,笑了笑。

“這話說的,我也不過是想見見這百妖齊出的情形,反正最後都會死。不如,趁着當下也見見稀奇,畢竟我這麼孤單是吧?”

話語之間,無聲卻是緩步走向孟老,手中的黑傘雖是未曾揮動,但是傘尖依舊是墨色潺潺,不知不覺勾畫出一道道紋理。

孟老見着無聲的小動作,卻也沒有出手,?單單只是冷哼一聲,目光之中多是輕蔑。

孟老和無聲雖然算是老搭檔,但是一來孟老本就是正派的武學傳人,修的也是除魔衛道之心,即便是和無聲相熟,卻也算不上多待見。

至於無聲,雖是看起來一直人模人樣,但是其實也算是精怪一類,若不是柳家從中斡旋,只怕無聲還真是很難在柳家待下去。

不過這些間隙除外,真正讓孟老下殺心的,也是無聲打開了這一品居的陣勢。

柳家的陣法連着市中心的三棟高樓,東起科技園大樓,中連遠洋國際大廈,最後連綴着望城國際的爛尾樓,三樓一線,成為中軸。

其後又以環線邊界為陣,三星一脈,自稱方圓之勢。

這樣的陣法之下,隨着遠洋國際大廈上的主陣開啟,會逐漸逼迫着南市之內的妖物鬼怪現身。只不過這個陣法在設計之初就有一處天然的漏缺,那就是改建之後的一品居,原本就有寶兒設下的陣法。

不知無心也好,有意也罷,無聲也確確實實找到寶兒留下的陣法,並輕易解開,破除了這柳家的數十年大局。

“……我知道你這個小老頭不會聽,但是這次的陣法有些問題。最後並不是簡單的滅殺這些妖物鬼怪,甚至連這滿城的普通人也一個都跑不掉。”

無聲看了看手中的黑傘,輕笑着抖了抖傘柄,笑着說道:“孟老爺子面前,你抖個什麼勁兒啊?”

孟老面色如舊,手上的掌式卻也未曾變動分毫,淡淡的說道:“就算是柳家的陣勢有問題,那也是柳家的事。我的命令只是殺了你而已……”

“這是自然。”

無聲嘴角微微一揚,低着頭,笑了笑。

只不過這言語未盡,地上驟然躥出幾道黑影,瞬息之間纏住了孟老雙腳。

就在孟老瞬息錯愕之間,無聲猛然撐開黑傘,就要化作黑影遁走。只不過就在無聲撐開傘的瞬息之間,衣袖卻是驟然裂開。

漫天碎布之間,無聲微微一愣,手臂上黑傘連綴着無聲的血肉,一時倒是顯得有些噁心。

無聲脖頸之間卻是已經顯出一絲血色,隨即驟然倒了下去。

孟老微微皺了皺眉頭,腳下勁氣一起,那數道黑影盡數裂開,再也沒有絲毫痕迹。

“……你好。”

說話間,無聲倒下之後,身後顯出一人的模樣,依舊是一身臟髒的白大褂,手上的手術刀還帶着些許血色。

昔日和葉小孤有過數面之緣的人,陳飛。

孟老似乎也認識陳飛,簡單看了一眼卻也沒有多看,轉身朝着遠處走去。

陳飛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隨即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是一腳踩在地上的黑傘上,笑着說道:“你的命值多少?”

“…………”

無聲的屍身還在身邊,陳飛這皮鞋踩着黑傘,還煞有其事的樣子,倒是顯得有幾分詭異。

沒有得到回復,陳飛嘴角微微一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目光之中卻是閃過一絲冷色,手中的手術刀卻是挽出一個刀花。

“你想要什麼?”

就在陳飛將要落刀之際,陳飛腳下的黑傘卻是生出一副口鼻耳目的模樣,隱約依舊是無聲的模樣。

無聲倒也算是個妖怪里的老江湖,對敵的本事不算強,但是逃命的手段卻也一樣不差。

陳飛見着這黑傘顯出無聲的輪廓,卻也不見驚訝,笑着說道:“你又有什麼?”

“要價不是這樣的。”無聲開口應了一聲。

陳飛嘴角微微一揚,笑了笑?,手中的手術刀閃過一道寒芒,卻也沒看清如何出手,地上的黑傘就從無聲手臂上割開。

黑傘上原本生出數根肉枝,連着無聲的手臂,以此吸收血肉精氣。

陳飛直接割開這黑傘與屍身之間的連接,一時之間血色如泉涌,竟然比割開無聲的脖子還顯得壯觀些。

“這個價可以嗎?”陳飛嘴角微微一揚,笑了笑,開口說道。

黑傘上的無聲,一時倒是沉默了一會兒。

雖然陳飛臉上笑意連連,但是手上的刀倒是一刀沒省下。只不過眼下並不是討價還價的時機,也許無聲將自己的私藏給了陳飛也難逃一死。但是眼下,賭的也正是陳飛能夠留情半分。

“……我明白了。”

無聲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

陳飛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似乎更顯了些,手中的手術刀尤且又輕巧靈動的轉了轉,似乎頗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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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居。

一個赤着上身的男人坐在藤椅鞦韆上,懷裡卻是一個俏美佳人。

這情景要是換上一個細雨清晨,或許還真是款款多情,只不過這陽台外儘是奇形怪狀的妖怪,加上這陰鬱灰濛的天色,一時還真是有些擾了興緻。

葉小孤抱着王培也算是有一陣子了,都有腿疼了,只不過王培似乎枕着分外舒服,一時也沒有起身的意思。葉小孤也不好催她。

索性這藤椅也算是長,王培不算是高,躺在藤椅上似乎還有剩餘。

葉小孤原本還想着不正經一把,混點甜頭。雖說葉小孤不算是什麼禽獸,但是美人在懷,還真是難免有動心。

特別是看着王培浴袍間些許的白皙,還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葉小孤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真若是換了其他人,還不至於這樣。若是許小滿這個小道姑,或許白菲菲,柳生煙之類,葉小孤還真是不至於這般浮想聯翩。

但是王培躺在懷裡,但是忍不住多了些念頭。

“難道是食髓知味?”葉小孤見着王培身上的白皙,一時倒是忍不住想到任含香。

只不過這麼一想,就很容易出現一些意外。

王培本來也只是和葉小孤玩鬧了一陣,這個時候正好還覺得枕着葉小孤還算是舒服,一時也沒有起身,就這麼看着遠處的大妖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