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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這會兒也不知道海上樓閣被四頭甲等戰馬拉到了那裡。

反正元正五人是圍坐在銅爐跟前,烤着地瓜,喝着茶了。

這種轉換實在是太快了,原先的別雲號和煙雲號雖然也不錯,可和這海上樓閣比較起來,不僅僅是相差甚遠啊。

有了舒服的大床,有了自己的房間,有了齊全的灶台。

胡云海在倉庫里的存貨還有很多,起碼三五個月,不擔心口糧的問題了。

誰都清楚,這海上樓閣來路不正,若是遇到真正的主人,定然是會攤上事兒,胡云海那樣的人,肯定不是這海上樓閣的主人。

擁有這樣的出海行頭,想來其主人也是大夏的某位王公貴族。

沒有多餘的閑扯,只能繼續往北海更深的地方而去,但願不要遇上海上樓閣真正的主人了。

話說回來,搞不好原先的主人,這會兒也在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等候救援呢。

李塵和李鼎,心裡那口氣算是舒展了,夢清秋對於這樣的海上遭遇,也是一言難盡。

“再有三五個月,會有大批量的船隊來到北海,在此之前,盡量走到更遠的地方去,然後就要想辦法怎麼回歸了。”元正認真道。

海域上有些冰層不會融化,可有些冰層是會融化的,一旦融化了,還海上樓閣再怎麼舒服,也要沉淪到大海深處了。

李塵對駮馬的執念其實也沒有多少,只是喜歡罷了。

能不能遇見,李塵也不是抱着非要得到的心理,可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好好的遊歷一番。

但願,不久之後可以看見真正的駮馬。

……

……

對於一位雲遊四海的讀書人來說,四海為家,風餐露宿,算是真正的大修行。

鍾南到了一個和自己名字很有緣分的地方。

終南山裡,覆蓋著茫茫白雪,一座土屋在深山裡面也並不如何起眼。

來到這裡之後,鍾南沒有遇到一個道士,反倒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土屋裡,一切從簡,沒有像樣的傢具擺設,土火坑,土灶,土炕,總之很土。

有三個人圍坐在火坑旁。

有鍾南,有他喜歡的那位姑娘,也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

老人家身着一襲黑色的大襖,臉上倒也沒有溝壑縱橫,只是膚色黝黑外,也不太顯老。

至於鍾南喜歡的姑娘,也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襖,其窈窕的身材曲線也被隱匿了,面容看上去也不是多麼的多次多彩,俏麗可人。

膚色也不白皙,甚至有些偏黃,五官輪廓也不是那麼的精緻,可組合起來,很是順眼,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幾分。

老人家說道:“你從大魏遊歷到大周,又從大周來到了大秦,接下來是不是也要去大夏了?”

雲遊四海,聽上去很是瀟洒恣意,可實際上很苦,很孤單,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真的做到雲遊四海。

鍾南低頭道:“是啊,預計開春之後就會出發,大秦和大魏早晚都會開戰,也不是為了刻意躲避戰火,只是我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老人家問道:“你遊歷天下的旅途中,可曾看到過讓你鐘意的人,那個人是否值得你去效力?”

廟堂之上,有才華橫溢的讀書人,有勇冠三軍的武夫。

鍾南沒有雲遊四海之前,也對廟堂有着很多的嚮往,可走了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之後,他對廟堂上的事情,也不是那麼的上心了。

老百姓常說,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起初的時候,鍾南對這句話是半信半疑的。

可後來他明白了,有真正的讀書人,無法走上仕途,真正的好官,也只能在某個清水衙門裡待着,沒有施展抱負才華的機會。

雖說也干出了許多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可不得志,終歸讓人的心裡很是難受。

鍾南是魏人,他自然知曉大魏的廟堂上是什麼勢頭。

龐宗,元鐵山,溫若松三尊大佬,互相制衡,各自門徒故舊,遍布朝野上下。

更有江南的士族,幾乎壟斷了廟堂上的每一個位置。

好像不管什麼年代,沒有家底兒的讀書人,想要走上一個很高的位置,做出一些很大的事情,幾乎不可能。

鍾南是一個讀書人,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多麼的有才華。

漸漸地,鍾南也成了一個明白人,可他依然喜歡讀書,喜歡遊歷。

遊歷當中,總會遇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鍾南仔細的想了想,說道:“我在江南遇到了一個騎着萬里煙雲照的少年,又在西蜀遇到了那個少年,他為人處世很是和氣,也沒有看不起我,反倒是在西蜀的時候幫了我一把。”

老人家好奇問道:“他幫了你什麼?”

鍾南淡然道:“幫我吵架,我吵架吵不過別人,他就來了,與其說是吵架,還不如說是他的坐騎把對方給嚇跑了。”

老人家繼續問道:“那你覺得那個少年如何?”

鍾南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他總覺得還會和那個少年遇見,可不知道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遇見。

作為一個讀書人,鍾南喜歡劍道,他現在的佩劍依然是那柄不值錢的鐵劍。

還好,有一位姑娘,很欣賞他手中的鐵劍。

蕭子珍安靜的坐在鍾南的旁邊,也沒有插話,聽着鍾南和自己的爺爺聊天解悶。

大概開春之後,蕭子珍也會和鍾南一同,走上雲遊四海的道路。

她也不覺得會有多麼的清苦,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走。

蕭老爺子皺了皺眉,他也沒有見過鍾南口中的那個少年,可既然鍾南都這麼認為了,蕭老爺子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上了年紀,暮氣沉沉,年輕人的想法,他其實是知道的,可他不會說出來。

因為他年輕過,也曾經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大劍士。

蕭老爺子道:“去了大夏之後,記得照顧好的我的乖孫女,她既然認定了你,我也干不出來棒打鴛鴦的事情,也要記得,好生修行你的劍道。”

“讀書人憑着三寸不爛之舌立下功勛,這種事情也只會發生少數的讀書人身上。”

“三寸不爛之舌,若是遇到了鋒利的劍刃,不爛也要爛了。”

來到這裡之後,鍾南遇到了蕭子珍,蕭子珍也遇到了鍾南。

鍾南胸中有豪氣直衝鬥牛,他在蕭子珍的面前拔出了那柄劣質的鐵劍,那一瞬,劍氣沖斗牛,豪氣滿雲天。

自那一刻起,鍾南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入了道境。

他修行的是王道劍,也修行的是為萬世開太平的劍。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劍道能不能上的了檯面,因為他也沒有跟人打過架,沒有和人生死搏殺過。

可還好,心儀的姑娘覺得他的鐵劍上的了檯面。

鍾南問了一個有些不該問的問題:“您當年為何突然歸隱,若您還在廟堂之上,方今天下大事,也許不會是這個樣子,也許能將戰爭拖延上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