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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據靈州之地也有一段日子了,秋水郡大大小小的地方,傅玄黃非常熟稔。/

兵家傳人有一個習慣,便是每到一個地方,先觀察地勢,山勢,水勢,繼而心中形成一個基本的格局,如何排兵布陣,如何撤退防守。

傅玄黃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失策了,當初只是顧着在這裡觀察情況,卻忽略了,靈州本身就是一個大州,也是開戰之時,最先戰鬥的地方,這樣的地理情況,蟄伏了不少能人異士,也是人之常情。

可之前傅玄黃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朱闊海在無形之中給傅玄黃上了一課。

有些人,事情不順的時候,總是找其餘的理由,或是將責任推卸至別人的肩膀上。

傅玄黃則屬於就算成功了,也會思考自己哪裡的不足,失敗了,則更加冷靜的思考哪裡的不足。

縱觀古往今來的大人物,其實飛揚跋扈,居高自傲的人真的沒有多少,且就算是有那樣的人,要麼就是在某個政策上,瞎貓遇見了死耗子,要麼,就是某一場戰役當中,走了狗屎運。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傅玄黃不會這麼認為,傅玄黃覺得,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運氣自然站在他這裡,就像是熟能生巧一般。

巷子里,顯得有些安靜,走了一會兒,朱闊海停在了一座不是那麼氣派的宅院面前。

上前扣響門環,傅玄黃在身後靜靜地等着。

朱闊海這個時候說道:“北宮寒的武道修為,應該和你差不多你們兩個人的年紀,興許也相仿,我只能帶你來到這裡,至於你是否能夠打動北宮寒,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到時候所有的事情,與我無關。”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號人物的話,無論成敗與否,傅玄黃都會將這個人情放在心裡。

過了一會兒,有人出來開門了。

開門的人,是一個約莫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五官稜角分明,稱得上是一張俊朗的臉,光頭,身材高大,肌肉更是如同花崗岩一般結實。

脖子上的血管,宛若一條條粗壯的蚯蚓。

血氣內斂,只是這一瞬間,傅玄黃就已經感覺出,這個中年男人的武道修為,在自己之上,有很大的可能,會是心境高手。

北宮山的眸子明亮,隱約間還帶着幾分凶煞之氣,猶如怒目金剛。

先是看了一眼門外的傅玄黃,然後看了看跟前的朱闊海,神色不悅地說道:“小子,你帶着生人來到我家公子這裡,怕是不符合規矩吧。”

朱闊海尷尬笑道:“叔叔所言極是,我很是愧疚,但是這一位,我也必須要帶着他來到這裡,北宮兄在這裡蟄伏已久,始終沒有人願意主動上門請北宮兄出山,如今,這個人來了,他叫傅玄黃。”

在李塵沒有得到鳳翅鎦金鎲以前,傅玄黃的名頭是可以和李塵持平的。

但是在李塵得到了鳳翅鎦金鎲以後,傅玄黃的名號開始在雲端之巔里江河日下,誰都知道傅玄黃乃是兵家傳人,可是到目前為止,始終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

不過明白人心裡都清楚,若是沒有傅玄黃在,也許,武王庶子的軍事體系,大致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完善。

至於林廣以及蒼狼部落,畢竟是後來者,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傅玄黃操心着雲端之巔的軍事體系。

但是也沒有辦法,拜月山莊一戰,傅玄黃真的不夠出彩。

蒼雲城一戰,李塵騎着駮馬,手握鳳翅鎦金鎲,可以說是一枝獨秀。

再來說靈州一戰,有林廣參與其中,作為領頭羊,後面的年輕人們,走的是百花齊放的路子,傅玄黃也是裡面的一朵花,也沒有一枝獨秀的時刻。

誰都知道傅玄黃很厲害,可始終都搞不清楚,傅玄黃這個人到底厲害在什麼地方上了。

北宮山聞後,神色凜然的看向了傅玄黃,微微流露出一股威壓。

沉聲道:“你就是傅玄黃?”

傅玄黃道:“是在下眼拙了,不知道秋水郡里,還有你們這樣的能人異士,之前識人斷相不明,還希望這位叔叔,可以見怪不怪。”

來到這裡之後,傅玄黃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從北宮山來看,裡面的那一位北宮寒,也絕非是泛泛之輩。

北宮山冷笑一聲道:“若是我今日,不讓你進這門,你又會如何,是去叫林廣過來砸場子,還是將你們的主上搬出來震懾於我?”

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粗暴野蠻。

遇到脾氣不好的人,興許還真的這麼幹了。

傅玄黃雖然是兵家傳人,但是身上也有一股書生氣。

柔和笑道:“這都粗鄙村夫的事情,我傅玄黃自然是干不出來的。”

“既然我遇到了賢才,那就要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一點,叔叔若是不讓我進這個門,那我就一直在這裡慢慢的等着,就算有一日,叔叔和北宮兄始終都不願意加入雲端之巔。”

“我也會在秋水郡,對幾位以禮相待,好酒好肉,好生伺候。”

“就沖,今日相遇的緣分。”

人這一輩子,遇到能夠讓自己順眼的人,不太容易。

北宮山哈哈笑道:“好小子,雖然是兵家傳人,可這軟刀子用起來,也是分外的麻溜啊。”

傅玄黃淡然一笑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朱闊海在一旁插不上話,也不知道怎麼插話,這個北宮山叔叔,朱闊海也惹不起,真的是一個脾氣很不好的人。

當初北宮寒一個人在靈州的時候,走遍了整個靈州之地,也始終沒有遇到可以讓自己推心置腹的人,後來也不知因何緣故,在某個客棧里,和朱闊海相談甚歡。

一來二去的熟了之後,兩人都發現,對方格外的有實力。

當然,北宮寒之才,還是在朱闊海之上的。

從頭到尾,北宮寒也沒有對朱闊海推心置腹過,而朱闊海一直都將北宮寒當做推心置腹的那一個人。

這其中的關係有些微妙,其實朱闊海心裡也清楚,自己和北宮寒比較起來,的確相差了不少,從各個方面來說,只是,當下的靈州青年俊彥里,能夠和北宮寒一起吃飯說話的人,除了朱闊海,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遇到明主這種事情,大致每一個讀書人有這樣的想法,每一個武夫,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北宮山呵呵笑道:“罷了罷了,看你小子也不是泛泛之輩,進來說話吧。”

傅玄黃會心一笑,北宮山打開儀門,朱闊海跟在傅玄黃的後面,堂而皇之的進入了這宅院。

要說這個宅院有多好,其實也沒有多大,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四合院,種了一棵海棠樹。

北宮寒一襲紫衣,體魄修長,面容英俊,武器架上,擺放着一桿雙耳長槍,看其材料,也屬於價值不菲的那種。

北宮山帶着傅玄黃兩人來到近前,對北宮寒微鞠一躬道:“公子,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