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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惟秀幾乎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場面。

官家當時肯定大怒,他的皇位來路本來就讓人生疑,柴皇后是力挺他的證人,卻以自殺的方式,來無聲的抗議,這叫世人如何看待他?

按照宮中一慣粉飾太平的做法,肯定胡亂的弄了一個不慎走水,母子雙亡的說辭,然後官家為了穩固地位,果斷新立劉氏為皇后。

他壓根兒不想要自己的江山,同柴家扯上半點關係了吧,姜硯之這個嫡子,就讓人十分的尷尬了。

有他在的一日,柴家舊臣就永遠不會真正的臣服於他。

“我阿娘,真的是自己放火燒宮的,還是像我今日一樣,被人害的?”姜硯之問道,他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宋嬤嬤搖了搖頭,“大王,這個問題,嬤嬤也不知道。”

臨安長公主紅着眼,深吸了一口氣,“那麼硯之為何會給蔡淑妃養?”

“長公主忘記了么?那會兒宮中只有三個皇子,全都是養在蔡淑妃宮中的,她是跟着官家最久的人了,雖然不太受寵愛,卻生了長子。那時候二皇子的生母沒了,也放在她宮中養着。宮中其他的人,都是新進宮的小娘子。”

“蔡淑妃那陣子,也是懷着孩子的,不過懷像不好,不多久就沒了。”

閔惟秀恍然大悟,那會兒官家肯定也沒有想到,自己是一個只能生三個兒子的倒霉蛋子。

他說不定想着,日後還能再生他十七八個的,三個算什麼!

劉皇后也沒有想到自己個不能生,她那會兒還是個年輕小娘子呢,誰願意養別人的孩子。而且她是否知曉姜硯之身世,還真不好說。

而且,總不能說她們剛剛進宮,就生出了這麼大個兒子吧,騙狗呢?

臨安長公主又盯着姜硯之仔細的瞧了又瞧,這才大哭起來,“太好了,阿蠶的兒子還活着,阿蠶的兒子還活着。”

一旁的閔惟思欲言又止,到底沒有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姜硯之也紅着眼,不過他沒有在哭,卻是在笑,“惟秀,真好,我阿娘並不厭惡我,難怪我一去親蠶宮,就覺得這個地方很親切!”

閔惟秀心中一揪,蔡淑妃對姜硯之做的事情,實在是太殘忍了。

“嗯,你阿娘想要你好好的,開開心心的活着吶。”

所以,即便是心中再苦,也還是要讓姜硯之活下來了,再死。

更何況,審了這麼多案子,萬事都不能只看表面,是不是柴皇后自己放的火,還很難說呢!

萬一是劉家想要後位,所以害死了柴皇后,燒死了原來柴皇帝的遺孀,向官家投誠呢?

萬一是蔡淑妃心生嫉恨,害死了柴皇后呢?

還有很多,很難說的萬一。

……

“所以,這一次害我的人,壓根兒就是當年事件的知情人,他這是要致我於死地啊!就算大火沒有燒死我,那我同我阿娘,在同一個地方,起了同一把火……”

“我阿爹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沒有宋嬤嬤在,以我的性子,我也會去刨根問底,最後的結果,就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所以,我即便是沒有死,也走進了他早就給我設好的路。”

“我同太子不是一母同胞,而且我還是……”

姜硯之欲言又止,但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

姜硯之同太子並非是一母同胞,而且他還是中宮嫡子,原本他同太子是站在同一條戰線的,現在,撇開那個猶如隱形人一般低調的二皇子不談,反倒是他們兄弟之間,是更加有可能相爭的。

即便他沒有野心,還是支持太子,那麼兄弟之間的隔閡,也少不了了。

好一出離間之計。

“惟秀,你有沒有覺得這種計不落空的手段,十分的熟悉……”姜硯之勾了勾嘴角,問道。

閔惟秀點了點頭,不是她聰明,因為這個事情才發生不久,記得實在是太清楚了才對。

就在林娘子的案子上,那個幕後之人,也是喜歡一箭多雕,算計人心。

“當年我阿娘的案子,因為時隔久遠,老人們都沒有了,親蠶宮也重建過了,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但是我被人害的事情,卻還是可以查的。”

“首先,是路甲。路甲是我大兄的貼身侍衛。他不在跟前伺候,去親蠶宮那麼偏遠的方向做什麼?就是因為他的出現,我才放了路丙離開。”

姜硯之沒有功夫傍身,但是路丙卻有。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若是有人在門口縱火,他能夠立馬發現了,衝出去抓現行。

“其次,還是親蠶宮地處偏遠,但卻恰好有一堆侍衛經過,然後滅了火,你們不覺得太過巧合了么?我甚至懷疑,那個縱火的人,壓根兒是侍衛中的一個……”

閔惟秀聽着姜硯之的分析,仔細的想了想,完全有這種可能,其中一個侍衛借口出恭之類的,出來放火,放完火之後,又回到隊中,跟着眾人來救火!

“最後,這個人很熟悉我,他知道我進宮之後,要去親蠶宮。甚至還知曉蔡淑妃對我不好,她若是待我如親子,那麼根本就離間不了我們。畢竟養恩大過生恩。”

姜硯之的話一脫口,閔惟秀就覺得不寒而慄起來。

這個人,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算計好了。

像是貓抓老鼠一般,把他們踩在地上蹂躪。

這一定是一個聰明到近乎妖孽的人。

……

武國公聽得頭暈眼花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不是說三大王的身世么?怎麼又查案子去了,聽得我的腦瓜子疼,還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的!”

臨安長公主笑出了聲,“要不說頭腦簡單的人沒有煩惱呢,你呀,就是天塌下來了,都不知道是啥回事呢!”

武國公撓了撓腦袋,“天塌下來了,用手撐起來不就行了,管它是啥回事呢!”

姜硯之聽了也跟着笑了起來,“閔公說得對!”

臨安長公主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叫什麼閔公,日後便叫岳父了,你同惟秀的親事,我這個當阿娘的,早在十幾年前,就同意了。”

閔惟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娘啊!就因為姜硯之是阿蠶的兒子,你就立馬把自己的閨女賣掉了?

還是這樣賣的:

姜硯之:這個多少錢一斤啊?五個大子一斤賣不賣?

臨安長公主:五個大子這麼貴?哎喲,不值錢的玩意兒,談錢傷感情啊,拿去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