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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之並不意外。

他正是因為知曉不是高達,所以才直接登門詢問的。

說起來他有些嫉恨,這個老頭子,還精壯得很,乍一眼看去,像是剛剛三十歲出頭的人一般,還招人得很。

好人不長命,禍水遺千年。就高達這種,八成是要活成千年老王八的。

而這個老王八,剛剛竟然想要當著他的面,同他搶惟秀!簡直就是王八蛋子!

腦子裡將高達罵了一百遍,姜硯之還是習慣性的講禮,“本大王亦相信高將軍並非殘暴之人,幼吾幼及人之幼,高將軍曾經同高小娘子分別數年,自然也不會讓旁人承受分離之痛。”

高達罕見的面色柔和了一些,輕輕的點了點頭,看向了高銀芳,說道,“金平。”

高銀芳亦是點了點頭,叔父啊,能不讓我知曉這麼多機密了么?

總覺得再這麼下去,閔五娘子不做惡棍頭子,你又捨不得恬恬姐去,莫不成,日後要讓我去?我只想做個好人啊!

高銀芳再一想,有些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真相了,叔父咋這麼像是在培養她做接班人呢?

“那鄔金平,早就被我們高家逐出家門了。只是我嬸嬸心地良善,最後還送了他一段好前程。蘇州府何等富庶之地,他去了那裡,自然是前程遠大,富貴榮華應有盡有。”

“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敢扯着虎皮做大旗。這事兒乃是我高家的家醜,原本不應當說,但既然叔父不在意,那銀芳就斗膽直言了。”

“這事兒說來說去,還同我恬恬姐有關。叔父收養那鄔金平,原本就想着他日後能夠娶恬恬姐,好心待她。但是他這個人,雖然有才也能幹,但是野心太大。叔父有些擔心自己百年之後,恬恬姐鉗制不住他,便並沒有對外宣揚他的身份,為的就是給我恬恬姐留些選擇的餘地。”

“如今叔父做的事,乃為常人所不容,坐這個位置的人,心中若是沒有自己的一桿秤,很容易就會跑偏了。是以叔父輕易不讓鄔金平插手朝事,反倒是希望他能夠走常人之途,做武將去那太平之地當駐軍也好,做文官寫那錦繡文章也罷。”

“雖然平淡,但到底是正常人的生活,我恬恬姐值當這麼好的。鄔金平平日里裝得很好,叔父雖然對他存疑,但依舊信任的想要把恬恬姐嫁給他。直到我恬恬姐失蹤之後,鄔金平卻突然提出,日後他便是我叔父的親子,恬恬姐不在,他日後替我叔父捧幡摔盆……”

“叔父自是不允。那鄔金平在我恬恬姐失蹤之後,非但不悲痛,反而欣喜。顯然早就存了異心,叔父這次當真動了查他的心思,這一查更是失望。”

高銀芳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閔惟秀,“原來那鄔金平早就在外頭養了一個行首娘子,給他生了個兒子,已經三歲有餘……這等rénzhā,豈是小娘子的能嫁的良人?”

“他原本是一孤兒,若不是我叔父收留,不是餓死在亂葬崗之上,就是街邊的乞兒。我叔父供他吃穿,讓人教他識文斷字,武功馬術,與我高府其他的小郎君無異,還尋思將女兒嫁給他,送他錦繡前程,可謂乃是大恩。”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時候恩情也會變仇恨。鄔金平認為我叔父將他養大,就是給恬恬姐當下仆的,讓他娶她,是對他的羞辱。這種不懂感恩,又狼子野心的人,我們高家自然不會留下吃白飯的。”

“不是我說,他也不照照鏡子,就他那樣的人,若不是承蒙我叔父不棄,便是給我恬恬姐提鞋,都是不配的!”

閔惟秀聽這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在外頭早就生了一個兒子的渣男,怎麼感覺高銀芳在說她二哥呢?

她知道閔惟思渣,可是同高銀芳有啥關係,她怎麼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呢?

還有啊,銀芳吶,你確定你叔父沒有給你下什麼暗示么,譬如凡事以姐姐大人為尊,天底下所有的人,都配不上我恬恬姐……

就你那恬恬姐……閔惟秀想到她,話都說不出來了,算了,人家有個好爹,輪不到她來操心。

高銀芳見閔惟秀毫無反應,像是完全沒有聽明白,小臉一紅,莫非她之前會錯意了?

閔惟秀壓根兒沒有暗示過想要她嫁給閔二郎?那就尷尬了。

要是閔惟秀知道她如何想的,非得拍桌子說道,我若是瞧上了你做我二嫂,還用得着暗示,直接扛了你就跑!

“叔父將那鄔金平逐出家門,嬸嬸當時沒有了恬恬,實在不忍心再看到鄔金平落魄,便央着叔父,替鄔金平求了一個蘇州的肥差,算了了卻了一場情分。”

“我叔父日理萬機,又忙着尋找恬恬姐,自然管不着那已經趕出去的狗。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等殘暴之事。”

“這事兒同我叔父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高家並無信道服用丹之人。嬸嬸身子不好,那也是因為心病,我恬恬姐回來了,她便大好了。根本沒有人用得上那葯。這事兒,分明就是那鄔金平蓄意報復,想要我們高家背鍋!”

“三大王同閔五娘子明察秋毫,一早就為我高家正名,銀芳實在是感激不盡。”

閔惟秀看着高銀芳的嘴一張一合的,這同樣是人,怎麼人家說話就這麼圓滿,這麼讓人舒坦呢!

要是她二哥沒有整出孩子這檔子事,算了,那也配不上人家高銀芳!

姜硯之也十分的高興,連帶着看着高達都順眼了起來。他想着,從兜里掏出那顆帶有花紋的珠子,遞給了高達,“將軍可識得這個。”

高達手微微一動,“別查。”

這個不用高銀芳翻譯,姜硯之同閔惟秀也能夠看出來,這花紋高達一定認識,而且他覺得,那人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煉丹藥,邪法,續命,惹不起。

姜硯之吞了吞口水,“是大國師對不對?”

這大國師並非是什麼正式冊封的國師,而是官家近年來十分信任的一個道士,他能掐會算的,又擅長祈雨,不少人都恭維的稱他一句國師。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