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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武國公一巴掌拍來,頓時眼冒金星。

站在一旁的路丙縮了縮脖子,真可憐!

他早就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霸王花?尤其是這朵霸王花,還有一個噴火龍似的霸王爹!

姜硯之抱着頭,直跳腳,“岳父大人,你想差了,小婿是想出了攻下朔州之良策!”

武國公咳了咳,收回了手,“哼!我告訴你,在沒有成親之前,你不許碰惟秀一個手指頭!”

姜硯之摸着鼻子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就是有那個賊心,也沒有那個賊膽啊,萬一惟秀的那根手指頭生氣了,把他按死了咋整啊!

武國公聽到姜硯之是要獻策,臉色才緩和了幾分,對着他擺了擺手,“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營帳里說。”

……

是夜,有兩騎駿馬悄悄的出了營地,朝着朔州奔去。

朔州城燈火通明的,不少逃兵以及流民都滯留在城門底下,不得入城,吵吵嚷嚷的,宛若菜市。

其中一個大鬍子的男子牽着馬,身後還跟着一個帶着貂皮帽子,低眉順眼的婦人。這婦人眉眼不錯,就是生得有些蠟黃蠟黃的,一見就是有病在身。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都沒有進城,我們是特意從雲州來的,聽聞這朔州城裡有一位姓周的神醫,想尋神醫救命。”

周圍有一個背着包袱的老者一瞧,四下里看了看,“小兄弟還不知道吧,大陳軍隊打過來了,寰州城已破,那些漢人自然是高枕無憂,可是我們這些遼人,就沒有那麼好命了。若是不走,怕是要被祭旗,所以先來這朔州躲上一躲。”

大鬍子一聽,驚訝的說道,“有這等事,打完寰州,那不是要打朔州了么?既然如此,大傢伙兒怎麼不去雲州,或者更遠的地方呢?”

老者搖了搖頭,“畢竟朔州城易守難攻,還有蕭大將軍坐陣,朝廷不會坐視不理的,他可是姓蕭的。去別的州,路途遙遠,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那一旁的婦人一聽,拚命的咳嗽起來,她用帕子捂着嘴,一拿開來,紅彤彤的一片。

大鬍子着急的奪過帕子,“秀娘,這可如何是好,咱們今日非要找到那周神醫不可。老伯老伯,你可能幫幫我,內子為了救我,傷了肺腑,今日若是尋不到周神醫,怕是,怕是……”

“我們成婚三年,好不容易才懷得一胎,若是若是……那便是一屍兩命啊!我是個跑商的,別的沒有,就是錢多,老伯若是能夠幫我們想想辦法,那我必有重謝。”

那老者一聽,捂住了他的嘴,見沒有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這麼大聲嚷嚷什麼?罷了,也算是你們的緣法,這裡這麼多人,偏生就尋到了我。一會兒就跟在我的身後,裝作是我的僕從吧。”

大鬍子一臉驚喜,對着老者行了個大禮。

不一會兒,那老者便站起身來,悄悄的離開了人群,大鬍子同病婦人一路跟着,不多時便到了一個城牆的一角,從那上頭放下來了一個筐兒,先將那老者吊了上去,隨即又將大鬍子同病婦人吊了上去。

大鬍子進了城,焦急的對着老者拱了拱手,然後遞給了他兩坨金子,說道,“如此便多謝了。”

老者點了點頭,麻利的將金子收下了。

大鬍子帶着病夫人,一個轉角,消失在黑暗之中。

二人尋了個客棧住了,一進去,閔惟秀便猛的喝了一口水,咕嚕嚕的吐了起來。

“你竟然還會說胡話?以前也沒有聽你說過。”

姜硯之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在汴京若是說契丹語,還不被人打死。你別看我這樣,學問還是不錯的。我總想着,萬一哪一日,要讓我來審遼國細作,或者遼人在我大陳境內犯了事,那我總得聽得明白吧。”

閔惟秀讚賞的看了姜硯之一眼,有一點她同姜硯之格外的像。

喜歡的事情,就都學得又快又好,不喜歡的,怎麼學都學不會。

就像她學回,請了各種厲害的女紅師傅,照舊連一隻鴨子都秀不出來,更別說綉鴛鴦了。

“那你怎麼知道,那個老者能夠帶我們進城呢?”

姜硯之越發得意了,“那麼多人等在門口,大多衣衫不整,可見是心急火燎的,唯獨他皮帽子戴着,小火爐抱着,面露鎮定之色,衣服穿着又厚又暖,還系得整整齊齊的,連一個包袱都沒有帶,根本就不像是逃難的。”

“而且靴子也是乾乾淨淨,半點泥土血腥未沾的,我就猜想,他應該是從城裡頭出來的,而且他還經常四處張望,顯然在物色着什麼,時不時的同那城樓上的人,眉來眼去的。”

閔惟秀有些驚奇的看着他,“黑燈瞎火的,你是怎麼瞧出這麼多來的?”

姜硯之又摸了摸鬍子,“天生的本事,天生的本事,不值當一提。”

他才不會告訴閔惟秀,他們剛來的時候,他就瞧見這老賊帶了兩個人進城了呢!

閔惟秀有些羨慕起來,“我瞧了半日,就瞧出了哪裡守衛薄弱,想着我是否能夠背着你翻牆進城。”

姜硯之一聽,後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找人了!

閔惟秀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推開窗子往外看了看,城中時不時的有那巡邏的人過來,她啪的一下關上了門窗。

“這個姓蕭的城主,應當比寰州城那個賊老頭厲害多了,這麼快就已經布置了起來。現在我們怎麼辦,等么?”

姜硯之搖了搖頭,“不,咱們去找周神醫。”

閔惟秀又是一驚,“那個周神醫,不是你胡謅的?”

姜硯之嘿嘿一笑,“不但不是,那個周神醫的醫館,就在蕭城主家隔壁!”

不等閔惟秀髮問,姜硯之就解釋道,“你還記得那老蔡頭吧,現在是我的馬夫那個。這便是他告訴我的,他那一手養馬的好本事,便是年幼之時,在這朔州城裡學的。周神醫確有其人,只不過以前的城主不姓蕭罷了,但是城主府卻是不動的。”

閔惟秀恍然大悟,陳遼兩國雖然偶爾大戰,經常小戰,但是也會有那平靜的時候,那時候,雖然軍隊還對峙着,但有些有本事的商隊,還是會冒險行商,兩地的百姓,也會偷摸摸的交換學習一番。

“那我們去那醫館做什麼?翻牆進去殺掉城主?還是你打算去剋死他!”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