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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御書房外,赫成瑾二人卻被內侍總管童恩給攔着了。

看童恩拚命使的眼色,段啟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微微一笑道:“我們便在這等會兒罷,勞煩童公公看着些,提點一聲。”

童恩也笑眯眯地點點頭,“正是這麼個理兒呢。世子近來也辛苦,為了太后娘娘的壽誕可是費心了。”

石太后的壽辰就在中元節後一日,加之今年又是六十大壽,光遠帝下了令,必須大辦。

不多時,御書房門打開,走出來二人,正是刑部尚書以及刑部侍郎紀淮。

紀淮見到赫成瑾,眸中閃過熱切,但因為段啟維也在場,便上前向他們二人拱手,“此次我們家長泉能夠安然脫險,真是多謝天策衛的二位大人了。”

二人都回了禮,段啟維笑着指了指身邊的人,“紀侍郎只用感謝懷玉就好。”

紀淮忙道:“哪裡哪裡,若沒有段指揮坐鎮,想來也沒有那麼順利。”

互相謙讓了一番,刑部兩位官員才一併離去。

童恩清了清嗓子,通傳道:“天策衛指揮使、鎮撫使覲見~”

二人這才一前一後進去,卻驚訝地發現小太子也在。

光遠帝臉色陰沉地看着面前的各式奏摺,聽到通報聲才抬頭,露出了一絲笑容,“好,你們可算來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光遠帝揮手,“虛禮都免了罷。朕今日召你們來,也是因為這事壓得太久了,想速戰速決。”

赫成瑾心中疑惑,但看段啟維臉上倒沒有意外之色,想來他是知情的。

究竟是什麼嚴重的事?

光遠帝屏退左右,只留了童恩在門邊,從一堆奏摺中取出了一份,陰沉的臉色變得溫和了些。

“朕已經准奏,重組東宮幼軍,置為羽林衛。”

赫成瑾暗暗點頭,忍不住偷看一眼太子,這位天資卓越的太子偏生體質虛弱,正需要一支幼軍拱衛。

“昔日東宮危事,幸有赫卿救駕才能倖免,因此朕就將這支羽林衛、東宮幼軍,交給你了。”

赫成瑾愣了愣,趕忙跪下,“末將不敢居功!”

這時節,他腦子裡浮現的卻是昨晚時若光所說的話。

原來時若光也是知情者,還給他賣關子吶?

光遠帝笑道:“這可是段指揮使舉薦、太子力保的,朕只是順應了民意。幼軍會從各家弱冠少年中選拔應徵,到時就由你這個指揮使全權負責罷。”

赫成瑾覺得自己腦子仍是暈乎乎的,只記得磕頭謝恩了。

爾後,光遠帝又順帶賜了座府邸,頒下若干賞賜,准他帶親眷入住。

最後一句,直讓赫成瑾心中震顫動容,恨不能對着光遠帝磕上千百個頭。

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將姨娘帶出伯府了!

走出御書房,赫成瑾腳下一陣虛浮,忽然瞥見迎面走來的時若光,手中正捧着一張棋盤。

三人相見,互相見了禮,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快擦肩而過。

赫成瑾悄悄回頭,就見時若光帶着棋盤徑直拐進了御書房。

莫非,這傢伙是先前和陛下在下棋時探聽到的消息?

光遠帝雖不至於喜愛下棋到走火入魔的程度,卻也酷愛之,因此總是拉着時若光與之對弈。

旁邊的段啟維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看來,只要這棋下得好,一切便能水到渠成。”

赫成瑾微怔,“大人這話是何意?”

段啟維忙笑道:“啊,沒什麼,只是隨口一說。”

他看向赫成瑾,“懷玉,而今我們可是平級了,說話也不必這麼客氣,倒顯得你我過於生疏了。”

赫成瑾下意識地又要道一聲“諾”,段啟維輕輕一掌拍在他肩頭。

“你那新宅子可巧也在永崇里,和國公府離得不遠,這是天意,所以啊,今日你無論如何,得來國公府吃頓便飯。”

赫成瑾想了想,幸而永崇里與昭明裡也是挨着的,不僅他搬家方便,也離夏侯府不會太遠。

至於那間以姨娘的名義買的宅子

雖然佔地不算大,但將來姐姐姐夫搬回京城後,若是用得上,不妨就送給他們。

回了天策衛衙門,段啟維便宣布了赫成瑾的升遷之事,免不了又是一番吵吵鬧鬧的恭賀。

雖有紀志清等人起鬨讓赫成瑾請客,但都被赫成瑾給圓過去了。

迅速交接完手中的事,赫成瑾正式褪去了天策衛的制服,離開衙門。

望了一眼天邊仍然高懸的太陽,赫成瑾咬咬牙,出門上馬往安鄉伯府而去。

曾經那麼熟悉的家門,這時卻讓人有些難以靠近。

赫成瑾在門口下馬拴好,深深吸了口氣,挺直脊背走上台階。

近來安鄉伯府總是閉門謝客,此時自然也是大門緊閉。

赫成瑾拍了拍門,大門開了條縫兒,探出一張熟悉的臉孔,竟然又是老丁頭。

一見是赫成瑾,老丁頭嚇得趕緊要關門。

但赫成瑾下手更快,一把抵住門,用力地將門縫推得更大了些。

“老丁頭,我只是來接姨娘去我的府上。你去向伯爺和夫人通報一聲,我在此等候。”

老丁頭後背直冒汗,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

為了擋住這個門,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面前的二公子不,赫鎮撫卻好像沒事人似的,臉上一點吃力的表現都看不出來!

他只得唯唯諾諾應了,等赫成瑾收了力道,他也收回手,跌跌撞撞地往府里跑去。

“什麼?那孽障還敢回來?”蘭氏一聽,險些一蹦三尺高。

安鄉伯喝着茶,一言不發。

這樣子更讓蘭氏氣不打一處來,用力一拍桌子,“你養的好兒子!好好一個家,就因為這個混賬,而今什麼都要不剩了!”

安鄉伯彷彿什麼都沒聽到,飲完了杯中茶,抬頭看向老丁頭,“他要把姨娘接到哪兒,他自己難道不是寄住別人家?”

老丁頭畏畏縮縮地搖頭,“老奴只記得,赫鎮撫說什麼,陛下賜了宅子,所以他來接姨娘”

安鄉伯夫婦齊齊震驚了。

長子赫成祿的案子至今還在刑部壓着,不知道何時會判刑,怎麼這個庶出的次子卻好似有神靈保佑,一路高奏凱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