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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幸,這些墨全都翻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手中的稿紙倒仍舊是乾乾淨淨

不對,稿紙上也沾滿了腳印。

敖善放下書生,書生一面繼續拍打着稿紙上的灰塵,一面對着敖善點頭哈腰連連道謝:“多謝恩公!”

敖善仍然不能開口,索性一指面前的西陵毓。

書生順着看過去,見是一位英俊瀟洒的青年和一名娟秀的小娘子,二人容貌又如此相似,連忙又拱手道:“多謝賢兄妹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好了好了,凈說些沒用的。”夏侯巡趕緊擺手叫他停下那些長篇大論,抬眸一看,旁邊剛剛被打倒的人又圍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胖子走了出來,看到是夏侯巡,皮笑肉不笑地道:“喲,這不是夏侯二公子嘛,幾天不見,好像格外風光了些,還開始當街鬥毆助人為樂了。”

他刻意咬重了“二”這個字,夏侯巡臉色一沉,大約也知道了這人的意思。

如今夏侯進被“發配”到杳平,夏侯巡自然就是夏侯氏孫輩中的老大,這是諷刺“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呢。

夏侯巡想明白了這一點,冷笑一聲,卻聽西陵毓的聲音道:“非也。‘鬥毆’是互相毆打,可是方才,分明是本縣主的侍衛打得你們屁滾尿流跪地求饒,哪裡稱得上‘鬥毆’?”

她雙眸牢牢盯住那個胖男人,忽然甜甜一笑,“應該說,你們被本縣主的侍衛‘毆打’了,和我二哥可沒關係。”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鬨笑,隨即又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縣主夏侯家的縣主!

那胖掌柜臉色忽然白了,“‘夏侯三娘,殺人無算’竟然是你撤了!”

話音剛落,原本跟着來的人也都一窩蜂散了,留下西陵毓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外面圍觀的人倒沒減少,這下子西陵毓出不去了,只好先帶着那個書生和敖善,跟着夏侯巡迴到了鋪子里。

“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情況?”西陵毓終於忍不住了。

從剛剛那胖子說出話開始,她就發現這個二哥一直在苦苦憋笑,也不知是怎麼了。

聽妹妹這麼問,夏侯巡一把掌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對,沒錯,說的就是三妹你你都殺三個人了,人家這麼說你,也是應當的。”

西陵毓感覺眼前發黑,“這這話是什麼時候傳出來的?”

夏侯巡好容易才止住了笑,想了想,“正是你進宮赴太后壽宴前一日,不錯,那時你和爹爹為了盜畫之事去順天府報案,所以”

“三個?!”旁邊突然響起一聲怪叫,“怎麼這兩天又殺了一個?!”

眾人都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發出叫聲的正是剛剛救回來的那個窮書生。

“你怎麼回事,一驚一乍的。”西陵毓這才定下神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書生的臉色彷彿被瞬間點亮的油燈,迫不及待地衝到西陵毓面前為此還擠開了原本站在西陵毓身邊的敖善舉起手中的毛筆。

“縣主,小生一直都想見您,沒想到您比小生想象中更嬌小更年輕言歸正傳,縣主可否回答小生的問題?”

“”西陵毓獃獃地看着他,隨後又轉頭去看夏侯巡。

這是什麼情況,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什麼回答問題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旁邊的夏侯巡和敖善也是一臉獃滯。

沒想到那書生的興緻沒有絲毫影響,“看來縣主您並沒有反對,那小生就開始問了!

“請問縣主,那天在金山上,您是怎麼帶着大家從那個山洞裡逃出來的?哦不糾正一下,聽說那是個礦洞,裡面是否還有礦石?

“請問縣主,人家說您是殺了兩人、擊傷一人,請問您是同時殺死了兩人還是先殺一個再殺一個?您用的是什麼招式,可否再為小生比劃一下?這樣小生可以寫得更生動一些

“啊對了,剛剛二公子說,縣主您殺了三個,第三個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真如傳言所說,是覬覦貴府上財富的江湖蟊賊,所以您才”

“敖善!”

“砰!”

看着昏倒在地鼻血直流的人,西陵毓這才大口大口喘了氣。

那一串問題,光是聽都讓她快斷氣了,這個書生是怎麼能大段大段說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這是個什麼人吶!”

夏侯巡也好容易才回過神,心情複雜地看着昏倒在地的人,俯下身去看了看他的衣裳,又看了看鞋子,點頭道:“不是京城人,似乎走了許多路過來,鞋都快磨穿了。”

西陵毓毫不客氣地道:“如果他有錢坐馬車,早給自己換一身衣裳了。”

夏侯巡點頭,索性去翻書生手中攥着的稿子。

“大越風雲傳?”

看起來才只寫了個標題,剩下的紙上都是一些字跡潦草的鬼畫符,大約是他在倉促中寫下來的。

夏侯巡把稿紙翻了個遍,搖頭笑道:“這寫的東西,大約只有這人自己能看懂。”

西陵毓圍着地上的書生走了一圈,只能看出這書生似乎有三十歲,面相也不算兇惡,雖然文質彬彬,但生活應當有些拮据。

“好好的一個讀書人,就該去考取功名,不然也應該去教書育人,怎麼在街上追着”

“咦,這不是赫指揮嗎?”門外傳來夏侯巡的小廝小算的聲音。

夏侯巡和西陵毓不由詫異,這人怎麼會在這時過來鋪子里?

兄妹二人轉頭,果然見到赫成瑾大踏步走來。

見到西陵毓,赫成瑾臉上笑容更盛,“我知道你會在這,所以找人就順道過來看看。”

“找人?找什麼人?”西陵毓心想,莫非赫成瑾已經找到了做巫蠱娃娃的兇手不成。

赫成瑾彷彿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搖搖頭,“非也,這是個人私事,是為了我姐夫?!姐夫你怎麼在這?”

不等西陵毓反應過來,赫成瑾已經從她身邊越過去,直接撲向了躺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