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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這傻樣,西陵毓着實有些無奈,只得先向康旬一禮,笑道:“聽說解先生的新一卷會在十月付梓,康大哥若是把書齋遷入京城,以後我買書可就方便多了。”

康旬兩眼眯起,“十月?……呵,他還和我說,八月定能完成全卷,我這才着急物色京城的鋪面呢。”

西陵毓失笑,照這麼說起來,夏侯遠的這個時限也並不怎麼可信……

但說到鋪面,西陵毓忽然想到一點,笑道:“若是找不到鋪面,不妨問問我二哥,這些天指不定有鋪面可以盤出來。”

“……為什麼?”康旬一下愣了。

好歹現在赫成瑾回神了,立即搶白道:“夏侯氏大郎被老夫人派去了杳平,應當還有人要隨他同去,這邊的鋪面應當有些要處理。”

以夏侯氏如今的身價和地位,這算是一項大的變動,康旬幾乎下意識地去抓筆杆子,似乎是想要把這個記下來。

不料,西陵毓卻搖了搖頭,含笑道:“這只是其中一個緣故。”

赫成瑾和康旬對視一眼,都露出疑惑之色。

康旬遲疑地道:“……不敢請教?”

西陵毓爽快地道:“祖母打算搬家了,所以有些離得近的鋪面會處理一些,以免人多手雜,又恐被人趁機渾水摸魚。”

莫老夫人的決定是早就下了的,雖然如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搬、搬去何處,但夏侯氏眾réndà約都心裡有數,開始籌划著收拾器物了。

赫成瑾獃獃地看着西陵毓。

啊……阿毓要搬家了,難道要搬去很遠的地方么?

難道……不在京城了么?

……等等,總不會是搬去杳平罷!

那可是阿毓和王爺的傷心地,怎麼可以搬去那裡!

赫成瑾心裡有些慌亂和着急,但西陵毓仍是和康旬說笑着,簡單提及了幾個可能會被處理的鋪面。

“這幾個位置都很好,只是,我恐怕不夠那麼多錢。”

康旬認真想了想,這樣說道。

西陵毓朝還在發獃的赫成瑾瞥了一眼,示意給康旬。

康旬含笑,輕聲道:“這是自家的事,終歸靠自己一步步來更好。若總記得靠懷玉,將來只怕心思會更多,哪裡還會潛心留在區區一個書齋呢。”

他頓了頓,忽然沖西陵毓促狹一笑,“懷玉以後用錢的地方可多着呢。別說這棟宅子的裝潢和家私,將來娶媳婦的錢也得趕快攢起來了!”

這話說的是赫成瑾,可康旬一雙眼睛只朝着西陵毓笑,任誰也看得出他這話所指了。

西陵毓臉上微熱,暗暗啐了他一口,板起小臉道:“我來,是要和你們說駱盈兒的事的。”

剛剛聽到康旬竟敢對西陵毓語出調侃,赫成瑾正準備出聲反駁和維護,可聽到西陵毓如此說,便又沉下心來。

“駱盈兒要被嫁出去做妾,這事我早聽胡俏俏說過。”西陵毓道,“但是,她嫁的人是一個老頭子,還偏生是刑部尚書,此事必有蹊蹺。”

康旬不由道:“此話何解?”

西陵毓踱到桌邊坐下,娥眉輕蹙,凝神道:“拐帶少年之事,我從不認為是興國公世子所為。”

“……不錯!我也覺得奇怪!”赫成瑾也馬上道。

今兒在東宮,他幫着太子懲處戚捷,雖有支持興國公世子為犯人的傾向,但更多的只是他一種發泄。

誰讓這世孫竟然敢說出“犧牲”阿毓這樣的話?

但話又說回來,赫成瑾始終認為,興國公世子承認的罪名和動機,實在說不過去。

“所以,我對平原侯府仍然非常懷疑。”西陵毓篤定地道,“而且,你不覺得他們的動機才更充分些么?他們險些就抓到了太子!”

赫成瑾和康旬臉色齊齊一變。

赫成瑾猛地想到,太子說,若興國公世子當真是為其父打抱不平,為何不抓尉遲默?

那些被拐帶的少年男女,幾乎都是十一歲上下。

豈不是和太子的年紀正好相仿?

“他們針對的,難道原本是太子?”赫成瑾覺得有些不太明白,下意識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一直認為,他們想殺的只有同臨王世孫。”

“殺了那個世孫又如何?……啊,”西陵毓也忽然明白了些,“是為了挑撥朝廷和同臨王府的關係?”

赫成瑾點點頭,“這樣豈不是也說得通?”

西陵毓沉吟。

康旬雖然好探知消息,但終究不如他們倆最近一直待在京城,便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想法。

他咳嗽一聲,責備地看了一眼赫成瑾,“你讓人家姑娘把話說完,做什麼打斷她?”

“……是我的錯,哎,阿毓繼續說。”赫成瑾醒悟過來,趕緊賠禮道歉。

但西陵毓沒有馬上回答他們,仍是擰着娥眉思索,片刻後才吐出一口氣,輕輕道:“無論是哪個理由,都是平原侯府的嫌疑更大。”

她抬眸,看向赫成瑾,“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娘子送給別人去做妾,若真是嫌她污了自家名聲,難道就配得上刑部尚書那樣的人家?”

書房裡靜默片刻。

“……賄賂!”康旬脫口而出。

西陵毓微微點頭,又道:“雲望伯府和安鄉伯府如今的情勢差不多,故而赫二娘一早定是低嫁、平日更為強勢,所以用庶女為蘭家鋪路,豈不是再自然不過?”

這麼一說,三人心中越發通透了。

橫豎不過是個庶女,不過是和少年郎們被關在山洞裡,就安了個這樣的名目堂而皇之地利用起來,這便是勛貴們的嘴臉了。

隔着窗紗,西陵毓望了望南方,想起當初在山上駱盈兒和胡俏俏的淚眼,輕輕嘆息一聲。

這正是同人不同命!

不知在大理寺卿故去之前,胡俏俏是否能順利達成所願、不再背負這個所謂的“污名”?

若不願接受自己的命運,便要想法子抗爭!

又商議了一番,三人這才散了。

第二日,京城南市的“回春堂”藥鋪來了一對年輕夫婦。

因為夏侯氏的“侵略”,京城裡的許多藥鋪都受到衝擊,漸漸難以維持。

幸而“回春堂”處於南市,離東市夏侯氏的那些藥鋪遠得很,影響還不是很大。

這對夫婦一進門,掌柜的立即發現,這shǎofù是有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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