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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向氏看中的必定是赫金純更何況,赫金純之母可是平原侯的妹妹啊!

但駱凝淵彼時卻有些反對意見。

若只能在這兩個小娘子之中選擇,他倒更情願挑那個庶女。

駱凝淵看着有些懊喪的向氏,冷然道:“娘,你好好想想,這些年來,那個女人究竟在仕途上幫了我什麼?唯一可稱道的,不過是准許我納妾,沒讓我駱家斷了香火。”

他眸光越發冷了,“可她倒是生一個出來給我看看?”

“兒啊……”向氏趕忙想去捂住他的嘴,眼淚也已經掉了下來。

駱凝淵握住母親的手,讓她無法擋住自己這時已經無法合上的嘴。

“想想盈娘,她才十一歲!竟然提出讓她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做妾!娘,即便盈娘聲名不大好了,可我們伯府從來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如何護不住她一世?您怎麼就能同意她把盈娘這麼送出去?!”

“兒啊……”向氏哭了出來,“你究竟想要說什麼,跟娘說罷……”

駱凝淵看着窗戶邊隱約的黑影,勾了勾唇角,“我要與她和離。”

窗外的影子抖了抖,很快消失不見。

“……這話怎麼說?”向氏大驚,“你們這麼多年,都沒紅過臉,雖不能有孕,但她准你納了幾房妾,怎麼……怎麼就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駱凝淵輕哼,“沒紅過臉?……娘,原來您覺得這樣就夠了?”

向氏深深吸了口氣。

她這兒子,今天當真是有些反常,難不成……是看中了那個姨妹?

難道就圖那個女人會生孩子?

向氏越想越不對頭,漸漸止住了眼淚,沉吟道:“你這個念頭太過衝動,且再想想,娘也會好好考慮這件事。”

駱凝淵盯住她,彷彿在確認這句話的真偽,片刻後告退離去。

等到兒子已經走了,向氏又細細想了想。

這麼多年來,兒子從未再提起當niándeshì,而且安鄉伯府的那個庶女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兒子再娶也不會考慮她。

如此說來,應當是兒子屋裡的什麼小jiànrén動了心思,想在家搞出一番事故來。

這麼多年來,向氏原本也埋怨過赫金純不能生育,但這兒媳痛苦過後立即建議給丈夫納妾,實在令她感動。

這是連自己都做不到的大度啊現在一想起雲望伯納的那個姨娘,向氏仍然很生氣。

而且又有那樣的出身和親戚,向氏無論如何不會放棄這樣的兒媳婦啊!

那個庶女,有個當羽林衛指揮使的親弟弟又咋了,不還是被安鄉伯府趕出家門了嗎?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新貴,指不定哪天就掉下去了,哪裡比得上傳承多年數代的勛貴家族啊。

向氏堅定了這份心思,派人去叫赫金純過來,準備好好安撫一番。

沒想到去叫人的丫鬟才走沒多久,又一個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來。

“啟稟夫人,少奶奶哭着回娘家去了!”

“……什麼?”向氏一驚,一口血哽在喉嚨里,登時厥了過去。

“夫人!夫人!……”

屋內霎時亂作一團,而門外不遠處的槐樹陰影下,駱凝淵遙望,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早就想這樣給那女人來一下了。

雖然連累了母親很抱歉,但是一想到那個令自己多次蒙受羞辱的女人,駱凝淵就恨得牙痒痒。

表面上裝得再怎麼琴瑟和鳴,但他和赫金純都知道,彼此之間根本就是全無感情的!

現在送給她這個“驚喜”的消息,同時也是送給安鄉伯府他是岳母。

但願,她們都能好好“享受”這個令她們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

到了下衙時分,赫成瑾從東宮出來,到內城門邊卻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看着彼此熟悉的臉孔,他們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終究還是赫成瑾一拱手,“伯爺。”

安鄉伯看着面前俊朗的青年,不知怎麼又想起如今還待在死囚牢里的另一個兒子,心裡有些酸楚,也抬手道:“……指揮使不必客氣,邊走邊說罷。”

赫成瑾微微點頭,將坐騎交給了身後親兵,跟着安鄉伯往外走去。

即便是在過去,父子二人也從未如此鄭而重之地談過話。

這樣尷尬地又了一段路,終於還是安鄉伯先開口道:“聽說,你三姐回京城了。”

“是。”赫成瑾對此根本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這麼果斷的回答讓安鄉伯意外,他還以為這孩子會幫芸兒掩蓋或者如何,竟然……

安鄉伯拍了拍額頭,嘆息道:“那一家子……如今都在你那兒住?是暫時,還是……?”

赫成瑾搖頭,“我不知道。阿姐和姐夫的打算我並不加以干涉,只是阿姐最近願意住這兒,我自然高興。”

言下之意,就是赫金芸根本不樂意回家。

安鄉伯咧了咧嘴,看來這消息還真是真的。

至於說芸娘生了兩個、還懷了一個,他倒是從來不曾聽說過。

當然,安鄉伯也是知道,他懼怕蘭氏和她背後的平原侯府,就連丁姨娘那兒都很少去,更不用說去關懷一個已經出嫁的庶女。

被赫成瑾又這麼堵回了話,安鄉伯也不知該說什麼了,臉上有些難堪得發熱,正想再說點什麼,忽聽赫成瑾忽然開口:

“阿姐都回來了,你們還是不準備讓我們見姨娘?”

安鄉伯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前的青年平靜地注視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透明,幾乎讓他感覺到一絲羞愧,甚至於無法直視。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赫成瑾轉身,示意跟在後面的親兵跟上來,接過了自己坐騎的韁繩。

他正要翻身上馬,又停下動作,靜靜地看着安鄉伯,“既然你們不願讓我見,我也只好用我自己的辦法見她了。”

說完他轉身,抬起一隻腳踩上了馬鐙。

“……懷玉,你究竟想幹什麼?”安鄉伯氣得臉色鐵青,上前要抓赫成瑾的手腕。

但赫成瑾彷彿背後也長了眼睛一般,手腕一翻已經錯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反而一把扣住了安鄉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