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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眾人都有些意外了。

西陵睿也從這番話中聽出了太后對這位踏雪翁的別樣情緒。

這位踏雪翁,他早聽父王說過其本領,直將其傳說為神仙般的人物,一直令西陵睿心嚮往之。

如今這位高人還在金山上救了自己的妹妹、對敖善出手相助,西陵睿對踏雪翁越發欽佩,恨不能當面道謝。

而此時赫成瑾因為踏雪翁之事被刁難,西陵睿便有心為他解圍,靈機一動,開口道:“啟稟太后,方才淳安郡主所說,踏雪翁是為了探望故人之子才前來京城,那麼除去這位赫指揮使,應當還有人知曉他的情況。”

聽到西陵睿的聲音,太后也似乎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情緒太過激動,順勢緩了一緩情緒,恢復了鎮靜的聲音:“不知明哲所說的是何人?”

西陵睿微微笑道:“以小王所見,應當是安鄉伯爺。”

赫成瑾看了西陵睿一眼,正要出聲反駁,卻見西陵睿向他眨了眨眼。

西陵毓早就向西陵睿說明了安鄉伯府里的勾心鬥角,西陵睿自然知道赫成瑾和安鄉伯之間實際的關係,若真是安鄉伯的“故人”,怎麼會特地去看望被趕出家門的赫成瑾?

但西陵睿也聽出了方才淳安郡主話中的引導之意,雖不知是何故,但既然赫成瑾不願意被牽扯進來,西陵睿便將他把麻煩撥開。

聽到安鄉伯的名字,太后明顯也有些意外,沉吟片刻,似乎有些不信。

而淳安郡主也明顯愣住。

見到她的神情,西陵睿更加確定這位郡主似乎當真有意對赫成瑾不利,便立即趁熱打鐵道:“若是小王沒記錯,當年出征東海時確有這位伯爺,若是他能與這位高人成為朋友,小王覺得也並非難事。”

西陵睿一向不是多話的人,此番雖是詳盡解釋着什麼,可太后也想不到他只是純粹為了赫成瑾解圍。

太后想了想,遂也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越發輕鬆了些,“那好,傳安鄉伯……不,哀家直接擬一道旨給他罷。踏雪翁其人,先帝尋了他多年無果,哀家也不一定就能尋獲,不必勞師動眾了。”

眾人都紛紛稱是。

又隨意說了些話,太后便打發眾人散了。

出了延壽宮,一名內侍匆匆走來,見太子與赫成瑾正一併出來,上前道:“陛下傳召赫指揮使,請赫指揮隨奴才走。”

赫成瑾應了一聲,太子臉色卻沉了沉,“秋太傅當真如此不能容人?本宮這就要去父皇面前……”

“殿下”赫成瑾忙出聲打斷,先向那內侍請了罪,將太子帶到一邊,低聲道:“殿下若是這般說,才是真中太傅的下懷。”

太子皺眉,“赫卿這是何意?”

赫成瑾道:“羽林衛因何而建,陛下比秋太傅自然更清楚;只是秋太傅也曾為陛下之師,陛下不能對他失禮,也不願殿下對太傅失禮、落人口實。”

太子想了想,隱約明白了什麼,隨後一撇嘴,“可這麼一來,赫卿才當真是受委屈了。”

他想明白了,若是自己真的跑到父皇面前一鬧,父皇恐怕真的會以為他被赫成瑾影響,到時就正對應了太傅所言。

赫成瑾失笑,秋太傅之事他自然是要討回公道的,但不是在此時此地。

他繼續勸慰道:“殿下先回東宮去罷,微臣去面聖后回來,一定告訴殿下究竟所為何事。”

太子這才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看着赫成瑾隨那內侍走了。

到了光遠帝面前,果然沒有收到什麼問責。

光遠帝只是問了問最近東宮的衛戍情況,以及羽林衛的操練,赫成瑾都回答得頭頭是道。

光遠帝滿意地點點頭,又談到了一些為國捐軀將士的遺孤。

這些孩子的情況均已登記在冊,赫成瑾先前已經聽說,朝上有人上書,要求將這些孩子也編入羽林、擴充人員。

但也有人反對,只因這些孩子的父親雖為國盡忠,難保這些人也會一如既往。

一番爭執下來,如今光遠帝敲定,這些人也同勛貴子孫一樣,只要年齡合適便有機會參與選拔,優勝者便能入選羽林衛。

聽到這道旨意,赫成瑾也感覺欣慰,這樣不僅能為東宮選出生力軍,更能為前線將士消除後顧之憂。

生死無常,一旦上了戰場很難全身而退,因此很多將士都會在閑下來時擔憂起自己的身後事。

赫成瑾與一些士兵談過此事,怕死的人有,不怕死的也有,可更多的還擔憂自己的家人會如何。

如今有羽林衛收容這些遺孤,也是對前線將士們最大的慰藉了。

赫成瑾正默默開始擬定各種相關章程,光遠帝忽然道:“關於華英郡主的大葬,屆時你也帶着羽林衛同去罷,也表明朕的態度。”

聽到這話,赫成瑾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郡主的遺骨據說已難尋回,朕也只能用衣冠冢代之。”

原來這幾個月來,關於華英郡主之死的查訪才最終塵埃落定。

即便那群喬裝的倭人商團始終找不到下落,如今也只得結案了。

光遠帝嘆息道:“郡主不是死在沙場上,這有些可惜,但到底是為國捐軀,朕不能以國士葬之,可這群羽林衛中既然要編入陣亡將士之子,豈非最合適代替朝廷出面?”

赫成瑾一一應着,有些無奈,也有些想笑。

阿毓不僅沒死,如今還要和他訂婚呢……也不知她聽說自己要被“風光大葬”會是什麼心情?

但同時赫成瑾也有疑惑,為何過去了這樣幾個月,光遠帝會突然想到以衣冠冢為郡主下葬?

果然,光遠帝隨後的話便解答了一切:“倭人使團十日後進京,納貢稱臣,朕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斷不能失了禮數。”

赫成瑾垂頭,唇角微微一勾。

如此遲來的“納貢”,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心,想必光遠帝也能明白。

此時對阿毓“大葬”,重要是就是對這群倭人狠狠敲打一番罷!

下衙之後,赫成瑾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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