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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

緹花巷還是轟鳴聲不斷,狂風大作,塵沙漫天。老四控飛刀,老六揮飛劍,都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從小巷西頭已經打到了東頭,還斗得不可開交。

小巷子是泥地,本就凹凸不平,此番更是到處是坑,有深有淺,深的三四人高,淺的兩三尺的樣子,麻子臉一般,甚是不堪入目。

當然,遭殃的並不只有這泥地,巷子兩邊的院落似乎更慘,十之八九都沒了院門,院牆也都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也不見有人出來興師問罪。

原因無他,院里的人都當是前些日子傳聞的厲鬼又出來興風作浪了,老老實實地待着,自身性命都堪憂,誰還敢出門,更哪有人敢興師問罪。

附近的百姓沒人敢出來湊熱鬧,緹花巷裡卻依然有很多的觀戰者。這些觀戰者,大多都是修士,北漢朝廷里的修士,修為有高有低,高的已經到了築基期九層,一隻腳邁進了金丹期,低的才鍊氣期五六層。

不論修為高低,這些修士全都是“觀棋不語”的“真君子”,沒人出聲阻止,沒人加油喝彩,都只是冷冷地看着。

……

很難得,巷子西頭還有一個比較完好的小院。

院子里,候濤幾人並沒有外面形勢的一片大好而欣喜,反倒各個都是愁眉苦臉,都在為風無塵而擔心。

風無塵躺在候濤的清風舟上,從頭到腳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藥粉,只露眼睛和口鼻,像個大蠶蛹一般。

不用說,這正是歐陽高的傑作。

儘管裹成了大蠶蛹,風無塵卻也不能立竿見影就好。大蠶蛹時不時就會劇烈抽搐一陣,吐出幾口黑血。

候濤暗暗嘆了一口氣,望了望巷子東頭,不無悲傷地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說著,他一招手收了院子里的陣旗,與眾人一起轉到前院,悄悄從長寧街潛走了。

……

小巷裡,老四、老六鬥了將近半晚,老四雖然一直佔據上風,卻也只是讓老六受了些小傷,始終沒能重傷老六,反倒被老六拖到力竭,體內靈力難以為繼。

反觀老六,雖然也是氣喘吁吁,強弩之末的樣子,但靠着大悲功,他的靈力卻補充的很快,大有綿綿不絕之勢。

戰到後來,老六反而佔據了上風,把老四穩穩地壓制住了。老四心下驚駭,他對老六再清楚不過,後者雖然整日里滿嘴的“悲天憫人”,實際上他的心比誰都硬,下手比誰都狠,最喜歡一點點將人折磨致死,手段非常之殘忍。

老四可不想落在老六的手裡,落個生不如死的下場,匆忙強打精神,拼盡全力控制四把飛刀從不同的方向攻向了老六,方位很是刁鑽。

老六越戰越穩,左手不慌不忙地掐着訣,右手比劍指,遙遙向著半空里的飛劍一指。他這把飛劍,三尺來長,三寸寬,劍脊深紅,形狀與常見的寶劍並不相同,一點也不直,曲曲折折,高低有致,宛如一條躬身欲撲的靈蛇。此劍名喚“火蛇劍”

,乃是二階上品的法器。

火蛇劍上靈光一閃,劍脊變得愈發紅艷,仿若要滴血一般,光芒快速流轉,從蛇尾流向蛇頭,劍身陡然一振,劍尖顫動,“嘭”的一聲彈開了正面急攻而來的飛刀。又隨着老六手印拍出,飛劍陡然平轉,巧妙地點開了右首攻來的飛刀。不一會兒的功夫,四把飛來的飛刀全都被老六擊退。

這正是老六這把飛劍的拿手好戲,“蜻蜓點水”。

老四眉頭緊皺,不自覺地有些心灰意冷。他很清楚,如果再這麼耗下去,等待他的就是一死,甚至比死還要可怕。

越想越覺得恐懼,老四索性豁出去了,決定跟老六來個拚死一搏。他右手一招,四把飛刀呼嘯而至,在他的跟前打起了轉,他在心中發了發狠,猛然咬破舌尖,雙手掐訣,向著斷魂刀噴出了一大口精血。

“血祭法器”雖然威力巨大,卻折損修為,還傷元氣,不到萬不得已很少有修士會使。這老四要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份上,定然不會使出這麼一手。

鮮血落到飛刀之上,頃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飛刀卻陡然靈力大盛,刀芒吐出三丈來長,寒氣逼人。

老六皺了皺眉,略一猶豫,也咬破舌尖,向著火蛇劍吐了一口精血。火蛇劍氣勢陡增,劍身輕震,劍芒吞吐不定,鋒利異常。

兩人同時出手,斷魂刀、火蛇劍劃破長空,攜風滾雷,對沖而去。

眼看兩者就要撞在一起,眼看就要分出生死,這時天邊卻突然傳來一道驚雷。

“住手!”

這是一個蒼老的男聲,帶着滔天的怒火,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勢。

聲音響起,近在咫尺的刀劍陡然停滯在了空中,一動也不能動。

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影出現在了老四和老六中間,在場沒有一人看清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這兩個人影一個是精神矍鑠的白髮老頭,一個是白髮中年人,乃是執法長老和獨孤安。

執法長老環視四周,目光在老三、老五的屍體上和老四、老六的臉上稍作停留,臉色越來越青……

……

天還未亮,風無塵就翻身起了床,這並不是因為他醒的早,而是因為他本就沒怎麼睡,躺在床上對他來說也是煎熬。夜深人靜之時,他想起花瑤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現在想的越來越多的都是那個剛剛認識的禾妙音,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嬌羞嗔怒都一遍遍在他的腦中不停地出現。

遇到禾妙音以前,風無塵從來都以為自己是一個痴情的人,專一的人,遇到她之後風無塵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專一也不夠痴情!

風無塵輕輕推開了房門,縱身躍到了房頂,等待日出等待清風拂面,希望光和風那把心中的那塊缺失給補上,希望自己可以少些相思之苦,也希望自己可以少些惆悵。

其實,風無塵更希望的是這光和風能把突然消失的她送到自己的身邊!

“色狼,起的夠早的!”

一個宛若天籟般的聲音傳到了風

無塵的耳中,這個聲音正是風無塵朝思暮想的聲音,正是她的聲音。可是,聽到這個聲音風無塵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激動,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現在真是病得不輕,竟然都出現了幻聽,不知道歐陽高有沒有什麼丹藥可以醫我的病。”

“色狼,你得什麼病了?”

聲音越來越近,而且風無塵還聞到了那讓他心醉神迷的幽香,他直接一個激靈挑了起來,回身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讓他茶不思飯不想的天仙嘛!

“是你!”風無塵激動地想要朝天大吼。

“是我,”禾妙音眉頭輕挑,“我們有這麼熟嗎?”

“哦……”

“色狼,你們找幫手了嗎?”禾妙音臉上的拒人千里之外又頃刻換成了親切的鄰家小妹。

“只找了兩個,都是獨孤洋以個人的名義找的,畢竟我們也不能確定那伙人是不是真的同仙會的人,我們也不敢貿然上報。假如那只是一幫小毛賊,我們回去之後肯定會受責罰!”

“你們也不想讓別人分你們的功勞吧?”禾妙音吐了吐舌頭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碧仙院對付同仙會的規矩。”

風無塵見另一層自己不願說的意思也被她一語道破,便低着頭扣起了自己的手指:“你是不是也去找幫手了?”

“當然不是,你覺得我這麼厲害還需要幫手嗎?”禾妙音自信滿滿,語氣很是傲慢。

要是這麼傲慢的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風無塵肯定要麼嗤之以鼻,要麼感到厭煩無比,可是從禾妙音的口中說出來他卻覺得她可愛無比。

“色狼,你傻笑什麼,快說是不是!”禾妙音白了一眼只顧傻笑的風無塵道。

紅彤彤的太陽終於爬上了山頭,柔和的陽光灑在了她白皙、俏麗、可愛的臉龐上,美得清新、美得脫俗、美得讓詩人詞窮,風無塵痴傻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美妙的時刻,院子里突然響起了一聲不美妙的嚎叫,“色狼,趕緊起來走了,他們人已經到了!”

嚎叫的人正是候濤,他口中的他們正是獨孤洋找來的幫手,獨孤洋的兩個師弟,一個是和風無塵動過手的賈觀,另一個是比賈觀早兩年入門的徐發,兩人都是築基期四層的修為。

風無塵本來還想再和身邊的佳人單獨說幾句話,可那討厭的聲音卻在院子里響個不停。他在心中憤恨地把這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的主人大罵了千百遍,才戀戀不捨地答應了兩句。

然而,最讓風無塵頭疼的還不是候濤,而是獨孤洋。

獨孤洋這傢伙自打見到禾妙音第一眼開始,他那一雙色眯眯、火辣辣的眼睛便沒再離開過後者。不僅如此,獨孤洋還流着口水跟禾妙音打起了招呼……

眼見心中的仙子竟然被獨孤洋如此不堪的褻瀆,風無塵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更是恨不得當場就找獨孤洋拼個你死我活。還好禾妙音給獨孤洋的反應只有飛腳和白眼,這才在無形中阻止了一場潛在的生死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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