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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布,雷聲滾滾,天上飄起了細雨。

走在山路上的風無塵幾人一路說說笑笑,不緊不慢,絲毫沒受到壞天氣的影響,也絲毫沒有要躲雨的意思。

“風無塵你真是太厲害了!”風齊柳打心底佩服風無塵,後者已經不知不覺超越了風長風,成了他最佩服的人。他之所以如此地佩服風無塵自然與後者的修為和屢屢得勝不無關係,但更重要的卻是後者的“膽大妄為”,風無塵絲毫不懼“強權”,屢屢把那些炙手可熱的嫡系子弟給打敗不說,還把他們都打得狼狽不堪、顏面掃地、無地自容,就連女人都沒放過……

“哪有?”風無塵有些羞澀地道。他自然不知道風齊柳心中所想,他以為後者只是純粹誇讚自己的修為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呢!

“你的確很厲害!”風齊柳非常認真地道。他這認真的表情讓一旁的候濤有些失望,這讓後者失去了嘲笑風無塵他們兩人的機會。

風無塵搔了搔頭,面色羞紅地道:“只是運氣好罷了!”

他雖然口頭說地很謙虛,但心底卻是樂開了花,對自己很厲害更是深信不疑。

“你明天的對手是風齊雄,他一直在白虎賀洲的坤仙院修行,我對他的詳細情況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擁有天級下品的土屬性靈脈,築基期六層的修為,修為與你相當。不知道他有沒有法寶,”說到這裡,風齊柳自嘲地笑了笑,“他跟我不同,當然會有法寶,只是他從比賽至今從來沒用過,不知道他的法寶什麼樣!”

“有法寶有什麼了不起!”候濤嗤之以鼻地道,“不要灰心,我們遲早都會有自己的法寶!”

“就是!死猴子哥哥說的對!”馬玉兒也出言安慰道。只是,她在安慰一個人的時候,卻無形中傷到了另一個人,被傷的這個人自然就是候濤了!不過,馬玉兒卻也不是有心的,在獨孤洋的不懈努力下,她根本就不知道候濤真名叫什麼。

風無塵和白書也都友善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們!”風齊柳心裡一暖,“你們桃樹會還收新人嗎?我想加入!”

“這……”候濤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要進我們桃樹會是非常困難的,要通過我們一層層嚴格的考核才行!”

“這樣啊!”風齊柳嘆了一口氣,“那就算了吧!”

“怎麼能輕言放棄!”候濤有些着急了,“看在我們都這麼熟的份上,我就給你減少一些考核吧!”

旁邊風無塵幾人已經笑彎了腰。

風齊柳也發現了些端倪,愁眉苦臉地道:“我的資質愚鈍,恐怕連一關也過不了,所以我還是留點顏面自己放棄吧!”

“你,你怎麼能如此地看輕自己,我給你降低難度就是了!”候濤開始後悔自己的“故作矜持”了。

“這……”風齊柳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太陽從濕漉漉的雲朵中慵懶地爬了起來,懶洋洋地播撒下了柔和的金色光芒。

仙馬山青玉河邊一片狼藉,讓人不忍直視。

隨意搭起來的破木屋果然經受不住大風大雨的洗禮,凡是風無塵、候濤幾人參與搭建的木屋全都在風雨中變成了一堆凌亂不堪的破木板。

雖然這幾人搭的房屋很爛,可偏偏他們又特別的積極,都還一股腦幹了不少活。

所以,這邊的木屋在一夜之間有三成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是一種風聲鶴唳的凄涼:雷聲滾滾、大雨傾盆之時,主人看到自己賴以遮風避雨的房子在自己最需要它的時候突然毫無義氣地拋棄了自己。

這也是一種長出一口氣的解脫:當房子的主人終於等到了該發生的事情發生,所有的擔驚受怕和惴惴不安終於不復存在了。

這也是一種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的憤怒:“你們這群小子給我滾出來……”

然而,所有憤怒的咆哮卻都是徒勞無功的,因為那幾個心虛的始作俑者早在自己的房屋倒塌之後就溜之大吉了。

……

幾個落湯雞爭先恐後地擠進了風齊柳擁擠的房間中。

候濤用濕漉漉的衣袖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越抹越濕,又清了清喉嚨,然後在滾滾雷聲中一本正經地向著風齊柳道:“柳條,今天你終於加入了桃樹會,一定很激動吧?”

風齊柳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被候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打斷了:“這麼大的事激動是肯定的,不要不好意思,這麼激動的話想必你也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徹夜都難眠吧?”

“我……”

“沒事,不要不好意思承認!”

顯然,風齊柳反應的速度跟候濤比還是太慢了。

“你現在差不多已經猜出來我們冒着大雨所來為何了吧?”又是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候濤接着道,“對,我們就是陪你喝酒度過這個漫漫長夜的!”

“這……”風齊柳看了一眼擁擠的房間,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謝謝你們,就是有點擠了!”

“不妨事,不妨事,為了兄弟我們委屈一點有什麼!”候濤大義凌然地道。

另外幾隻無家可歸的落湯雞都暗暗朝候濤豎起了大拇指。

儘管免受了一夜的風吹雨淋,有了容身之所,可是這容身之所實在是太小了,別說每個翻身的空間,就連腿都伸不直,這一整夜也把風無塵給憋屈死了,睡得他是渾身都疼,要不是白日里實在是太累,這一整晚他肯定會像風齊柳一樣徹夜難眠。

不過,風齊柳之所以徹夜未眠倒不全是因為沒有下腳的地方,對他來說更多的是因為晚上過於熱鬧了,候濤和獨孤洋一個拚命地打呼嚕,另一個不遺餘力地磨牙,“琴瑟和鳴”了一整夜。

“柳條,被我說中了吧,你果然是太激動了,根本無法入睡!”候濤打着哈欠,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

“我……算了……”風齊柳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

卯時未到,風無塵就來到了戰馬山,一路都打着哈欠、扭着脖子、晃着腰,給人一種老態龍鐘的感覺。

風無塵本以為自己來得這麼早,一定能享受一會兒“空山新雨後”的清新與寧靜。然而,事實卻是他連走近自己的“乙丑擂”都是困難重重。

在驚訝的同時,風無塵還有些疑惑不解:“這些人都怎麼了?誰輸誰贏對他們來說這麼重要嗎?難道他們跟風齊雄的關係都特別好?”

其實,風無塵不知道這些熱情的看官大都不是跟風齊雄的關係特別好,而是和錢的關係特別好。現在已經到了兩強爭霸,比賽已經接近了尾聲,他們也都不再保留,都抓住最後發大財的機會下了重注。

當然,風無塵之所以會這麼早來擂台不全是因為他喜歡新雨後的空山,更多的卻是因為他想“偶遇”那個心心念念的佳人。

不過,“偶遇”還真不容易,他找遍了左近所有的櫻花樹,穿梭了好幾次擁擠的人群,直到主持長老登場他都沒有找到那個身影。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風無塵輕輕地搖了搖頭,心想她肯定是被什麼特別重要的事給纏住了,根本無法脫身。

擂台上的笑容滿面的主持長老,聲音威嚴地道:“參賽子弟風齊雄、風無塵登擂!”

風無塵深吸了一口氣,雙腳輕點地面,縱身跳上了擂台。在他落地的前一刻,風齊雄已經落到了他的對面。

這是一個貌美的青年,身材修長,比風無塵高一頭有餘,皮膚白嫩,柳葉眉,細長眼,目光炯炯有神,唇紅齒白,長發披肩如飛瀑,果然是一副秀氣俏麗的好皮囊。

初見風齊雄,風無塵都有些懷疑他並不是一個男子,而是一個着了男裝的女子,甚至懷疑他錯登了擂台。

“小子,你看夠了沒有?”風齊雄冷冷地道。

風無塵趕緊收起了自己直勾勾的好奇目光,心虛地低下了頭,他感覺自己肯定臉紅了。

“比賽開始!”

話音未落,風齊雄雙掌一翻,左手之中多了一個黃光閃閃的小布袋,右手之中則是一把巨大的黃斧,斧柄碗口粗細,足有七尺來長,即便在風齊雄這種個頭的人手中也顯得過分的長了,斧頭足有半個磨盤那麼大,在它的面前風齊雄更顯柔弱了,正把黃斧之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光芒流轉間讓人情不自禁地感到壓抑,透不過起來。

黃斧一出,台下便沸騰了。

“他這黃斧是什麼法器?”“這感覺絕對不是法器!應該是法寶!”“難道是黃虎斧?”“好像真是黃虎斧……”

“小子,不想缺胳膊少腿就現在投降!要不然,哼哼……”風齊雄的笑容很是陰森。

“儘管放馬過來吧!”風無塵手握白簡不卑不亢地道。

“受死吧!”

風齊雄冷笑着將左手中的布袋拋向了空中,遙遙地朝布袋拍了一個手印。布袋隨即張開了口,黃沙滾滾而下,宛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風無塵眉頭微皺,雖然他不清楚風齊雄這到底是要搞什麼鬼,但他知道絕對不能讓這傢伙為所欲為。他雙手快速地結起了手印,輕喝了一聲“風吹雲散”,一股罡風陡然自他的身後卷了起來,頃刻便將那些無根的黃沙給吹散了,漫天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