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風小寒不明白她分明能夠直接上山,但卻要在山下要對自己出手。

青竹峰某處隱蔽的山洞中有兩個蒲團,崔魏銘盤膝而坐,將竹棍放在膝上。

洞口前已經施加了陣法,以此障目,又輔以許多掩飾,陳楓相信除非是郭明哲那種級數的大高手,否則任誰來很難看出這裡的疑陣。

“她在山下動手是為了逼我現身,沒想到我當時居然沒跟着,但她既然已經出手焉有中途罷手的道理?”

崔魏銘看着他,微笑道:“雪兒最後將你放走,定是怕她家兄長的責罰。”

“責罰?”

風小寒挑了挑眉頭,說道:“她含怒出手,身為兄長不幫忙也就罷了,怎會責罰?”

“嘿嘿,你的人間道德倫理之類都是書上看來的吧?書中說的長兄如父確實不假,而她哥哥又是寵妹狂魔,但寵歸寵,那也得分事情。”

崔魏銘微笑道:“元宗那老東喜最是惜才不過,尤其是品德尚佳,修行天賦極高的年輕修行者,雪兒如若廢了你,那大唐豈不是少了個驚世天才?”

風小寒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有理。”

來到文明世界這麼久,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資質究竟處於何種地位,憑他萬衍神通對天道的契合程度,就足以在整個承天大陸排上前列。

崔魏銘也看出了這點。

那日他閑來無趣,便對風小寒伸出一指,看似平凡,實則其中隱藏着含而不發的鋒銳劍氣,是極為高明的劍術,只見他目光一閃,向後退了半步,方位剛好是這招的死角。

風小寒沉吟片刻後拔劍出招仙人指路,刺破夜空,西方甚至泛出淡淡的抹魚肚白。

崔魏銘見他劍意圓融,隱有異象產生,顯然已在片刻間便學會這招劍法。

那招劍法正是他這些天來一直在參悟的成果。

所以他斷言,長明得此子,可千年不倒。

現在就算樓千山允許崔魏銘直接回歸長明山,他也會守在風小寒身側,絕不允許有任何強大的外力使這等奇才半路夭折。

陳雪兒險些廢掉風小寒讓他大驚,再不敢讓他離開自己視線半步,這才將讓他跟自己一起藏起來。

洞內波光瀲灧,淺淺的洞泉清澈見底,幾尾已經蛻變成純白色的魚不斷起伏着,追逐着那些不慎落入水中的小蟲。

崔魏銘輕輕的摩擦着膝上的竹棍,嘴角輕輕翹起。

那是他的劍,已經五十年沒有出鞘過,積蓄的劍意已經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就連他也不知下次出劍時會爆發出怎樣的驚世光華。

風小寒好奇的環視洞中,想着洞口被陣法阻隔,又加上碎石亂土遮掩,那麼這幽幽的光線從何而來,洞口與被封印無異,為何還有徐徐的微風拂面?

風小寒心想着:“這陣法真是神奇,以後我也要找些陣法類的典籍來看。”

崔魏銘想了想,看着他問道:“我聽小柔兒說,你有把菜刀?還會使用擎天。”

風小寒點點頭,說道:“那是我在灶房裡撿的,用以攻敵不備的絕殺手段。”

崔魏銘微笑道:“擎天刀好撐北方最強,放在中原的刀道武藝中卻只是名列前茅而已,更不稱不上是天下間威力最大的招式。”

“威力強大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出其不意。”

“既然是奇招,那麼便要一擊斃命,擎天刀出自北方草原的蠻夷之輩,刀意中滿是可悲的所謂豪邁,過於光明正大。”

“你想說什麼?”

“既然攻敵不備,那最終目的無非就是制敵於死地,不如換種更合適的。”

“但廝殺中發動擎天刀就已經很勉強了,其他招式威力太小,不能用做後手。”風小寒搖了搖頭,說道:“況且我所學的劍法都是基於青竹峰劍道,堂堂正正,如何出其不意?”

“巧了,我知道有招劍法可以一擊斃命,可謂是絕殺之劍。”

風小寒問道:“什麼劍?”

崔魏銘半眯着的眼中精光一閃,微笑道:“西臨劍法,一劍西來。”

……

……

風小寒身為獵人,深知一擊必殺的重要性,自然了解過這一劍。

但西臨劍幾乎是傳說中的劍法,劍勢和元氣運行路線雖有記載,但被列為禁招已成孤本被收錄在大唐收藏之列,長明宗沒有它的劍譜,就連相關記載都十分稀少。

即便是萬衍神通,也不可能從這些過分誇張的描述中推衍出西臨劍意。

但如今不同,崔魏銘親身經歷了一劍西來,而且是古往今來唯一面對以西臨小劍施展出的這招絕殺之劍而活下來的人。

甚至那柄短劍就在他的懷裡。

崔魏銘看着風小寒的側臉,忽然生出股衝動,覺得這招可能會在他的手中重現鋒芒,所以一時興起便升起傳他這招的念頭。

風小寒面色古怪的從他手中接過西臨小劍,仔細打量着。

他向來以絕殺獵物為戰鬥基礎,自然能感受到劍中暗含的那抹殺機,可以確定這是真的西臨小劍。

這把傳說中的劍被自己握在手中,風小寒感覺是那樣的不真實。

崔魏銘則是在感嘆時光真的有偉力。

那段歷史中見過它的人都死了,如今卻被面前的少年像玩具一樣把玩,不知那位高人泉下有知會做何感想。

崔魏銘笑道:“還記得前幾日你從我一指中學到的劍法么,那就是一劍西來的簡易版本。”

風小寒感受着劍中的劍意,長長的吁出一口氣,認真的問道:“如果我沒記錯,史書中記載這柄劍是在皇室收藏之列,你是怎麼拿到它的。”

崔魏銘哈哈一笑,說道:“還記得那天結界之事么,那天我與黑衣人大戰了一番,然後便得到了此寶物。”

接着,他便將那日的經過說了一遍,但風小寒怒砸結界,無意間救了他一命的事情卻沒有說出來。

風小寒看着他,認真的說道:“你真要教我?”

“那還有假?老丈我一口吐沫一個釘兒。”

崔魏銘撇了撇嘴,說道:“但我終究只是被對方劍意所懾,硬接了一劍罷了,經過這些時間的參悟和回味,也只仿出了一劍西來的三分劍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