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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長空生性散漫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卻又嚴於律己,每日的修行功課從不敢耽擱半分。

但他此時卻想,如果平常能夠再用功一點,此時就能多一分勝算,說不定就能夠免於一死。

他雖然嘴上說的漂亮,但誰又願意去死呢?

這是關長空第二次面臨生死考驗,上次是攻山之戰,面對殺手他手段盡出,幸好師傅吳用沒有前往山門,及時趕到將對方斃於掌下。

所以在他的心裡,仍舊抱有着一線希望,希望出現奇蹟,希望能有人來就自己。

就像上次一樣。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一次,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他!

關長空微微抬頭,看向天際,嘆息道:“老天啊,我願付出十年壽命,換你給我搬來救兵。”

少女說道:“做夢也有點底線好不好,你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人提不起興緻。”

關長空聞言一笑,正要說句俏皮話,卻忽然一愣,又復望向那邊的天空,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姜文也心有所感,盯住了林中的某個影子。

少女奇怪的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去,只見晴朗的空中忽然多出了片白雲,形狀似劍直指天外,囂張無比,似乎要將天捅個窟窿。

關長空哭笑不得,說道:“老天爺,我開玩笑的您別當真啊!”

雲隨風動,由遠及近,輕輕的飄過烽火山,不留一絲痕迹。

江水長流不歇,偶爾泛起的白色浪花在江面打着轉,似乎也在為這樣的一幕感到驚奇。

在江的對岸,一個白衣少年手持長劍,從林中走出,他年輕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錶情,眉眼間滿是傲然之色。

少女的眯起的眼中閃過一道警惕,輕喝道:“是誰?”

這少年一看便知是劍客,因為他一身是劍。

背脊挺直如劍,髮絲筆直如劍,眉眼鋒利如劍,可謂是一身劍氣!

少年劍客對關長空點點頭,隨後看向二人,輕聲說道:“雲過江山不留痕。”

這個少年的人生亦是如劍,凡事取直。

劍者,

筆直也。

因為他做事直來直去,所以沒有任何廢話便直接出手了。

他的劍跨過江水,筆直的斬向少女,其劍勢之宏大,蘊含的威力之強,實屬罕見。

少女劍出如風,匹練的劍氣橫貫長空,攔在了二人之間。

激蕩的劍氣將岸邊的石塊都切碎了,江水不斷的翻滾着,如沸騰了一般。

年輕劍客為了這一劍已經積蓄良久,劍意近乎凝實。

而少女則是倉促出劍,雖然元氣充足,但境意上終究差了幾分,於是她退了一步。

可沒想到退了一步後,感受到的壓力居然比先前更大,似乎對方的劍變的更強了。

這怎麼可能?

少女的實力比對岸的少年和關長空都要強上不少,卻兩次因對方的劍意積蓄已久而吃虧,不禁有些惱火。

就在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二人之間,揮起的鐵棒帶着呼嘯的風聲,硬是破掉了二人的劍勢。

以一己之力瞬間破掉二人最強力的劍法,可見這人的實力何其強大。

樓聽雨癱倒在地,吐出幾口血來,顯然遭到玄黃劍的反噬受了極重的內傷,只見他不顧嘴角的鮮血,高聲道:“關師兄,快跑!”

早在他說話之前,關長空便縱身躍入河裡,向對岸游去。

大鵬金雕再次沖向河裡,想把他抓出來,但一道微弱卻十分霸道劍氣射向它的額頭,逼他躲開。

樓聽雨再出一劍,傷勢更重。

就在這時,關長空竄出水面,將樓聽雨夾在腋下向著林中狂奔。

“想跑?”

姜文左手提起鐵棍將一端瞄準他的後心,右手在另端運起元氣使力一推,鐵棍便射了出去。

關長空察覺身後勁風來襲,從懷中摸出只鐵牌,向後甩去。

那鐵牌竟浮在空中,牽扯四周靈氣自成陣法,在他與鐵棍之間造了個結界,如銅牆鐵壁,牢不可破。

但鐵棍卻直接撞碎了結界,靈氣形成的晶體碎片散落一地,餘力打在關長空的背上,震碎了他的衣衫。

只見他的衣衫之下,竟閃過一道神聖的光暈,將鐵棍的威力抵消大半,而他本人更是借力躍起,奔向更遠處。

姜文冷哼一聲,說道:“真是個怕死小人,居然帶了法器和寶甲護體。”

少女盤膝而坐,調勻內息後說道:“剛才的少年劍客,也是我們的目標之一。”

姜文將少女扶起,慚愧道:“屬下無能,沒留下他們。”

少女搖搖頭,說道:“文叔不必自責,只怪這兩個傢伙太狡猾了。”

姜文破掉二人劍勢的時候,將大部分的力量都集中到樓聽雨的身上,所以少女只受了很輕的傷,稍作調息後已無大礙。

姜文問道:“那我們接下來……”

少女看了眼二人逃走的方向,取出羅盤說道:“去殺下一個目標。”

……

……

關長空找到一顆枯死的樹,樹榦的內部已經腐朽,形成一個樹洞剛好容納進兩個人,於是暫時藏身與此,在四周用法器補下陣法,可以不被路過的妖獸發現。

樓聽雨內傷極重,脫戰後直接昏死了過去,過了好久才醒過來。

關長空喂他喝了點水,說道:“你還好吧?”

樓聽雨咳嗽了幾下,說道:“還不至於致命,那二人究竟是誰,居然這麼厲害。”

關長空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認真的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今日全靠你仗義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你我同門一場,這都是分內之事,關師兄不必如此。”

樓聽雨臉色蒼白,說道:“如此說來,這二人應該不是參與尋寶之人,他們就是入山殺人的。只是不知是有目標的殺人,還是見人便殺的瘋子。”

關長空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說道:“師弟,你覺不覺得他們與攻山之戰時,崔前輩描述的趙浩天十分相似?”

趙浩天在長明宗蟄伏,曾先後與崔魏銘交手三次,除攻山之戰當晚外,前面的兩次都是身披斗篷頭戴面具的神秘形象。

這與姜文二人的穿着打扮簡直如出一撤。

樓聽雨也反應過來,臉色變的更加蒼白,微驚的說道:“難道說又是玄魔殿餘孽,都已經跟到烽火山來了?”

那天夜晚過後,長明宗傳書諸宗告知玄魔殿復出一事,各大宗派甚至官府勢力都已經介入,着手尋找這些餘孽,但傳聞收效甚微,只找到了些小嘍囉。

按理說,他們應該藏起來等風頭過去,但那些瘋子不論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不值得奇怪。

關長空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不無可能,我們應該儘快通知宗門。”

說著,他拿出天機香就要點燃。

一隻手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樓聽雨說到:“師兄且慢,這件事尚無定論,現在就通知宗門未免為時過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施展法門時並未見到有魔息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