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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二人身後出現的,是白雪見。

她出現後,通道的入口一陣扭曲,隨後泯於無形。

白雪見皺了皺眉,低聲道:“居然將我和她們分開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是望月閣二十位弟子中最強的,理應擔負起保護師妹們的重任,入通道前她們正在長長的隊列里談話,談話完畢時正好是前面的一對男女入內。

她原以為至少會有兩到三人和她一起,卻沒想到竟會只有她自己過來。

“那還真是倒霉啊,不是么?”

墨秋微笑道:“請教三位大名。”

何惜柔淡淡的說道:“長明宗何惜柔。”

白雪見輯手說道:“望月閣白雪見。”

“寒山門墨秋,這位是姜文。”

姜文向幾人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何惜柔與白雪見相視一眼,皆捕捉到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警惕,但不是來自於互相。

而是源自於面前的高大男子,他舉手抬足間都暗含天地至理,僅僅是站在那裡,卻是淵渟岳峙,彷彿高山般難以撼動。

名為墨秋的少女的也定不簡單,若果真出身寒山一門,一身嚴寒之力源自千里寒山之中,不能小覷。

這兩人的組合不禁讓何惜柔想起了關長空的描述:一個國色天香的妙齡少女,一位深不可測的高大修士。

那日,兩人只為殺他而去。

只是面前二人的身邊並沒有大鵬金雕的身影,所以她也不能確認。

墨秋回頭望向風小寒,說道:“請問這位是?”

風小寒略做沉吟,然後說道:“蠻荒域,風小寒。”

天空中划過一片流雲,倒映在湖面,幾尾金色鯉魚游過,掀起的波紋將其打亂。

但當他說出這句話後,游魚潛入了水底,飛鳥停止了盤旋,湖面也重新陷入平靜,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正如湖畔邊的五人,皆是微驚無語。

最終,何惜柔打破了平靜。

只見她平靜的說道:“他是我的師弟。”

墨秋上前一步,驚訝的說道:“難道貴師弟出身蠻荒域?”

風小寒的話,讓姜文的臉色都變了幾分。

千年來,只有一個人曾有過同樣的出身。

夜聽風!

面前的少年說他也同樣來自哪裡,這怎能不讓人心驚?

何惜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寒山門歷史悠久,但避世多年,為何會忽然派弟子參與諸宗論道?”

墨秋說道:“師門命文叔帶我遊歷一番,增長見識,偶然得知了此事,這才前來,也算是給自己的磨練吧。”

白雪見點頭說道:“能有這等意識,足見道心堅定,佩服。”

墨秋正要謙虛兩句,卻聽到風小寒不耐煩的說道:“你們還要相互吹捧多久?再浪費時間,連寶貝的渣都不剩了。”

姜文笑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有道理,我們來此是為尋寶,不如抓緊時間就此別過,若有緣再見,定要好好討教一下長明與望月的神奇道法。”

他拉起墨秋白皙的小手,說道:“小姐,咱們走吧。”

說罷,二人便離開了這裡。

何惜柔看向風小寒,問道:“你怎麼了。”

她不是問為何對方臉色有些不對,而是在問:你怎麼將那件事說出來了?

畢竟白雪見還在旁邊,兩宗雖然親近但她終究是個外人,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顯。

風小寒知道她在問什麼,卻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先離開再說。”

三人離開湖畔,消失在了青葉林中。

這時,一道神念驟然消失。

神念一直就在這裡,只是它與自然是那樣的貼切,以至於若不是突然消失,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到它的存在。

至少,洞幽境的修士不行。

姜文收回了神念,輕聲道:“他們離開了。”

墨秋皺眉道:“為何不動手?”

之前交談的過程中,她曾有兩次想要出手,但都被姜文用眼神制止了,散發出來的殺氣也被他用神念完美的隱藏住。

姜文看着她說道:“我在那個風小寒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野性。”

墨秋微微挑眉,說道:“所以?”

“所以他說他出身蠻荒域,我雖然不全信,但終究是有一線的可能。”

姜文說道:“他是我們此行必須殺死的目標,所以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也不能貿然出手。”

姜文在墨秋年幼時便作為護衛,跟隨在她的左右,這麼多年下來她十分尊敬姜文,自然也相信他的判斷。

但她還是十分不解,說道:“我能感覺到他還沒有達到洞幽境,最多也就是化靈圓滿的修為,就算他真的是那個鬼地方出來的,又能有多大的本事?況且還有文叔你在這裡,還怕跑了他不成?”

姜文看着墨秋,認真的說道:“如果真的是蠻荒域出身,除非沒有任何修為,否則我無法保證一定能夠留下他。”

墨秋驚訝道:“有這麼誇張?”

“論力量我不如妖獸巨熊,速度我不如妖獸雪狼,防禦力不如玄尾獸,感知能力更是不用多提。就連狡詐,貪狼妖狐之流也不在我之下。”

姜文搖搖頭,說道:“在如此群獸環伺之地,連我也撐不過七日,而他卻能在裡面生活多年,不光要命夠硬,更要有極強的本領。若方才你我貿然出手,或許會留下那兩名少女,但若是被他跑了,山林之中就像是他家後花院一樣,到時就算知道他的方位,也抓不着人影。當然,除非他在撒謊。”

墨秋嘆了口氣,說道:“原來如此,如果真讓他逃了,那咱們此行的目的便落空了。”

知曉風小寒可能擁有的本事後,墨秋徹底明白了姜文的用意。

風小寒縱然察覺到她二人有威脅,但雙方並沒有起衝突,所以也不會刻意的躲藏起來,況且他身邊還有着兩個藏不住的“累贅”,不怕沒有機會下手。

墨秋二人只需要找個恰當的時機,在合適的地點,確保風小寒逃不掉的情況下出手,便可輕易的殺死他。

他們沒有排除對方說謊的可能性,但這件事太驚世駭俗,說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所以不可能有人撒這樣的謊。

說的低俗點,就算吹牛逼也不會有人想到往這上面去吹,可風小寒卻偏這樣說了出來。

因此兩人並沒有全信,卻又不得不信,只好暫時放過他們。

風小寒三人進了叢林,直到茂盛的樹蔭遮住了整座湖泊,確保墨秋二人看不到他們時。

風小寒突然說道:“施展身法法門,順着這個方向筆直前進,有多遠跑多遠,我的速度會慢一些,但隨後就到。”

說著,他便轉身要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何惜柔連忙拉住他,問道:“你要做什麼?”

風小寒看着她說道:“這兩個人心懷不軌,我要悄悄跟過去,偷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段話他只說了一半,事實上他不光要去偷聽,如果有機會還會試着殺死對方。

風小寒知道何惜柔不會同意這麼做,便沒有說出全部。

但何惜柔還是聽了出來,看着他問道:“那如果有機可乘,你是不是還要出手?”

風小寒沉默了會兒,說道:“總之機不可失,若再不跟上可能錯失了良機,無法得知他們的意圖,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他們就是攻擊樓聽雨和關長空的人。”

他雖然這麼說,但何惜柔卻目光堅定,認真的說道:“我是你的師姐,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崔魏銘讓你們聽我的。”

“你入宗第一天,掌門人和師傅便讓我照顧你,在師尊之命與掌門之言面前,崔前輩的命令又算得了什麼?”

何惜柔秀美輕輕揚起,顯然有些氣憤,說道:“況且師傅命你日後以保命為先,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活下去,難道你都忘了么?”

“這你也知道?”

“實話告訴你,你帶崔前輩偷住我的地窖那天起,我就已經知道,只是沒有戳破罷了。紫竹院是我的地盤,師傅來了我豈會不知,你們那夜的談話我都知道。”

何惜柔認真的說道:“叫姜文的男子深不可測,若被他發現了,就憑你化靈境的七成元氣,哪裡還有命回來?”

風小寒說道:“難道就放任一個威脅不管?”

他故意暴露自己的秘密,希望對方不要出手,而對方知道了這件事後定會談論一番,通過他們間的談話便可知曉他們的態度。

究竟是敵人,或僅僅是奪寶的對手,他認為有必要弄清楚。

就在兩人爭執難分時,白雪見忽然開口,說道:“去了有危險,不去又我心難安,不如聽我一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