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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有很多少年英雄帶着貌美的少女流浪,然後發生些美麗的故事,流傳至今也成為了許多年輕人幻想着,期盼某一天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別人和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冒險都是奢求,而風小寒能和兩個絕色美人一起闖聖人遺迹,落在別人眼中或許是幸運,但風小寒卻不這麼想。

他認為這兩個人似乎有病。

風小寒是化靈境不用多說,何惜柔雖然天資過人但只有洞幽中境的實力,速度根本比不過墨秋二人。

前有未知險境,後有強敵虎視眈眈,何惜柔的提議無疑是在削弱自己一方的實力,屬於最下乘的決定。

而強敵極可能不是沖白雪見來的,可她卻偏要留下,理由僅是可笑的“兩宗交好”。至於她後面的話則是純粹的謙虛,一個洞幽圓滿想走,即便是半步崩劫也不見得能留住,墨秋二人雖強,但只要白雪見保持移動至找到同伴,便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

所以在風小寒看來,何惜柔做的決定與白雪見的想法都是愚蠢的。

她們都是傻子。

……

……

想在一個地方生存,就要融入這個地方。

風小寒一直想融入人類世界,但此時忽然覺得人類有時會讓他感到噁心。而這個噁心的點,就在於做人之精要的“道義”二字。

面前的兩名少女出身名門正宗,從小便受到熏陶,心中充滿正義,

而在史書中,一身正氣的人要麼是騙子,要麼就是可以隨時殉道傻子。分別屬於該死和早死的類型。

難怪那麼多好人不得好死。

風小寒看着她們,認真的說道:“這裡雖然是獨立的世界,但一切都與蠻荒域的春季極為相似。在這樣的地方,任何不理智的行為都將是致命的。”

他看向白雪見,說道:“你和我們一起走,作為我們必須的戰力,作為交換,我會保證你不因白痴的決定而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們都不用欠對方的情。”

何惜柔覺得他的話道理並不欠缺,可以說是話糙理不糙,只是說話的方式太難聽,正要開口補救卻還是慢了一步。

白雪見挑了挑眉,問道:“風師弟這話莫不是怕是欠人情?望月閣的身法道術獨步天下,如果我全力施展他們肯定抓不到我。出於兩宗情誼我才肯留下幫助二維,不需要你承我的情。”

風小寒搖搖頭,說道:“在你左腳邊的石頭下,有隻靈蠍。右方不遠處的草叢裡趴着兩條青蛇,而我追上來時還見到你正對這朵野花發獃,是吧?”

他用劍鞘戳了戳樹下的那朵小紅花。

小花的花瓣鮮紅,嬌艷欲滴,葉莖翠綠,上面還有兩縷細細的白色細線輕輕飄蕩,如仙女臂彎間的披帛薄紗,迎風微晃。

披帛是女子從背後繞於臂彎的長巾,是人類世界中身份尊貴的女子出席重要場合時,必須佩戴的飾品。民間傳說中描述的仙女都穿戴着類似的事物。

也正因為兩繽披帛般的事物,為這朵小花增色不少。

白雪見說道:“是又如何?”

話音剛落,一隻黑影從樹下竄出,咬在他的劍鞘上。這是只巴掌大小的蜘蛛,就算不在蠻荒域中遇見,憑它身上的斑斕花紋,也能知道被它咬到一口後果會有多糟糕。

兩個姑娘雖然不是膽子極小的嬌貴小姐,見到這類東西就會尖叫到暈厥,但也有些不適,不禁臉色微白。

原來那兩繽白線便是蛛絲,連在葉子或野草上,而它則躲在樹下被雜草淹滿的洞穴里,通過蛛絲的震動感知獵物方位,然後以雷霆之勢將其捕殺。

風小寒也效仿過這樣的捕獵方式,雖然並不高明,卻很實用。但他也很討厭這種東西,一身是毒,吃不得卻隨處可見。

一道劍氣將它切碎,然後風小寒說道:“這才只是皮毛,剛才身處湖畔時才是真兇險,水乃生命之源,但方圓幾里卻見不到一隻獸類。然而湖水清澈,水中游魚起伏,說明並不是水質的問題,那就只有一種情況能夠解釋……”

就在他說這番話時,那座湖泊的水面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彷彿沸騰了般,無數的游魚向四周逃去,最終聚集在水岸邊緣,慌張的擠成一片,清澈的水底被掀起的水花攪渾。

隨後在湖中央的位置出現一湍水涌,彷彿水面下有道向上的暗流。

當水湧出現時,聚集在湖畔邊的無數游魚的反應更加激烈,甚至有些拚命的想要躍出水面,逃到岸上去。

究竟是什麼,讓魚群驚慌成這樣?

“究竟是什麼,竟比林中還要危險?”何惜柔看着他問道。

……

……

那湍水涌的面積逐漸擴大,不斷溢出的水流也高漲了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升出水面。

然後一片陰影籠罩了那裡,

不是因為流雲飄過遮住了陽光,而是湖中那個東西接近水面時浮現的影子。

陰影的面積很廣,若不是突然出現,路過的人可能會以為那是湖中的小島,退潮時才會露出全貌。

陰影的尾端不斷晃動着,看起來就像鱷魚遊動時的擺尾的動作,只是這尾未免太大了些。

緊接着,

一隻巨大的頭顱露出水面,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豎起的瞳中儘是霸氣,無窮的威壓充斥天地之間,甚至震碎了天邊的那朵流雲。

它浮出水面後,原本躁動的魚群瞬間安靜了下來,連鰭都不敢搖晃一下,或浮在水面,或沉入水底,一動不動彷彿死去了般。

冷漠,藐視,傲慢,孤獨……

它的眼中一瞬間有數十種情緒表達出來,並最終定格在了平靜上。

然後它在水中站了起來,

宛如一座山嶽從湖泊中升起。

漆黑的鱗甲如同巨石,緊湊有序的排列在它的身上,反射着鋼鐵般的光澤,粗短的前臂上四隻利爪如彎刀般鋒利。

兩隻長須在長嘴前的鼻孔兩側,有靈性的扭動着,額頂一隻十字獨角怒指蒼天,角上雷蛇滾動電光四射。

它是蠻荒域中的霸者,曾統治這個世界的上古凶獸,有能力和龍一較高下的神聖種族。

噩嘼。

在漫長的歲月中它積累了無窮的智慧,每每從沉睡中醒來,都會淡淡的望向這片一成不變的虛假天空,然後想起千年將它封印在這裡的那人。

它的眼中沒有憎恨,反而閃過一絲感慨。

它守在這裡已經整整一千年了,也不知那場大戰究竟是以怎樣的結局收尾。

若是敗了,那個人豈不白白犧牲?它空守着這座陵,又有什麼意義?

反過來如果勝了,那麼這一切就變得有意義了么?

噩嘼閉上眼睛,一道神識掃過整個空間,如同狂風,卻沒有浮起一粒沙塵。

噩嘼的臉上閃過絲詫異,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類進來了?

不過它並沒有當回事,因為這些小傢伙們在他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除非是同樣聖人級強者,否則根本不會讓它重視起來。

正當它打算重新躺回去睡覺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那個人走進陵前曾說過的一段話。

一段極其囉嗦,卻讓它在此枯守一千年的廢話。

“千年後,可能是一千年,也可能是兩千,或許更多……”

“……到那時會有一個人來喚醒我,這個‘人’可能是人,也可能不是人,或者是某個位於兩者之間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