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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瓊華一句話,便定了謝琅華的罪,令得她再無可分辨。

“瓊華你說的可真?”老太太眸色一凝,目不轉睛的看着謝瓊華。

謝琅華也是定定的看着謝瓊華,她面上滿是震驚與不解,實則眼中布滿冷笑。

從前謝瓊華也是這樣說的,可如今她卻不是從前的謝琅華,早已有備而來。

在老太太的注視下,謝瓊華一臉驚恐,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祖母,事發的時候,瓊華恰好在一旁的假山上玩耍,看見琅華姐姐先是與瑤華姐姐爭辯了幾句,然後琅華姐姐惱羞成怒,伸手把瑤華姐姐給推了下去,緊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孫女實不敢說謊,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老太太瞬間便怒了,她橫眉怒目的看着謝琅華,一把拂開她的手,厲聲說道:“謝琅華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罪嗎?”

謝琅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緊咬着唇瓣,眼淚一行一行落下,看着老太太喃喃說道:“祖母,不是孫女做下的事,孫女是斷然不會認的,我倒不知他們處心積慮的陷害我為的是什麼了!”

謝瑤華縮在趙氏懷中哭的傷心欲絕。

老太太再不想看謝琅華一眼,扭頭對着一旁的李嬤嬤說道:“把她給我關到祠堂閉門思過。”

“老祖宗,息怒啊!大小姐是冤枉的,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春桃嚇呆了,重重的跪在老太太跟前,大聲哀求道。

“是。”李媽媽幾步上前,抓起謝琅華的手便要把她拖出去。

哪知謝琅華一把推開她的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她雙眼猩紅,滿目委屈的看着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說道:“祖母,為何不肯相信孫女,孫女真的是冤枉的。”

老太太側過頭去,再不看謝琅華一眼。

趙氏與謝瑤華看似哭的傷心,實則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笑。

“孫女願以死明志!”謝琅華說著,一頭朝屋裡的柱子撞了過去。

“大小姐。”春桃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謝琅華一頭撞在柱子上,當場血濺三尺,朝後倒了下去。

“大小姐。”一眾驚呆了的視線中,春桃哭着朝謝琅華撲了過去。

血順着謝琅華的額頭流了下來,謝琅華了無生機的躺在春桃懷中,死死地看着老太太,虛弱的伸出手來,一字一頓的說道:“祖母,孫女真的是冤枉的。”

說著,她慢慢的閉上眼睛。

老太太頓時就驚呆了,她僵在那裡,怔怔的看着謝琅華。

趙氏與謝瑤華也抬頭看着謝琅華,眼中滿是震驚,面色十分的難看。

她這麼一撞不要緊,傳出去只會說定遠侯府的妾室逼得嫡女以死明志。

這下百口莫辯的就成了她們。

“琅華……”就在那時,謝恆攙扶着蕭氏走了進來,視線落在滿臉是血的謝琅華身上,蕭氏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她面色煞白,滿目怒火的看着趙氏,厲聲吼道:“趙氏你便是這樣代我持家的,可是要把這定遠侯府的嫡女給逼死不成。”

“妾不敢。”趙氏面色一白,重重的跪在蕭氏跟前,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阿瑤和阿玉這輩子便毀了。

“阿姐。”謝恆雙目一紅,大步朝謝琅華撲了過去,已然哭了出來。

老太太回過神來,大聲吼道:“還不快點傳大夫都愣着做什麼!”

她眼神猶如寒冬臘月的風,輕輕的掃過趙氏與謝瑤華,事到如今她心裡跟明鏡似得,琅華縱然囂張跋扈,可從來都是個敢作敢當的,可她卻不能說出來,說到底終究是她治家不嚴。

“姐姐……”謝瑤華搖搖晃晃的起身,跪在謝琅華跟前,放聲痛哭了起來:“妹妹又沒有怪罪姐姐,姐姐何故要畏罪自戕。”

說來說去,竟把謝琅華說成了畏罪自戕。

好一個厲害的謝瑤華。

“阿瑤。”她聲音不低,老太太頓時看着她沉聲說道:“你住嘴,記住今日的事是你失足跌落荷花池。”

此事若傳出去了,被人恥笑的只會是定遠侯府,她可不能落得一個晚節不保的下場。

謝瑤華將頭垂了下去,不敢在開口。

“好了,母親,你也不要生氣了,大夫馬上就來了,想必琅華也不會有事的,兒媳扶你先去休息了,也累了一天了。”一直未曾開口的徐氏幾步走到老太太跟前,輕言細語的說著。

老太太輕輕的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謝琅華一眼,由徐氏攙扶着往寢室走去。

“琅華。”蕭氏幾步走到謝琅華身旁,不住的垂淚。

幾個婢女七手八腳的把謝琅華給抬了回去。

趙氏還跪在地上。

蕭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若是琅華有個什麼,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雖然身子弱,但眼不瞎,心不盲,很多事她心知肚明,只是不願意計較那麼多。

大夫很快來了,索性謝琅華受的只是皮外傷,與性命無礙,只怕日後額上會留下疤痕。

他們這樣的門第都有常用的大夫,若不是有什麼差池,是不會輕易換別的大夫的。

來的正是一貫給蕭氏看病的沈大夫。

謝琅華一直在昏睡着,蕭氏陪了她大半夜,實在體力不支才回去。

謝恆留了下來,陪着春桃一起守着謝琅華。

謝郎臉上滿是自責,他該陪着阿姐一起去的,真是要撞柱子,這等體力活,也該由他這個男孩子來做,他又不怕毀了容,日後嫁不出去。

得知謝琅華安然無恙的時候,謝瑤華在屋裡發了大脾氣,把屋裡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

她一臉猙獰,冷冷笑道:“怎麼沒把她給撞死,死了一乾二淨的才好。”

明明她與母親都算計好了的,甚至連謝瓊華都用上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事到如今,倒是她們的不是了。

直到晌午的時候,謝琅華才睜開了眼。

“大小姐。”春桃看着她喜極而泣。

謝恆也圍了過來,眼睛紅彤彤的說道:“阿姐,這樣的事以後可不能做了,快把我和母親給嚇死了。”

謝琅華笑着看着他們輕輕的點了點頭。

定遠侯府在趙氏和謝文安的把持中,她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然就只能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她這般決絕定會在所有人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便是老太太日後也要高看她幾分的。

這件事傳出去旁人只會說趙氏不良,竟逼得府中的嫡女以死明志。

妻妾相爭屢見不鮮,是非分明各大家族自有分辨,這一世趙氏休想用一副偽善的面孔裝所有人眼中的白月光了,她要一點一點剝下她那副偽善的皮囊。

這一世,她再也不會任人宰割。

謝恆目不轉睛的看着謝琅華,輕聲說道:“阿姐,我不信你會把瑤華姐姐推入荷花池裡。”

謝琅華溫柔一笑,有他這句話也就夠了,別人再怎麼質疑她也無關緊要,只要她在意的人信她就好,她伸手揉了揉謝恆的頭,緩緩說道:“阿恆,你要記得,人無害虎之心,可虎有傷人之意,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謝恆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純良無害便是人人可欺,她不想再讓阿恆如溫室里的花一樣,稍有風雨便折在裡面。

縱然現實如此殘酷,但也好過懵懂無知。

蕭氏昨晚守了她大半夜,如今有心來探望謝琅華也是有心無力。

老太太雖然沒有來,卻派如畫送來好些東西。

“大小姐喝葯吧!”春桃把葯端了過來,她知道謝琅華最怕苦了,還拿了幾顆蜜餞。

謝琅華視線落在那碗黑漆漆的葯上,一點接過的意思都沒有,母親本沒有什麼大病,不過體虛罷了,沈大夫治來治去,母親一點也不見好就算了,索性連床都難下了,她已經可以肯定沈大夫已經被趙氏和謝文安給收買了。

也不知這葯里有沒有下毒,她是當真一點也不願意喝。

“姐姐,你醒了。”就在那時,謝瑤華施施然然的走了過來,在她身旁還有謝瓊華還有謝芳華,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笑盈盈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