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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他把謝家大小姐查了個清清楚楚,從小到大她所經歷的每一件事,細微到她每日用幾碗飯,上幾次茅房都了如指掌。

洋洋洒洒寫了數十張紙,那個謝家大小姐,跋扈囂張,胸無點墨,惹人厭煩,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謝琅華。

面前的這個女子,她從容淡定,胸有溝壑,事事未卜先知,似有鬼神莫測之力,叫人不敢小覷。

謝琅華看着赫連佑揚眉一笑:“你說呢?”

赫連佑幾步上前,一把抓住謝琅華的手臂,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是謝家大小姐。”

他說的言之鑿鑿。

謝家大小姐不過是一個深閨中的女子,如何能對朝堂的事了如指掌,這絕無可能。

所以她不是謝家大小姐。

謝琅華淡淡一笑,伸手推開赫連佑的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赫連佑,帶着些許少女的俏皮,慢悠悠的說道:“我是謝琅華,只是不是從前的謝琅華。”

赫連佑站在她面前,凝神望着她的眼睛。

只見少女的眼睛宛若一彎清潭,清透見底,華光璀璨,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話語可弄虛作假,可一個人的眼睛卻是沒辦法偽裝的。

所以他信她!

他慢慢的坐在謝琅華對面,端起那杯茶,飲了一口,抬眸看着謝琅華說道:“一切皆如你所言。”

謝琅華一笑,好似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那就好。”

接下來的事就看赫連佑的了,以他的能耐絕對有辦法取得司馬睿的信任,從此他就可以改頭換面,換一個新的身份。

這樣很好。

有他在司馬睿身邊,她行事也方便很多。

“你喚我來何事?”赫連佑開門見山的說道,她既然已經給他指出一條明路,剩下的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想起崔慍,謝琅華嘴角一抽:“我惹了一個比較大的麻煩!”

赫連佑徒然朝她望去,面色一黑,漫不經心的說道:“說來聽聽!”

他很是好奇,在她眼中什麼才是比較大的麻煩。

“我把崔家六郎扒光了掛在城牆上任人觀摩,你猜他會怎麼報復我?”謝琅華笑盈盈的說道。

赫連佑眼光一凝,聲音沉了下去:“把你大卸八塊,尚不能解心頭之恨。”

崔家六郎何許人也!

那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不好惹。

哪知赫連佑聲音落下,謝琅華非但沒有一點害怕,反倒笑的越發歡快,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眯眼說道:“給我十個暗衛。”

赫連佑冷眼看着謝琅華:“你以為十個暗衛便能擋住崔家六郎。”

他是有暗衛不假,功夫也不錯,可與崔家的影衛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謝琅華搖了搖頭,接着又道:“再給我一些無色無味可令人昏睡的藥粉。”

赫連佑甚是為謝琅華的前途擔憂,他知道她膽子不小,卻不想她膽大包天,連崔家六郎這樣的人物都敢惹。

他沉聲說道:“好。”

“我還要一個師傅學功夫。”謝琅華笑眯眯的看着赫連佑,她要暗衛不全是為了防着崔慍,更重要的是為了保護母親與阿恆。

沈大夫死了,老太太此次中毒,不管是不是趙氏指使的,她那日在祠堂說的那一番繆言,都會在老太太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如今老太太怕是恨透了趙氏。

以趙氏的性子,她如何肯善罷甘休。

還有謝文安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她不得不防。

赫連佑上上下下掃視着謝琅華,盯着她那細胳膊細腿,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卻是一臉嫌棄,他皺着眉頭說道:“你要學功夫?”

“怎地不行嗎?”謝琅華一眼朝赫連佑掃去。

“就你這身嬌肉貴的,只怕連劍都提不起來吧!”赫連佑嘴角一勾淡淡笑起,眼中閃過些許嘲弄。

“這就與你無關了。”謝琅華白了赫連佑一眼。

電光火石間,赫連佑驟然起身,五指成抓朝謝琅華的咽喉抓了過去。

他不過是想試一試謝琅華的反應。

令他沒有想到都是,謝琅華明明是避無可避,可就在那麼一個呼吸之間,謝琅華身子一側竟輕飄飄的避開了。

他的手就那麼抓了一個空。

赫連佑大驚,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謝琅華,沉聲說道:“你習過功夫?”

他眼中滿是疑惑,他久居江湖,一個人會不會功夫又怎會看不出來,從呼吸間,從舉手投足間都有跡可循。

可偏偏這個謝琅華讓他捉摸不透。

明明不會功夫,可動作奇快,江湖中高手不勝枚舉,可能避開他這一擊的卻不多,然,她卻輕而易舉的避開了。

謝琅華搖了搖頭,連她自己都覺得震驚,方才赫連佑驟然朝她襲來,連她都覺得自己避無可避,可莫名其妙的他的動作落在她眼中就好似慢鏡頭一般,處處都有破綻可尋,以至於她下意識便避開了。

赫連佑不信,他抬手握住謝琅華的手腕,見她沒有絲毫內力,果然不曾練過功夫,心中更是震驚。

他眼光一沉,難不成這只是個意外?

這一次,他沒有手下留情,右手憑空多出一柄匕首朝謝琅華的心口--

刺了過去。

謝琅華一驚,臉上卻沒有一點慌亂,竟又輕飄飄的避開赫連佑那致命一擊。

赫連佑臉色一黑,冷冷說道:“從明晚開始我每日亥時來教你習武。”

謝琅華面上一喜,剛要開口說話,赫連佑已然起身,只留個她一個高不可攀的背影。

謝琅華揚眉笑了笑。

其實她想說,還是給她找一個師傅吧!如他這般動不動就下死手,萬一她沒有避開如何是好?

赫連佑離開後,謝琅華洗漱了一番便上榻休息了。

赫連佑辦事倒是個靠譜的,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間,還沒有睡熟的時候,屋裡忽然多了數道呼吸聲,很是嘈雜,令得謝琅華一下睜開了眼,猛然從榻上座了起來。

月光透過窗戶落進來。

“你們都出來吧!”謝琅華開口說道。

她聲音一落,十個黑衣人齊刷刷的出現在她面前。

藉著月光所有人的面目清晰可辯,謝琅華將他們摸樣記下,分別派去三個人保護蕭氏與謝恆,又分出去兩個人去保護春桃。

她身邊就留下兩個暗衛。

其中一個暗衛伸手遞給謝琅華一包粉末,想來就是謝琅華想赫連佑討要的藥粉。

謝琅華接過放在枕頭下,便讓他們都退下。

可她躺在榻上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六識過人雖然甚好,但也有弊端,就比如現在那兩個暗衛的呼吸聲吵得她頭疼。

無奈她只能開口說道:“你們都離的遠一些。”

兩個暗衛聞言都退到了院外,謝琅華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日,一早,春桃便告訴她一個消息,老太太已經將趙氏與謝瑤華從祠堂放了出來,不過要把她們都送到鄉下的別院靜養,只等着謝瑤華出嫁的時候,把她接回來直接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