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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華看着手中那塊方糖,嘴角一抽,真想把那塊糖給扔在地上。

五千兩金換一塊糖,她怎覺得她心中更苦澀了幾分呢!

“多謝王家七郎。”謝琅華微微屈膝,一點也沒有吃下那塊糖的意思。

王玄也不開口,就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謝琅華眼瞼微垂,硬着頭皮把那一塊糖放入口中,絲絲甜意在她口中瀰漫開來。

見王玄面色緩和了幾分,謝琅華盈盈一福:“琅華告辭!”

這一次她沒有擅自離去。

“去吧!”直到王玄開了口,她才轉身離開。

王玄抬眸掃了一眼謝琅華的背影,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

“哈哈哈……這個謝家大小姐真是太有趣了!”謝琅華一走,幾個人從王玄身旁閃了出來,目不轉睛的看着王玄,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分明是她踩到裙子扳倒了,竟說出為搏郎君一笑故意如此,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其中笑的最歡快的當屬王禮了。

王玄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裡,抬眸淡淡的朝他們幾人看去,緩緩說道:“好笑嗎?”

王德點頭說道:“郎君覺得不好笑嗎?這燕京有哪家嬌嬌不會跳舞呢!”

王玄垂眸說道:“我覺得不好笑。”

他聲音一落,其他人瞬間全部閉上了嘴,再不敢發出一絲笑聲。

就在這時鄭老緩步而來。

王玄看着鄭老說道:“鄭老覺得這謝家大小姐如何?”

鄭老可是王玄身邊的得力助手,可以說是看着王玄長大的,深受所有人尊敬。

鄭老抬眸看着王玄,輕聲笑道:“我看着謝家大小姐甚好,若旁的女子遇見這種情況,只怕羞得無地自容了,可她轉瞬就為自己找了個台階,是個有急智的,這樣的女子世間可不多。”

鄭老給謝琅華的評價可不低。

王禮,王德,王成,王青幾個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當下再無一絲取笑之意。

王玄緩緩起身,他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淡淡的說道:“若我說上一次我們之所以能避開那場山洪暴發,也是受她提點呢!”

他聲音一落,在場所有人瞬間瞪大了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方才她那些不過是一些急智,這便是鬼神莫測只能了。

鄭老幾步上前,對着王玄拱手一禮,沉聲說道:“郎君,這樣的女子理應收入房中,納入身旁,縱然她身份卑微了一些,但一個妾室還是做得的。”

“哦!”王玄隨意應了一聲。

看着鄭老笑道:“鄭老怕是不知她的志向,她的志向可是遠大的很。”

王禮說著提步下了台階,若是讓他們知曉,他與謝琅華肌膚相觸並無任何不適,只怕今晚她便會出現在他榻上了。

謝琅華六識過人,他們的笑聲清晰的落入她耳中,以至於春桃看見她的時候,便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摸樣。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春桃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

謝琅華含糊其辭的說道:“沒什麼,許是有些累了。”

春桃扶着她上了馬車,輕聲說道:“大小姐閉門養神一會吧!”

謝琅華那有什麼閒情逸緻閉目養神,沒了五千兩金,她如今囊中羞澀的厲害,當務之急便是想法子謀一些銀錢,莫要忘了她還欠余燁三百兩金呢!

馬車緩緩朝城中駛去。

如今燕京城中已滿是蕭陌與謝瑤華的流言蜚語了。

“沒想到那蕭家郎君也是個風流的,這還沒有娶謝家大小姐呢!便先上了謝家二小姐的榻,真真艷福不淺啊!”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可見也是個恣意妄為的。”

“如此重色,平白的壞了自己的名聲,只怕是難成大事。”

“虧的他父親還是太子之師,能教養出這樣品行不端的兒子,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想來德行也好不到哪裡去,怎堪為太子之師?”

“那蕭家郎君只看摸樣倒似一位謙謙君子,哪知行事竟如此不堪!”

一陣陣議論聲傳入謝琅華耳中,謝琅華不由得的勾唇一笑,瞬間驅散心中的那些不快,赫連佑辦事果然牢靠,這才幾個時辰,街頭巷尾便皆在議論蕭陌,還如此不堪。

有了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只怕太子殿下也不會在重用蕭陌了。

蕭陌知道這些坊間流言之後,氣的嘴都歪了,他想也不用想便知這些是誰的手筆了。

如今最恨他的就是謝琅華了,沒想到她竟--

這般毫不留情,她這是想把他徹底毀了,他怎能讓她如意。

“阿陌,阿陌,坊間的那些閑言碎語你可聽說了。”就在那時呂氏急匆匆而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

“母親,我已知道了,你不必擔憂,我會妥善處理好此事的。”蕭陌冷冷一笑,眼中閃過陣陣戾氣。

看來此事是無法和解了,那就索性來個魚死網破。

他抬手喚來身旁的僕從,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僕從大步轉身離去。

蕭陌雙眸染上一絲血色,臉上勾勒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他向來都做的極好。

謝瑤華被趙氏囚在房中不得外出一步,可她臉上並無一絲憂愁,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只需等着陌表哥來迎她過門就是了。

至於母親,她能奈她如何?

縱然她在不願意,她都已經是陌表哥的人了,除了他再不會有人要她,所以她根本無路可選。

“姐姐這可如何是好啊?”趙氏回到房中,便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臉色難看的厲害,許氏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氏冷冷一笑:“我是斷然不會讓瑤華做妾的。”

許氏抬眸看着趙氏,欲言又止的說道:“可是……”

趙氏頓時抬頭看向許氏,垂眸笑道:“你沒有聽蕭氏說明日要去蕭家退婚嗎?等他們退婚了,瑤華便可名正言順的做蕭陌的正妻了。”

原來趙氏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個下下策,可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瑤華年紀也不小了,可她卻一直都沒有給她議親,一直想的是等她成了定遠侯府光明正大的掌家主母之後,在為她尋一門良配。

哪知她竟如此沉不住氣,蕭家不過一個太子之師並沒有什麼實權,平心而論她是看不上蕭家的門第的。

許氏還想說些什麼,趙氏揮手遣退了她。

有些事她需要好好謀劃一番。

“春桃,春桃,你怎麼了?”見春桃許久沒有開口,謝琅華抬頭朝春桃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竟睡著了,只是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謝琅華眉頭一蹙,抬手落在春桃額頭上,才發現她竟發起熱來。

她命車夫加快速度,到了謝家又讓人去請了大夫。

大夫來了,只說因感染風寒以至高熱,不是什麼大事,用些葯便會好的,謝琅華這才放下心來。

她親自餵了春桃葯,又看着她睡下,才轉身離開。

“奴婢見過大小姐。”她才出了春桃的房間,方幻雲便走了過來,手中還拿着謝琅華讓春桃送去的賬本。

謝琅華自知什麼事,將方幻雲領到她房中,才開口說道:“可是賬本有什麼問題?”

方幻雲將賬本攤在謝琅華面前,緩緩說道:“回稟大小姐,這其中一共有七十五處有問題,共貪墨銀錢六千七百四十八兩。”

謝琅華一驚,想不到錢媽媽竟貪墨了這麼多銀錢,幾乎是母親的嫁妝這些年所獲全部銀錢了,難怪母親還要時不時的拿出體己的銀錢去貼補嫁妝,真真可惡至極。

謝琅華視線落在賬本之上,只見方幻雲已將有問題的地方圈了起來,條理清晰,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面色一沉,冷冷說道:“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刁奴。”

她抬眸看着方幻雲說道:“方姑姑果然是個有才的,今後可願留在我身邊做事?”

方幻雲盈盈一福輕聲說道:“奴婢早已是大小姐的人,自然願意留在大小姐身旁效力。”

謝琅華勾唇一笑,伸手將方幻雲扶了起來,對着方幻雲一臉真誠的說道:“以後就仰仗方姑姑了,從今日開始你便留在我身邊吧!不必回雜役房了。”

“是。”方幻雲輕聲說道,一臉從容,並未見過多的欣喜,令得謝琅華越發滿意。

謝琅華伸手撫摸着賬本,垂眸說道:“有勞方姑姑去把母親身邊的錢媽媽給我喚來。”

方幻雲轉身離開。

不過片刻便領着錢媽媽走了進來。

“老奴見過大小姐!”錢媽媽心中忐忑,面上卻是一點痕迹都沒有,故作鎮定的對着謝琅華盈盈一福。

謝琅華坐在桌旁,手中握着一杯茶,看着錢媽媽,眼波流轉冷冷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錢媽媽你可知罪?”

錢媽媽面色一僵,一臉無辜的說道:“恕老奴不知。”

她已看見謝琅華手邊的那本賬本,心中卻是篤定,她定然看不出一絲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