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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謝琅華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了,她眼眶一紅,緩緩的垂下眸子喃喃說道:“阿慍還活着,阿慍還活着……”

她眼淚一行一行落下。

“阿慍還活着……”她一連說了數聲。

蕭氏她們看着她這幅模樣,不由得的紅了眼眶。

“方姑姑,你說的可真?”忽的謝琅華驟然抬起頭來,她一把握住方幻雲的手臂,用盡了全身力氣,目不轉睛的看着方幻雲說道:“阿慍當真還活着?”

“是,大小姐!”方幻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阿慍還活着……”謝琅華眼淚滾滾而落,她緩緩的鬆開了方幻雲,她雖然流着淚,但臉上全是歡喜的笑,她這是喜極而泣。

她再不看所有人一眼,提步就要離開。

“琅華,你要去哪裡?”蕭氏出聲問道。

謝琅華扭頭看了蕭氏一眼,她柔柔一笑:“母親,我要去找阿慍!”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臉由衷的歡喜。

自從崔慍離開之後,謝琅華日漸沉默下去,每日里除了修鍊長生訣,便是沉默不語,整日里鬱郁寡人,所有人都替她憂心不已。

蕭氏還未開口,方幻雲便看着謝琅華說道:“我這就去備車。”

蕭氏並未阻攔謝琅華,她看着謝琅華說道:“我和春桃去準備路上所需的東西。”

謝恆笑着說道:“我也去幫忙!”

一屋子人很快忙活了起來。

靖州離燕京有數百里之遙,乘車而去至少需要五日。

屋裡只剩下謝琅華一個人,她沉默不語的站在炭火旁,明亮的雙眸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吱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方幻雲推門走了進來。

謝琅華抬頭朝方幻雲看了過去“方姑姑,馬車可準備好了?”

不知為何她臉上再無半點歡喜之意。

方幻雲點頭說道:“是,大小姐。”

謝琅華抬頭看向窗外,她雙眼微眯,緩緩說道:“如此我們出發吧!”

蕭氏和春桃替謝琅華收拾好路上所需的東西,謝琅華只帶了方幻雲和謝家影衛便出發了。

天冷路滑,馬車行駛的並不快。

她這麼一出發,崔慍還活着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你說什麼?阿慍還活着?”崔寅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猛地一驚,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影衛忍不住出聲問道:“你說的可真?”

“回稟家主,屬下得到的消息是郎君還活着,且就在靖州,只是不知為何忘卻了前塵往事,謝琅華已經出發去尋郎君了。”影衛看着崔寅拱手說道。

崔寅當下沉聲說道:“你立刻去準備,我們也馬上去靖州。”

對於崔慍死而復生的事,他們皆沒有質疑,畢竟有謝琅華死而復生在先,崔慍死而復生又有什麼可稀奇的!

王玄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沉默良久。

王禮站在他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皺着眉頭說道:“郎君。”

為何郎君對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意外,不等他開口發問,王玄看着他說道:“她已經出發了嗎?”

“是。”王禮拱手說道。

王玄挑眉看了一眼外面,他緩緩說道:“準備一下,我們也出發吧!”

王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王玄,謝琅華是去尋崔慍,他們去做什麼?

難不成去看着他們有"qing ren"終成眷屬?

“郎君……”王禮剛準備開口說話。

王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去準備吧!”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死而復生的事!

她之所以能死而復生是因為修鍊了長生訣,崔慍中的可是苗疆屍毒如何能死而復生?

這些話王玄並沒有說出口。

崔寅很快上路了。

在他之後王玄也出發了。

謝琅華在前,一眾人皆朝靖州趕去。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司馬睿正守在司馬宏靈前,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揮手讓那個侍衛退了下去。

那個侍衛才走,一個寺人緩步走到司馬睿低語了幾句。

司馬睿起身走了出去。

余燁在殿外,他大步朝余燁走了過去。

“崔慍死而復生的事你怎麼看?”余燁看着他問道。

司馬睿看着余燁說道:“你以為如何?”

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多人能死而復生嗎?

“那可是苗疆屍毒,位居天下奇毒之首,可她既然去了,怕是收到了准信,我一時也拿不準什麼,畢竟她也死而復生了,可見這天下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余燁緩緩說道。

司馬睿凝神看着余燁緩緩說道:“她已經出發去靖州了,阿燁,我放心不下可又走不開,勞煩你替我去一趟,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余燁來找司馬睿就是這個意思,他點頭說道:“我來便是向你辭行的。”

“一路小心。”司馬睿看着余燁說道。

余燁深深的看了司馬睿一眼,大步轉身離開。

城外一處道觀大殿之中擺放着三清的聖相,一個人在其中一尊聖相上輕輕的扣了幾聲。

“咚……咚……咚……”幾聲落下,聖相緩緩轉動了起來,令人震驚的是聖相底下竟出現一條密道來。

那個人四下張望了一眼,不動聲色的下了密道,等他下去之後,密道又合了起來,當真讓人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又誰能想到一處不起眼的道觀之下竟別有洞天呢?

那人穿過蜿蜒的密道來到一出偌大的密室之中。

“教主!”他張口喚了一聲。

密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人飛身而出。

那個人立刻拱手跪了下去:“屬下參見教主。”

不是崔佑又是誰呢?

崔寅,賀予安還有謝琅華他們遍尋不到他,誰能想到他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呢?

崔佑面無表情的說道:“有什麼事?”

那人看着崔佑拱手說道:“教主,屬下接到消息說是崔佑死而復生了,如今人就在靖州,此刻謝琅華和崔寅都去靖州尋崔慍了。”

崔佑雙眼一眯,他臉上閃過一抹疑惑沉聲說道:“這怎麼可能?崔慍中的可是苗疆屍毒,這世上根本沒有解藥,他怎麼可能死而復生?”

沒有人比崔佑更加了解苗疆屍毒的毒性了,故而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教主,那個謝琅華明明都已經死了,既然她能死而復生,崔慍為何不能死而復生?”他的話令得崔佑不由得皺起眉頭。

那人說著一頓接着又道:“若是讓他們把崔慍迎回來,崔慍便是崔家家主的不二人選,聖女多年的心血豈非付之東流,我們五毒教更要永遠龜縮在苗疆那種蠻夷之地。”

崔佑抬手說道:“容我細細想一想。”

他總覺得此事透着蹊蹺。

“教主我們可也要出發去靖州?連王家七郎都去靖州了。”那人看出崔佑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那人的注視下,崔佑稍稍沉吟,他緩緩搖着頭說道:“不,他們都去靖州了,正是我們的機會來了。”

他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寒芒。

那人一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崔佑勾唇冷冷一笑:“崔寅不在,崔家只剩下一群廢物,我們在這裡躲躲藏藏數日,也該我們出手了。”

那人瞬間便明白了崔佑的意思。

崔佑眼中寒芒閃動,他單手撫摸着下巴*的說道:“通知我們的人整裝待發,今天晚上動手,我讓要崔家盡數在我的掌控之中,便是崔寅那個老東西回來了也無計可施。”

“是,教主。”那人勾唇冷冷一笑,轉身大步離開。

冰雪覆蓋之下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賀予安並沒有離開燕京,他一直都在燕京別院里住着。

是夜!

陰雲密布,天空又飄下雪花來。

賀予安一襲青衫,他手中端着一杯清茶,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炭盆里燒的通紅的炭塊。

“吱吱吱……”他抬手將手中的茶澆到炭盆里,雙眼微眯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也該動手了!”

他總算明白何謂請君入甕了!

“是。”一個青衫侍衛拱手說道。

夜越來越深,雪越積越厚,整個燕京都陷入沉睡之中。

忽的,無數個黑色的影子落在崔家,他們身手敏捷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唯有手中的長劍閃爍着迫人的寒光。

眨眼之間無數個侍衛倒了下去,噴洒而出的血跡落在雪白的地上,宛若朵朵盛開的紅梅。

寂寂夜色之中,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一陣寒風掃過,崔佑一襲烏黑的衣袍,他臉上帶着一張猙獰的惡鬼面具,面具之上青色的獠牙閃動着驚心動魄的寒光,他如嗜血的修羅一般從天而降。

他雙目陰鬱,右手微抬,從口中緩緩吐出一個字來:“殺!”

所有人五毒教的教徒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皆微微頷首。

一場殺戮拉開帷幕。

怎料就在那時,崔家的院子里突然出現一條由火把組成的長龍,照亮了所有人的臉,令得崔佑與五毒教所有教徒都無處遁形。

數不清的弓箭手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崔佑微微一怔,他雙眼微眯,面上滿是寒冽的肅殺之氣,所有五毒教教徒凝神看着他。

不待他開口,賀予安緩步從弓箭手之間走了出來,他面上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將目光落在崔佑身上,*的說道:“多日不見,五毒教教主別來無恙啊!”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