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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她一心想要給王玄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嫡妻,身為他的嫡妻必須得入了她的眼,她實在是看不上謝琅華。

在她心中謝琅華就是一個魅惑人心的妖婦。

崔家六郎為她要死要活的。

阿玄更是為了她幾次三番不顧自己的性命,甚至斷了一條手臂。

她怎能讓這樣一個災星入門。

阿玄已經被她迷惑的六神無主,若是讓她進門,豈非全然要被她牽着鼻子走。

“母親,那晚為我解毒的根本不是南宮先生,是她以身相救於我,那媚葯根本法無葯可解。”王玄看着陳氏索性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今日前來是來求得他們應允,卻也沒有給他們選擇的餘地。

無論他們願或不願都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阿玄!”陳氏難以置信的看着王玄。

這件事令得她悲喜交集,她喜的是阿玄終於有可以親近的女子了,悲的是那個女子竟然是謝氏琅華,而且他們已然有了肌膚之親。

“母親若是不信大可把南宮先生喚來一問。”王玄怕陳氏不信。

可陳氏全然沒有懷疑過他半分,她生養的兒子她深知他脾性,他從來都是所言無虛,他既然這樣說,何需再問南宮翎。

只可恨世事弄人。

陳氏緩緩搖了搖頭,她看着王玄壓低聲音說道:“既然那謝琅華與你已有肌膚之親,賞她一個妾室的身份便可,我為會你擇一個足以匹配你的嫡妻,便是你親近不得也無礙,等謝琅華誕下你的骨血,記到嫡妻名下撫養便是,一來你便有了嫡子嫡女,二來以她的身份也不算辱沒了她。”

陳氏不虧執掌王家數十年,這麼快她便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母親,孩兒此生非她不娶,是絕不會娶旁人為妻,母親若是不願,孩兒甘願捨棄王家七郎的身份。”王玄一臉決然,他主意已定再不會更改。

他要給便給她最好的,至於母親的法子,他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阿玄,你怎能怎能如此?”陳氏一臉失望的看着王玄,她臉上悲痛交加,此刻她只覺得心如刀絞。

為了謝琅華,他竟願捨棄王家七郎的身份,竟是連她這個母親都不要了。

“求母親成全。”王玄一瞬不瞬的看着陳氏,他態度堅決,不肯有絲毫退讓。

“阿玄,母親已經做了讓步,你還不滿足嗎?”陳氏痛心疾首的看着王玄。

“母親,我會如實稟告父親,若是你們執意不許,請恕孩兒不孝!”王玄看着陳氏一字一句的說道。

陳氏面色一變,她當下開口說道:“事關隱疾一事絕對不能告訴你父親。”

決不能讓王晏知曉,他若是知曉,此事便瞞不住了,多少人想把阿玄拉下來,然後取而代之,若他有了這麼一個把柄,豈非是往別人手中遞刀子,若是旁人拿謝琅華威脅他,他又該如何是好。

王玄沒有開口。

陳氏緩緩的閉上了眼,她一臉無奈,眉眼間儘是掙扎。

片刻,在王玄的目光中,她慢慢的睜開了眼:“母親應允了,只是隱疾一事決不能告訴你父親。”

“母親。”王玄微微一怔。

若是父親不知隱疾一事,他如何能應允?

他眼中滿是疑惑。

陳氏怎不知他心中所想。

她與王晏做了數十年的夫妻,對他還是有所了解的,她自然有法子讓他應允。

她看着王玄說道:“你只說你要娶謝琅華為妻就是了,其他的交給我便好。”

其實王玄是想告訴王晏的,此事總有瞞不下去的時候。

“若你說了隱疾一事,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應允謝琅華進門的。”陳氏眸光一凝,此事便是她的底線,任何人也不能碰觸。

王玄只能點頭應允。

“主母,郎君,家主來了。”就在那時一個婢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知那婢女聲音一落,陳氏放聲痛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王玄還未反應過來,王晏便大步走了進來。

陳氏一下子撲到王晏身上。

“夫人發生何事了?”王晏扶着陳氏抬頭朝王玄看了過去,他眼中滿是疑惑。

“夫主,阿玄要娶那個謝氏琅華,他還說此生非她不娶,若是我們不應允,他便捨棄了王家七郎的身份,絞了頭髮上山上做和尚去。”陳氏搶在前面把王玄要說的話告訴王晏,她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當真?”王晏眉頭一蹙,他凝神看着王玄。

“是,父親!”王玄直言不諱的說道。

王晏當下便怒了,他辛辛苦苦的培養了他很多年,如今他為了一個女子,便要絞了頭髮上山上做和尚去。

他聲音一高:“放肆!”

陳氏不着痕迹的看了王玄一眼。

王玄還未開口。

她眉頭緊鎖,雙手握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

看着她這幅模樣,王玄與王晏頓時面色巨變。

“母親,你這是怎麼了?”王玄一臉焦急說道。

“夫人,夫人,你可是哪裡不妥?”王晏眼中也滿是擔憂。

陳氏直直的看着他們,她身子一軟倒在王晏懷中。

王晏一臉慌張,他打橫抱起陳氏,看都不看王玄一眼提步就走,他沉聲喊道:“快傳大夫過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着實令得王玄一驚。

母親方才還好好的!

他何時說過要絞了頭髮上山上做和尚去。

王玄跟着王晏提步朝陳氏的院子走去。

王晏才把陳氏放在榻上。

大夫便來了。

王晏冷冰冰的看着王玄,他眼中滿是怒火。

大夫給陳氏診治過後,拱手對着王晏與王玄說道:“家主,郎君,主母急怒攻心誘發心疾,只怕情況不大好。”

王玄驟然一驚:“你說什麼?”

在他的注視下,那個大夫忍不住渾身戰慄起來。

王晏亦是凝神看着那個大夫。

那個大夫不敢直視王玄與王晏,他低低的垂着頭,寒冬臘月的天他額上布滿汗珠,他拱手戰戰兢兢的說道:“只怕主母有性命之憂啊!”

“你說什麼?怎會如此?”王晏面色一沉,他大聲呵斥道。

王玄一臉難以置信,他大步朝陳氏走了過去。

“母親,母親……”他滿目焦灼,一聲接一聲喚着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