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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崔慍面色陰沉可怖,崔大和崔二皆不敢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他身上還帶着酒氣。

“拿酒來。”一踏進房間,崔慍扭頭看着崔大與崔二說道。

他雙目森寒,周身戾氣逼人,根本容不得崔大與崔二拒絕。

事實上看着他這幅模樣,崔大和崔二也不敢拒絕。

“是。”崔大與崔二對視一眼,兩個人轉身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他們一個人抱着一大壇酒走了進來,因着怕只飲酒傷身,崔大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些下酒菜。

他們才放下酒,下酒菜便端了上來。

崔慍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他們兩個人默不作聲的看了崔慍一眼,緩緩轉身離開。

崔慍看都沒看那些下酒菜一眼,他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如飲水一般面上一點波瀾都沒有沉寂的可怕。

“郎君這是怎麼了?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崔大和崔二守在門口,崔二凝神看着崔大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我怎麼知道。”崔大也是一臉不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與謝琅華有關。

在謝琅華房外他們聽得並不真切,只隱約聽到背叛什麼,故而他們也不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夜深人靜。

崔慍不停的喝着酒,很快一大壇酒就見了底。

“咣當!”他隨手把酒罈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聲咆哮道:“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崔慍雙目血紅,他一臉譏諷冷冷一笑:“我才離開幾日,你便這麼急不可耐的找了別人。”

“哈哈哈……”崔慍說著,他放聲大笑了起來。

寂寂深夜,他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崔大與崔二聽着他的話,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郎君說謝琅華背叛了他!

他才離開幾日,便急不可耐的找了別人?

這怎麼可能?

這些話連他們都是不信的。

崔慍還在不停的飲着酒,很快剩下的一壇酒也見了底。

他雙頰泛紅,雙目迷離的很,他爬在矮几上,已經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卻還在不停的嚷嚷着:“給我拿酒來,給我拿酒來……”

崔大和崔二推門走了進去。

崔慍醉眼朦朧的看着他們,他大聲說道:“給我拿酒來。”

崔大與崔二卻是不敢再給他拿酒了,算上下午的拿兩壇酒,郎君一共喝了四壇酒,若是再喝只怕要喝出人命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合力把崔慍挪到了榻上。

崔慍已然是爛醉如泥。

兩個人才把他挪到榻上,他便人事不省睡了過去。

看着地上東倒西歪酒罈子,崔大和崔二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謝琅華一夜未眠,她生怕崔慍會去質問王玄。

依着王玄的性子,他定然不屑說謊的,若是叫崔慍知道可怎麼得了。

她讓方幻雲時時刻刻關注着崔慍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她躺在榻上,眼睜睜的看着從黑夜到白天。

天一亮,她便起榻了。

春桃進來的時候,她已經都收拾好了。

蕭氏和謝恆如往常一樣在她房中陪着她用早飯。

用過早飯之後,謝恆便去賀家學堂了。

蕭氏陪着她說了一會話,也去忙活了。

春桃還在為她與謝恆趕製過年要穿的新衣。

房中只剩下謝琅華與方幻雲。

謝琅華面色憔悴的厲害,她眼下一片青黑,凝神看着方幻雲問道:“他那裡可有什麼動靜?”

她縱然沒有提及崔慍的姓名,可方幻雲也知道她詢問的是誰!

“崔家郎君喝醉了酒,此刻還有沒有醒來。”方幻雲如實說道。

謝琅華緩緩垂下眸子,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方姑姑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謝琅華看着方幻雲說道。

“是,大小姐。”方幻雲微微頷首,她轉身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謝琅華一個人。

她緩步走到妝台,將只剩下半截的琴瑟細心的收入一個錦盒之中,小心翼翼的封存起來。

從此她再也不能奢望,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了。

她讓春桃把她的琴搬了出來。

春桃在房中給她焚了茉莉香。

謝琅華心中煩亂的厲害,她素手一挑:“錚錚錚……”

琴聲傾瀉而出。

外面的紅梅開的正好。

今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偶有幾隻飛鳥從空中掠過。

“郎君,昨晚崔家六郎去了定遠侯府。”王玄起榻之後,他正在用早飯,王成滿目擔憂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玄挑眉朝他看了過去:“然後呢?”

在他的注視下,王成拱手說道:“崔家六郎已然得知謝家大小姐非完璧之身,他口口聲聲說謝家大小姐背叛了他,還一度猜測那人便是郎君,這幾日郎君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王玄眸光一凝,他凝神看着王成問道:“她呢?她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最難受的便是她了。

王玄眼中閃過一抹愧疚,若非他她斷然不會陷入如此兩難之境。

縱然他不願意承認,可她一顆心全部都在崔慍身上,依崔慍的性子,無論何種原因,只怕要恨她入骨了。

王成沒有開口。

可即便他不說,王玄也能想象到謝琅華該是有多麼難過,又有多麼絕望。

可偏偏她這些苦楚還不能說出口來。

終究是他連累了她。

“郎君,崔家六郎知道了也好,至少能斷了他們之間的念想。”就在那個時候王禮緩步走了進來,他才挨了五十板子,走路都還不利索呢!

“你不好好養傷來這裡做什麼?”王玄看着王禮說道。

“屬下心中記掛着郎君便是休息也休息不好,還不如伴在郎君左右呢!”王禮看着王玄拱手說道。

他說的可都是實情。

王玄淡淡的掃了王禮一眼,他抬頭看着王成說道:“你去準備一下,隨我去一趟定遠侯府。”

不去看看她,他終究放心不下。

“是。”王成拱手轉身離開。

王玄看着王禮說道:“這一次可長記性了?”

在王玄的注視下,王玄撫摸着鼻子顫顫一笑:“回稟郎君記性自然是長了,可若是有下一次事關郎君性命,屬下依舊會這樣做,因為在屬下眼中沒有什麼比郎君的性命更重要。”

“挨了一頓板子,嘴怎麼跟摸了蜜似的。”王玄略略掃了王禮一眼。

王禮拱手說道:“多謝郎君誇讚!”

“臉皮也是愈發厚了。”王玄面無表情的看着王禮。

王禮雙手一叉:“多謝郎君誇讚!”

王玄緩緩站了起來,他凝神看着王禮說道:“在意我所在意的才是真正解我之憂。”

王禮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王玄。

王玄緩緩說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與她同樣性命堪憂,你當如何選擇?”

王禮想都未想,他張口說道:“自然是先救郎君。”

王玄微微搖頭:“不,先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