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敏握着拳，閉了閉眼，“你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我還沒說完呢！你當初跟周子岳舉行婚禮，是被逼的嗎？余笙在你這撫養，你和你女兒欺負她，是被逼的嗎？還有，你當初和姓賀的，我那個未謀面的父親結婚，是被逼的嗎？”

一字字，都像一把刀子，剜着余秋敏的心，鮮血淋漓。兒子說的沒錯啊，走到今天這個境地，都是她自己願意的，賭氣也好，報復也好，沒人逼她。

哪怕當時交換孩子，也是心甘情願，到頭來，她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別人，她mázuì了自己，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朵純白的花，她是無辜的。

可是，這個世上，有無辜的人嗎？

余秋敏感覺全身無力，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屋裡非常安靜，過了一會，余秋敏才開口，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字：“是。”

咣當。

陳亦歌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心安了，他看着臉色蒼白的母親，目光炯炯，“我要把這個位子還給余笙，你跟我一起過去，把這件事說清楚，然後，我就認你。”

從表明了身份到現在，陳亦歌一個“媽”字都沒有叫過，一是不習慣，另一個是不喜歡，好像他已經熟悉了那個柔弱美麗的余婉音當母親，一下子換了，反而覺得無所適從。

余秋敏遲疑了一下，“可不可以等幾天？肖薇好歹也是你的表姐，你要顧及一下她的感受，她才剛剛過上好日子……”

“別說了！”陳亦歌沉下臉，別看他平時總是溫和地面對別人，一旦發了脾氣，也是挺嚇人的。

“哼，現在我明白了，肖薇和她母親，也不是什麼好人！對了，還有她爸爸，什麼都知道吧？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商量的，居然想到這種辦法，不覺得缺德嗎？午夜夢回，沒有做噩夢？”

“小歌！”余秋敏無力地叫了一聲，“別說了，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得站在我們這一邊啊！余笙如果回去，將來什麼都是余笙的，我們什麼都得不到啊！你忍心看着我和你姐姐受苦嗎？”

“自己找的！你當初如果對余笙好一點，把她當親女兒來養，就憑她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即使認了親爹，也不會虧待你的。可是你都做了什麼？”陳亦歌真生氣了，氣的直喘，

“我不管將來怎樣，現在我只想跟在爸爸身邊，幫他分擔。你放心，憑我的本事就算是出去打工，也能讓你過上安逸的日子，不會受苦的。”

余秋敏知道，這件事完不了，如果是別人知道，還可以收買或者威脅一下，可這個人是小歌啊！

肯定得露餡的，說不定小歌晚上就告訴陳啟生了！這不行，萬萬不可！最起碼，也要和妹妹和肖薇通個氣，商量一下下步計劃。

就這麼貿然的讓小歌抖落出去，她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不行！

想到這，余秋敏一下子從沙發上滑落，想給陳亦歌行個禮，哪知道頭暈目眩，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眼前黑了一下。

“你幹什麼！”陳亦歌大吃一驚，以為母親要給自己下跪，急忙跳起來過去攙扶，“你可別這麼干，我受不起。”

再怎麼不待見，這個人也是把他生下來的人，他還不至於狠心到那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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