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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竟是比一個女娃哭的還要傷心。

幾乎哭的要失力了一般。

華蓁跪在一旁聽着沈崇茂的哭聲,心徹底的靜了下來。

她了解皇上,沈崇茂比她還要了解如何對付皇上。

皇上本就不想殺他,他再這麼一哭,皇上定會就勢和稀泥,將這件事情給囫圇過去。

心中泛起一絲冷意。

果然就聽着皇上開口:“原來竟是這樣。”

說著語氣一便,帶着三份怒意怒喝沈崇茂:“沈崇茂你當真是好糊塗啊,連一個女兒都管不住,竟然對清和郡主生了這等歹意。這清和郡主可是朕親封的郡主,你的女兒竟然敢謀害清和郡主,這可是謀害皇室,你可知道是什麼罪么?”

聞言沈崇茂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臣知罪,臣懇請皇上責罰,只是求皇上饒恕臣的女兒,她還年幼,只是被臣給嬌慣壞了,這才犯下這樣的罪過,子不教父之過,一切都是臣的錯,還請皇上能饒她一命。”

說著以頭搶地,將一個慈父的模樣,做的是淋漓盡致。

三言兩語就將這件事情給從白說成了黑,把所有事情都推在沈玉靜的身上,將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不說,還當著皇上的面,擺出一副疼愛女兒的慈父模樣。

禮親王見此,忍不住從鼻子冷哼一聲:“沒想到晉國公竟是如此慈父,到真的叫人刮目相看了。”

皇上聞言看了眼禮親王,眼中帶着三份警告。

禮親王瞧着心中猛地一驚,只得將話給咽了回去。

皇上這才看向華蓁:“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

華蓁知道皇上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讓她放過沈崇茂,藉著委屈的話下台。

自己若是此刻揪着沈崇茂不放的話,勢必會惹怒皇上,這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既然皇上想保住沈崇茂,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那不如順勢讓皇上欠自己一個人情。

看着沈崇茂在皇上面前哭的老淚縱橫。

當即盈盈拜下,面上也多了兩道淚痕:“有皇上這句話,蓁兒便是不委屈的。這件事情既然舅舅已經查明真相,還了蓁兒的清白,便是最好的,蓁兒一向真心待舅舅舅母,想要在舅舅跟前奉孝,沒想到卻招惹了表妹嫉妒,今日之事也怪蓁兒,若是蓁兒沒有住進舅舅家中便也不會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是蓁兒的錯,害的舅母無辜跟着殞命,蓁兒對不起舅母。”

皇上聽着華蓁的話,輕嘆一聲,心中想着,多麼懂事的一個丫頭。

這般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眼下看着她既然不追究沈崇茂,那也不能叫她一個人受盡委屈,便安慰了一句:“你也別自責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說著看向沈崇茂:“你教女無方,讓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今日便就蓁兒不是清和郡主,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你三女兒對意圖毒害郡主之事,不能因為你的幾句話便就能放過。李鈺!”

“臣在。”

“朕命令馬上捉拿沈家三女至刑部,意圖毒害清和郡主一案,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不能叫郡主白白受了這等委屈和冤枉。”說完這才看向華蓁:“既是你在沈家住着生出這麼多的事情,太后也與朕提過了,畢竟是華家獨女又是清和郡主沒有一直寄居在舅舅家的道理,讓朕賜予你府邸,如今看來卻是個不錯的法子,朕給你尋一處府邸,你另外搬出去住吧。”

華蓁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沈崇茂神色很是複雜:“皇上臣在城外還有一座宅子,若是郡主在京中多有不合適,可以讓她搬到城外的宅子,臣自當盡心儘力好生照顧,萬不會再出任何紕漏。”

皇上聞言看向沈崇茂:“晉國公,蓁兒無論怎麼說都是你的外甥女,也是朕的外甥女,堂堂的清和郡主,住在你晉國公在城外的宅子。這是要叫天下人恥笑朕么?連一處合適的宅子都賞不了,便就讓她在西城尋一處府邸,若是沒有合適的,讓工部着人現在重新蓋也得叫她住在京中。太后喜歡清和郡主,她自是要住的離皇宮近點,好方便進宮為太后抄寫經書。”

皇上說的意味深長。

沈崇茂聞言頓時噤聲:“皇上說的是,臣知錯。”

“這樣吧,現在你府中發生這樣的事情,蓁兒繼續住下去怕也不合適了。你回去在京中你好生看看,可有什麼合適的府邸,若是尋着合適的,告訴朕。便就賜給她做個郡主府,從金吾衛中抽調二十名護衛,負責蓁兒的安危。”

金吾衛是保護皇上的侍衛,抽調金吾衛的人保護華蓁,這可是無上的榮譽,但同樣的,也是皇上對華蓁的監視和限制。

華蓁知道自己不能拒絕皇上,只得恭敬謝恩。

沈崇茂也當即領命。

沈崇茂剛剛是故意說話便就是要試探皇上的態度,既然皇上不讓她住到京郊去,便就是要將她留在京中。說明心中還是在意華蓁的,若不然他根本不會去管,一個孤女住在何處。

得知皇上的心思,沈崇茂心中也開始算計。

好在皇上最終還是讓他去尋宅子,便是將華蓁的生死還交在他的手上,他自是高興的領命。

畢竟這宅子是個什麼樣的,裡面有什麼東西,經過他的手,旁人可就不知道了。

華蓁在沈家惹出這樣的事情,害的沈家至此,他自是不能讓她這般輕易的就搬出去。

一想到大夫人的死,和沈玉歆掉了的孩子,沈崇茂只覺得心頭恨得很。

一旁的禮親王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心思,看着華蓁,當即說道:“皇兄,臣弟在京城空了一出院子,原本是王妃陪嫁之物,空置了許多年,與當初的華府不相上下,便就將那座宅子賜給蓁兒吧。”

禮親王的心思自是與沈崇茂一般,他也是想要控制華蓁。

雖說華蓁手中已經沒有天策令,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可是她這個人就是最值錢的。

天策舊部那些將士,都是跟華岩出生入死的人,他們什麼都可能不會認,但是華蓁這個少主卻是沒有人會不認的。

皇上想要將華蓁握於掌心便是因此,禮親王自是也不想叫華蓁落入旁人之手。

一旁的沈崇茂見着,生怕皇上應允了禮親王的意思,當即道:“皇上,臣乃是蓁兒的舅舅,這種事情,自該是讓臣來辦,若不然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如何罵臣。今日之事,臣已經是對不起蓁兒,便就求皇上恩典,容臣彌補一下,臣求皇上開恩。”

說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禮親王見此冷聲道:“你都能叫清和郡主受如此委屈,背地裡到底會如何誰也不清楚,清和郡主乃是皇上的外甥女,眼下另擇府邸就是為了遠離你沈家,既然如此這件事情,晉國公還是敬而遠之,莫要沾染才是。”

兩邊一時僵持不下。

皇上坐在龍椅之上冷眼在禮親王和沈崇茂身上掃過。

最後落在華蓁的單薄的身上:“蓁兒,朕倒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怎麼看這件事?”

華蓁跪在地上,心頭卻是忍不住一跳。

當即跪伏在地上:“皇上,臣女懇請皇上讓臣女自己選一座宅子。”

“哦?”皇上聞言,面色變了變。

華蓁當即柔聲道:“舅舅和禮親王都是好意,蓁兒心中明白,自也不想負了任何一方。禮親王待我不薄,加上我與昭陽的關係,若是依了舅舅,只怕是要讓禮親王失望,蓁兒自是不願如此。舅舅又是蓁兒的親舅舅,自是想為蓁兒好的,若是蓁兒接受了禮親王的院子,便就是側着向世人說,舅舅待蓁兒並非如他所說的那般,若不然怎麼會不聽舅舅之言。蓁兒自是不願意讓舅舅背負這樣的罵名,所以想既是如此,不如叫蓁兒自己尋了一處宅子,這樣既不叫舅舅傷心,也不叫王爺失望。還請皇上恩准。”

華蓁故意挑着二人爭執的矛盾,絲毫沒有提及他們的目的。

任誰聽了都沒錯,便是皇上也不得不心中暗自稱讚。

當即笑着點點頭:“既是如此便就依你,臣弟和晉國公你們也別再爭執了,等蓁兒搬出去,你們二人,多準備一些禮送過去就是,莫要叫蓁兒失了面子,叫世人以為她在京中無依無靠就是。”

說著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晉國公留下,朕還有事要說。”

聞言華蓁明白,這件事便算是就這麼被沈崇茂給混了過去。

雖然有些失望,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沈崇茂最終不過是哭了一場,推出個沈玉靜便將此事給躲過去了。

但是心中也明白,皇上留着沈崇茂有用。

如今沈崇茂的官職已經被罷免,現在還剩下的就是晉國公的爵位和一條命了。

除非當真叫皇上不得不辦了他,若不然皇上只會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她心中早就有數,所以隨時失望,面上卻是沒表現半分。

恭敬的應聲,跟着禮親王和李鈺一同退了出去。

出了麟德殿,李鈺對着禮親王拱拱手:“王爺,郡主,臣還得回去命人去捉拿沈三小姐,便先告退了。”

禮親王聞言朝着李鈺點點頭,這才看向華蓁,見着四下無人,只有一個太監還是遠遠的跟着。

輕聲勸道:“今日你受了委屈,本王知道,只是眼下你也看到了,皇上並不想處置他,只要皇上護着他便是誰也動不得他半分,饒是本王也沒用。”

聞言華蓁低着頭,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波瀾:“王爺可知為何舅舅今日能逃過一劫?”

“怎麼?”禮親王聽着華蓁的話,眉頭微皺。

就見着華蓁抬起頭來,卻是沒有看他,只是瞧着眼前的宮牆:“這其中自然有皇上不願殺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舅舅太過於明白皇上的心思,知道如何利用皇上的心思轉危為安。是問一聲,王爺進宮的時候,皇上是個怎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