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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華蓁不由雙眸微斂,當即看了眼呂韋。

呂韋則是看了眼夏竹和江芙,躬身道:“郡主若是沒有旁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卻是被華蓁喚住:“呂先生留步,你一起聽聽也好。”

聞言呂韋這才頓住身子。

華蓁則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江芙和夏竹,眉頭微皺:“怎麼了?”

聞言夏竹看了江芙一眼,隨後跪在地上很是小心的說道:“郡主,奴婢剛剛瞧着吳媽媽抱着一個瓦罐扔在後院的水塘里,瞧着神色慌張的模樣,這罐子該就是二小姐給她的那個。”

聞言華蓁的臉色冷了幾分,當即吩咐呂韋:“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剛剛,剛剛吳媽媽過來收拾東西的時候,瞧着來了不少人,便趕緊回去了。因着郡主有吩咐,所以奴婢一直盯着她,沒敢鬆懈。就瞧着吳媽媽神色很是慌張的回了屋子,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瓦罐,黑漆漆的,然後用布包着,丟進了水塘裡面。奴婢瞧着就趕緊過來告訴郡主,正好碰到江芙姐姐去後院安排她們的住處,便就告訴了江芙姐姐。”夏竹說著面上很有些緊張。

華蓁見此看向江芙,就見江芙點頭。

當即開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聞言夏竹卻是沒有動,而是看着華蓁:“郡主,還有一件事,奴婢覺得奇怪的很。”

“什麼事?”

“今個早上伺候郡主回去之後,在抄手游廊上遇到了菊香和甘藍,她們倆似是專門在那候着奴婢的一般。見着奴婢菊香更是問郡主可說了什麼?奴婢自是沒有與她們說旁的,便說郡主什麼都沒說,只是讓奴婢幫着梳了頭。當時奴婢就瞧着菊香的面色有些怪異,後來甘藍說漏了嘴,說了要提防吳媽媽。奴婢便順着她們的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甘藍這才跟奴婢說了。

其實那個瓦罐的事情她是看到過,只是當時並未在意,後來是皎月出事之後,菊香提醒她才發現吳媽媽有問題的。自己心中也不是很確定,所以眼下很怕若是這中間有什麼意外的話,會給自己招來麻煩。”夏竹說著看了眼華蓁,眼中滿是擔心。

華蓁當即抓住重點:“也就是說發現吳媽媽有問題的是菊香?”

“嗯。”聞言夏竹點點頭:“甘藍年歲小,心思也單純不少,原在沈家的時候我與她接觸過,知道這甘藍不是那種心思深沉的人。奴婢後來又想了想,既然一開始發現吳媽媽有問題的是菊香,菊香為什麼不自己來告訴郡主,為何要慫恿甘藍。她們可都是在郡主府伺候的,若是真的找到這背後要謀害郡主的人,那該是大功一件。”

夏竹說著,眼中也多了一絲疑慮:“奴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卻是沒有什麼證據,所以心中猶豫怕冤枉了菊香。但想着若是當真菊香也有問題,郡主不知,豈不是留下禍患,所以想着先告訴郡主。”

華蓁看着夏竹,瞧着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卻是個玲瓏心思。

當即點點頭:“從今個起你到我院子里來伺候吧。”

聞言夏竹頓時大喜過望,趕緊跪在地上:“奴婢謝郡主,奴婢一定會盡心儘力伺候郡主,絕不會有二心的。”

聞言華蓁點點頭,吩咐江芙待會給夏竹安排一下,讓她直接住到院子里來,不用回下人房了。

江芙記下,吩咐夏竹先回去收拾東西。

等夏竹千恩萬謝的離開,江芙眉頭緊皺,看了眼呂韋這才滿是擔心的開口道:“郡主,這夏竹畢竟是沈家人,郡主叫她到院子里來伺候。若是她此次是故意想要藉著這個機會打消郡主的疑慮,背後卻藏着暗害郡主的心思當如何是好?”

聞言華蓁看着江芙輕聲道:“她是六姨娘安排在咱們這的人,便是這一點你現在大可以放心,眼下六姨娘不會與我們作對。剛剛聽她這一席話,這是個聰明的姑娘,若是日後好生*,說不得能為我們做不少事情。”

“可是她畢竟是沈家的人,六姨娘眼下是依附郡主,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生了異心。”江芙還有些不放心。

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呂韋見此笑着勸到:“江芙姑娘這擔心便有些多餘了,人心可都是肉長的,雖然說是別人安插的,但若是法子用對了,也不是不能將她變成自己人。”

聞言華蓁看了呂韋一眼,眼中多了幾分贊同。

隨後沒讓江芙繼續說,而是將懷疑吳媽媽的事情與呂韋說了一遍。

呂韋聞言當即看着華蓁眉頭微皺:“郡主若是想要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她所為,只管着人去把那瓦罐撈起來,我一看便知。”

聞言華蓁不由眉頭微皺:“那瓦罐可是落了水的,就算裡面裝過蠍子,此刻被水這麼一泡,只怕也沒痕迹了。”

說完就見着呂韋搖了搖頭,隨後笑着道:“郡主有所不知,這種蠍子餵養很是講究,因着要將這些毒全都透進去,所以餵養蠍子的器皿就是一件毒物,這些器物都是先用毒藥熬煮過的。然後等蠍子抓回來以後,放在一個器皿之中,再每日用毒藥浸泡過的東西餵養,時間一長,這裝着它們的器皿也都滲進去不少毒藥。就算是過了水,這縫隙之中還是殘留着藥味,旁人許是瞧不出來,但是只要放在一個行醫數十年的大夫手中,馬上就能看出來問題。所以郡主只管讓人將瓦罐撈起來一看便知。”

聞言華蓁點點頭吩咐江芙:“你去找金吾衛,讓他們去池子里打撈,務必要將瓦罐找出來。”

“然後再帶人去將吳媽媽和菊香甘藍都給我帶過來。”華蓁說著眼中透着一絲冷意,叫江芙忍不住心頭一跳。

當即應聲去了外院。

呂韋見此臉色也是沉了幾分:“郡主若是想要安枕,可得先將這郡主府的後院給肅清。自古以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郡主莫要忘了這個理。”

聞言華蓁點點頭:“先生說的是,這院子確實該好生收拾收拾了。”

說完坐在一旁,面色微沉不再說話。

呂韋便也垂首立於一旁。

江芙先去尋金吾衛說郡主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落在水塘之中,然後帶着幾個金吾衛的將士,直接去了後院種着荷華的水塘。

等安排了人打撈瓦罐之後,又立馬帶着人去下人房抓吳媽媽。

吳媽媽正坐在屋子裡歇息,心中想着事情出神呢。

突然聽着外面的動靜,站起身來想瞧瞧到底怎麼回事,就見着兩個金吾衛衝進來,直接抓着吳媽媽的胳膊。

吳媽媽當即大喊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這裡是後院!”

聞言江芙走了進來,看着吳媽媽冷聲道:“郡主請你過去。”

說完一揮手,金吾衛當即架着吳媽媽往百獅樓去。

江芙則是轉身去請甘藍和菊香。

因着夏竹的話,江芙特地注意了一下菊香,就見着自己進門的時候,甘藍聽聞郡主有話要問,當即恭敬的應了一聲,並沒有旁的什麼反應。

倒是菊香的面色頓時白了白,隨後站起來藏在袖子里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江芙看在眼裡卻是沒有吭聲,只是帶着她們直接去了百獅樓。

夏竹瞧着江芙帶着她們離開,想着自己剛剛在郡主跟前說的話,也顧不得收拾東西,趕緊跟了過去。

等她到百獅樓門外,江芙已經將吳媽媽等人都帶到屋子裡面。

華蓁坐在椅子上,聽着動靜,微微抬了下眼皮子,瞧着吳媽媽和甘藍菊香三人已經跪在跟前。

卻是沒說話。

吳媽媽似是心中害怕,卻是強撐着一般。

跪在地上的身子一直在瑟瑟發抖,她卻是強忍着不想叫華蓁瞧出來,只是心中太過於害怕,根本掩飾不住。

額頭上也出了一層汗。

甘藍和菊香此刻許是因為受了吳媽媽的影響,也很有些緊張,跪在地上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華蓁瞧着他們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

好半晌等着金吾衛的首領楊山拿着一個黝黑的瓦罐進來,華蓁這才動了動身子。

楊山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是昨個才調到郡主府來的,只知道之前有刺客夜闖郡主府,根本不知道皎月被毒殺的事情。

所以眼下看着手中的瓦罐,心中疑惑,卻也沒多想。

只是恭敬的將罐子遞給江芙。

華蓁看着江芙手中的罐子,想起皎月臨死之時痛苦的模樣,眼中的神色更是冰冷徹骨,連着聲音都透着森寒。

“吳媽媽可認識這個罐子?”

聞言吳媽媽嚇得渾身哆嗦,卻是強撐着,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不認識,這罐子不是奴婢的,奴婢沒見過。”

聞言華蓁卻是嘴角微揚:“我不過問一句你可認識這罐子,你這般緊張作何,再說了又沒有人說這罐子是你的。”

就見着吳媽媽顫抖着身子跪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往地上落,竟是將面前的地都給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