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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卻是看着趙挺,眼中透出冷意:“王爺,我是不是誣陷王爺自己心裡清楚!我經常出入祁王府,為了避開旁人的耳目,都是從後院的角門進去,若是皇上不相信,只管派人去問。祁王府後院角門對着的巷口有一間油鹽鋪子,鋪子的掌柜定是能為臣作證,臣時常出入祁王府,都是為了去向祁王府彙報太子的近況。”

“張廣!”趙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怒喊了一聲張廣的名字。

聞言不等他開口,燕文帝鐵青着臉冷喝一聲:“住嘴!”

趙挺這才猛地跪在地上:“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是張廣在誣陷兒臣,兒臣覺對沒有指使張廣去陷害太子,兒臣絕對沒有。”

“有沒有,朕自會分斷,你莫要忘了,這裡是金殿不是你祁王府,在朕沒開口之前,若是你再敢說一個字,朕立刻讓人斬了你!”

聽着燕文帝的話,趙挺身子猛地一震,再不敢開口。

張廣這才跪在地上:“皇上祁王早有不臣之心,一直想着如何除掉太子,讓臣守在太子跟前,尋找機會。臣跟了太子三年,卻是沒找到任何機會,祁王這才想了個法子,讓臣利用與張英的兄弟關係,唆使張英和表弟陳毅在蘇州害了蘇家滿門,並且將蘇家謀害蘇家得來的錢,和陳毅利用蘇家與江南織造貪污的錢,拿到潞州偷偷養兵。”

“原本祁王是說,讓臣攛掇張英,然後將此事嫁禍給太子。讓太子為我們背了這個黑鍋,然後我們用這些錢在潞州養兵,等扳倒太子之後,若是皇上不冊封祁王,那就用潞州這三萬人馬,悄悄匯聚京城,再聽祁王吩咐逼宮讓皇上禪位給祁王。並且等事成之後,封臣護國將軍,臣這才聽了祁王的吩咐欺騙太子去了潞州。”張廣說著一直低着頭,似是豁出去了一般。

“原本這一切臣都是按照祁王的吩咐,所以在張英事發的時候,臣只是躲在一邊。卻沒想到祁王怕張英的事情,不足以扳倒太子殿下,這才要將臣也給拉出來。他想着,若是皇上得知太子偷偷養兵的情況下,定會勃然大怒,說不定還會因為太子逆謀造反,直接殺了太子。到時候他就可以徹底沒有後顧之憂。”

張廣說著抬了抬頭,卻是不敢看燕文帝,只是盯着眼前的台階:“只是這樣一來,臣也就會被歸為太子的同黨被凌遲處死,甚至還會危及家人。臣沒想到,自己為了祁王冒如此大的風險,祁王卻是能這麼輕易,就將臣推出去。既然祁王這般絕情,臣也沒什麼好幫他隱瞞的,臣自知這是犯下死罪,不敢奢求皇上饒命,只求皇上能看在臣是被祁王利用的份上,饒了臣的家人。”

說著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燕文帝聽完頓時面色鐵青,看着趙挺,眼中如同蒙了一層冰霜一般,叫人不寒而慄。

“挺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趙挺跪在地上連聲道:“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這都不是兒臣所為,是他故意陷害兒臣,父皇一定要相信兒臣。兒臣絕對不敢如此,一定是太子,是太子為了陷害兒臣。”

此刻太子心中算是徹底明白,為何華蓁讓她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堅持否認,一定要說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了。

聽着趙挺這麼說,當即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五弟,為何要如此對我,我一直都是將你當做親弟弟,為何你要張廣如此陷害我。”

“是你陷害我!趙志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快告訴父皇,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趙挺此刻看着太子眼中的神色,這才明白自己根本是落入了一個圈套。

這一切不是過一個圈套,心徹底的涼了下來,看着太子和張廣,面上也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太子見此頓時更是傷心:“你我兄弟一場,我為何要害你?我身為太子乃是一國的儲君,我為何要害你?”

是啊,太子根本沒有害趙挺的必要,只要他不出錯,他就永遠是東宮太子,是一國儲君,燕文帝百年之後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若他真的忌憚這幾個弟弟,只等自己坐上皇位之後,一一剷除就是。

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出手,畢竟他若是這麼做稍有不慎,自己可就是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

但趙挺就不一樣了,他若是要奪權,第一個需要除掉的就是太子。

此刻眾人看着太子和趙挺,任誰也不相信,太子會做出這般愚蠢的事情,讓張廣去陷害趙挺。反而更相信,這件事乃是趙挺設計,想要扳倒太子。

“我一直將張廣視作自己的左膀右臂,一年前他說老娘親病重,要回去侍疾,我還曾讓張英拿了一萬錢,送他回鄉讓他好生孝敬自己的母親。從未想過,他竟是你安排在太子府的姦細,更是沒想到他所為的回鄉侍疾,竟是藏身潞州養兵。若是兒臣知道,絕不會讓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子說著面上更是悲痛不已。

任誰瞧着都覺得太子着實有些可憐,被弟弟設計,被信任的人背叛,甚至差點被牽連丟了性命。

便是連燕文帝此刻看着太子,也忍不住想起仁孝皇后,心中對太子多了幾分愧疚。

他對太子越是如此,看着趙挺的眼中怒意便更甚。

見此李鈺不等燕文帝開口,當即跪在地上道:“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你有什麼事?”聞言燕文帝看着李鈺,面上很有些不悅。

李鈺則是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皇上命臣徹查郡主府遇刺一案,臣已經查到幕後之人。”

聞言燕文帝不由眉頭深皺,看着太子,當即心情很是複雜。

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太子所為,因為趙挺查出張廣藏兵一事,所以心中害怕,想要除掉張廣。

可是現在這張廣藏兵一事與太子並無關係,那這行刺一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太子欲蓋彌彰故布疑陣。

心中想着,當即看向李鈺:“這背後到底是何人安排,讓人刺殺清和郡主。”

聞言李鈺恭敬的說道:“臣查到去行刺郡主的刺客為首之人名叫韋禎,原是在楊玄琰楊將軍帳下的一員大將,前幾年突然消失,楊將軍還以為這韋禎戰死,卻沒想到韋禎竟是投奔了祁王。並且暗中為祁王訓練死士,這件事祁王府中的管家已經招供。當夜去刺殺清和郡主的此刻便就是韋禎秘密替祁王訓練的死士,這些死士原本是用來對付朝中,不滿祁王的官員,之所以會讓他們去暗殺郡主,不過是為了試試這些人的本事。

除此之外便是這祁王的沈側妃,當初在原晉國夫人死之時,因為自己的妹妹失手摔在地上,掉了一個孩子。祁王將這事情怨怪在郡主的身上,覺得是郡主害的祁王府的孩子丟了性命,所以這才命人去刺殺清和郡主。只是沒想到皇上派在郡主府的金吾衛以死相拼,竟是讓這些人失手。

韋禎失手之後,便逃回了祁王府,被人給看到。臣帶人追到祁王府,祁王害怕事情暴露,這才殺了幾人滅口,然後殺害三名祁王府的侍衛,並且砍了自己一刀,裝作是這些人慌忙逃竄入府,並且傷了祁王的假象。而後祁王更是為了將此事嫁禍給太子,安排了李勇的一個遠房親戚作偽證,說看到過這些人與太子身邊的人接觸過。這些事情祁王府的管家,李勇已經全部招認,這裡有李勇的供詞。還請皇上過目。”李鈺說著,雙手呈上供詞。

燕文帝朝着曹公公看了一眼,曹公公當即會意上前接過供詞送到燕文帝的手中。

燕文帝看着李勇的供詞,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更是怒不可遏,將供詞扔在地上:“拿去,給他好好看看!”

曹公公這才撿着供詞,送到趙挺的面前。

趙挺根本都不用看,聽着李鈺的話,他心中就明白了,知道李勇定是把什麼都招供了。

當即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

燕文帝見此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他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是趙挺在背後設計,自己險些就中了趙挺的計,誤會了太子。

當即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你看你乾的這些好事!”

李鈺聞言跪在地上接着道:“不僅如此,昨夜張莽也被押解回京,皇上特命人去盧龍查魏國公密謀造反之事,已經查清。乃是張莽收受了祁王的賄賂,誣陷魏國公,為的就是想要藉此除掉魏國公,讓太子孤立無援。”

聞言一直沉默不語的禮親王站了出來,看着皇上面色很是凝重的說道:“皇上祁王陷害太子之事暫且不談,魏國公乃是大燕的功臣,這些年為大燕立下赫赫戰功,並且從未參與任何皇子之間的爭鬥,祁王殿下卻因為自己的野心,想要陷害大燕的功臣,此等心思實在有些歹毒,臣懇請皇上能還魏國公一個公道。莫要讓天下的將士,莫要讓大燕的兵士寒心才是!”

說著跪在地上。

這禮親王乃是皇上的嫡親弟弟,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向來只忠心於皇上。

在朝堂之中,從不參與任何鬥爭。

此刻說出這個話,便是燕文帝再想除掉寧家,卻也只能開口:“若此事當真,魏國公確實被人陷害,朕自會還他一個公道。”

聞言禮親王這才帶頭恭敬的喊道:“吾皇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