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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二公子近日來該不是專程為了與我攀親帶故的吧,明人不說暗話,蕭二公子到底有和貴幹。”

蕭正則瞧着華蓁越發冷的臉色,卻是笑着道:“清和郡主莫不是就打算讓我一直這麼站着說話不成,難不成這才是郡主府的待客之道。”

華蓁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卻只得吩咐丫鬟上茶,請蕭正則入座。

蕭正則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桌子上,笑着道:“茶就不必了,想必郡主也不是真心要請我喝茶,這不是出自於真心的茶沒那麼好喝,我近日來的確是有話想跟郡主說,說完就走,郡主也無需讓人麻煩。”

蕭正則說著看了眼華蓁,笑了笑頓時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今日我登門就是想告訴郡主一件事,莫要再插手魏國公的事情,我蕭正則素來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原本看在我與郡主的親戚身份上,並不打算將寧家逼上死路。可若是郡主再插手,影響我的事情,到時候我這脾氣上來,可就顧不得旁的。若是寧家落了個滿門抄斬,便也就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郡主多管閑事,礙了我的事情。”說著目露凶光,嘴角卻是帶着笑意。

華蓁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到頭頂,那種冷意竟是叫人害怕。

似是從第一次見到蕭正則,她便一直覺得這蕭正則眼中有一種神色,是讓人發寒讓人害怕的。

如今瞧着更覺如此。

心沉了下來。

“寧家乃是我外祖家,便如蕭二公子所言,這親戚關係是擺脫不了的。”

“你就是非管不可了?”蕭正則聞言笑的更甚。

華蓁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神色說明了一切,她與寧家是一體的,絕對不可能拋棄寧家。

好半晌蕭正則這才止住了笑,看着華蓁,眼中很是難以置信:“很多人都跟我說著清和郡主是個冥頑不靈的人,我原還不信,現在看來是如此了,他們果然沒有騙我。”

說著從懷中取出幾封書信。

“郡主瞧瞧,可認識這些。”

說著拿在手上揚了揚。

華蓁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她與周深他們互通的書信,頓時心頭猛地一緊。

這些書信之中有周深在暗中尋找天策舊部,也有她讓周深想辦法打入四方軍隊的事情。

讓她震驚的是,這些書信竟然會落在蕭正則的手中。

頓時站起身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提醒郡主,聰明人該知道進退,莫要做什麼愚蠢的事情。”

說著笑的更是猖獗。

端着茶進來的丫鬟被嚇得一時間不敢上去,只是打眼瞧着華蓁。

華蓁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一旁的夏竹,上前接過茶,放在蕭正則的跟前。

江芙見此頓時面露不悅:“夏竹。”

話剛說完,卻更是難以置信。

夏竹擱下茶,直接站在了蕭正則的身邊。

瞧着夏竹的舉動,華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眼中的神色冷靜下來,看着夏竹:“我真沒想到,蕭二公子竟然有這個本事,能料事如神,算準了將夏竹送到我身邊。”

蕭正則聞言笑了起來:“郡主過獎了,並非是我料事如神,不過是抓住了人的把柄罷了。郡主在用人之前難道沒有好好查查,她並非是無親無故的,還有爹娘老子在沈家。”

江芙沒想到夏竹竟然背叛了華蓁,此刻除了震驚,更是恨不得手刃了這個叛徒。

伸手握住自己腰間的軟件。

蕭正則自然也注意到江芙的動作,笑着道:“郡主這麼快便惱羞成怒了?”

說著一把抓住夏竹,一用力,將她扔在華蓁腳下:“如今既然已經坦白了,她便也沒有任何價值,郡主若是覺得心中不平,只管殺了她解氣好了。一條賤命罷了,我是不在乎的。”

夏竹聞言頓時嚇得身子都跟着發抖,卻是不敢抬頭看華蓁。

江芙見此更要上前,被華蓁輕聲攔住。

頓時更是氣的很,卻是不敢違背華蓁的意思。

只見華蓁眼中的震驚已經平復下來:“所以,你打算用這些要挾我?”

“難道用這些還不夠么?若我將這些書信直接送到皇上面前,你可就再無翻身的餘地了,想必咱們的那位本就多疑的姨父定然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別說寧家了,便是你的性命也都危險了。”蕭正則說著,眼角的笑意更甚:“多麼如花似玉的姑娘,若是這般白白丟了性命,當真是有些可惜,你說可是呢?”

華蓁看着蕭正則的面容,恨得心尖都跟着發顫,卻是沒有任何法子。

她知道蕭正則敢如此隻身一人來了郡主府,自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她敢動手,只怕還沒等傷了蕭正則自己就會落入他的圈套。

只得站在原地,看着蕭正則。

瞧着華蓁眼中的怒意,蕭正則嘴角微揚:“說實在的大哥當真是好眼力,在這京城的貴族千金之中選中了你,若是我早一步進京也一定會喜歡你,一定會求皇上將你賜婚與我。可惜啊,這興許就是命吧,當然你若是現在改變主意,決定拋棄我那嫡出的大哥,我倒是不介意納你為妾。當然你也不用委屈,這妾的身份只是暫時的,等日後我榮登大寶,你便是一國之母尊貴無比。”

華蓁只覺得心中惡寒,前世趙挺也曾與自己說過這句話。

最後親手殺了自己不說,還殺了她的孩子。

而這蕭正則比起趙挺,更是陰狠毒辣,若是與他為伍下場只會更慘。

緊咬着牙,看着蕭正則一封一封的將書信收入懷中,華蓁眼中的冷意更甚:“請恕我愚鈍,蕭二公子的話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懂。”

“聽不聽得懂隨你,我今日只是提醒你一句,莫要再壞我的好事,若是我知道你再出手,我絕對不會再客氣了。”

說完站起身來,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華蓁江芙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夏竹。

看着夏竹,華蓁冰冷的心這才慢慢回溫:“當初蕭家別苑的刺殺是他故意安排的,為的不是想要我的命,而是想要除掉江芙,讓你成為我身邊唯一得用的丫鬟?”

夏竹沒有吭聲,顫抖的着身子跪在地上。

華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一切已經顯而易見。

這一切都是蕭正則安排的,他策劃這一切只是為了讓自己信任甚至重用夏竹,這才夏竹才能真正做到監視自己。

想着當真也是在那之後,看着夏竹保護自己之後,華蓁才開始重用她,也正是那個時候,書信才是交給夏竹去銷毀。

只是沒想到夏竹並沒有銷毀那些書信,而是將書信藏了起來。

燒掉的是她早就準備好的信紙罷了。

若不如此,蕭正則怎麼會有要挾自己的把柄。

心念及此,華蓁的心冰冷的猶如落入冰窟一般。

江芙看着夏竹更是恨的很:“夏竹你為什麼要背叛郡主,郡主待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背叛郡主!”

夏竹聞言抬頭看了眼華蓁,臉上卻是平靜下來,兩行清淚自眼中落下。

“夏竹該死,不敢奢求郡主原諒。”說著重重的磕頭磕在地上。

華蓁從未經受過這樣的背叛,閉上雙眼。

一旁的江芙也不知道該拿夏竹怎麼辦。

如此背叛主子的奴婢,自然之友一條路,可是眼下看着華蓁的模樣,似是心軟了。

她深知華蓁的心思,對待敵人心狠手辣,殺人之時更是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對待自己身邊的人,她總是比別人要仁慈許多。

特別是在皎月死後,華蓁更是看中她們,待她們更是如姐妹一般親厚。

即便夏竹的背叛讓她心冷,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江芙見此咬了咬牙:“郡主,你下不去手,便讓江芙替你做這個決定。”

說著抽出腰間的軟劍便要刺過去,卻是被華蓁出聲攔住:“江芙。”

“郡主!”

“放了她,讓她走吧。”

華蓁看着江芙說完眉頭微微皺了皺,將臉轉向一邊。

跪在地上的夏竹卻是身子猛地一震,看着華蓁別過臉去不願瞧自己的模樣,眼淚更甚。

“郡主,是夏竹對不起你,奴婢沒有辦法,他們拿了奴婢爹娘的性命逼迫奴婢,奴婢不想背叛郡主,但卻不能看着爹娘受盡折磨不管不顧。奴婢知道這輩子是沒有資格求郡主原諒,也不想求郡主原諒,只求來生做牛做馬報答郡主的恩德。”夏竹說著,眼中滿是決絕。

拔出頭上華蓁總的簪子狠狠的扎在自己的咽喉。

頓時鮮血順着金簪流了出來,夏竹看着華蓁,整個身子癱倒在一邊。

聽到這一聲,華蓁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看着夏竹心中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江芙沒想到夏竹竟然選了這個方式恕罪,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好半晌這才上前合上夏竹的眼睛,輕聲道:“郡主我着人尋個地將她埋了吧。”

華蓁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門外的金吾衛進來瞧着夏竹的屍首眉頭皺了皺,卻是沒敢多看,恭敬的道:“郡主,刑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