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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整個人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因着一把年紀,哭的很是叫人動容。

聽到秦老將軍的話,華蓁臉上的神色變了變,隨後看着秦老將軍:“老將軍的意思,是想讓大王拿去去跟大燕和談解秦淵將軍之圍?”

聞言秦老將軍老淚縱橫,即便這話着實有些數不出口,但卻還是只能咬着牙開口:“老夫人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

“可是你這是要讓公主拿命去換。”皎月聞言卻是氣的臉色通紅。

秦家只剩下秦淵這一個兒子,的確秦家人是可憐的。

但也不該是用華蓁的性命去做交換。

他們肯定知道華蓁去了一定會沒命,去還堅持跪在這裡,用感情來逼迫她。

江芙只覺得秦家的人沒有那麼可憐了。

原本那一分同情,跟着秦老將軍的話徹底的沉了下去。

江芙瞧着華蓁,紅了眼眶。

華蓁卻是嘴角微揚,看着秦老將軍:“老將軍不用求我,秦將軍乃是南詔的將軍,為國征戰便就是他的使命。坐在這個位置上,本就準備好了馬革裹屍的下場,若是老將軍當真心疼這唯一的兒子,該是一開始就將秦將軍留在府中才是。

而不是這個時候,跪在我一個女子的面前,求我用自己的性命去換秦將軍的性命。還是在老將軍的眼中,秦將軍死是可憐的,我華蓁的性命便就是不值錢的,我本該去死。”

“公主,老夫不是這個意思。”秦老將軍聞言看着華蓁頓時啞口無言。

人的命本就沒有高低貴賤,所為的輕重不過是人的自私造成的。

因為自私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送死,所以便求着別人用性命去做交換。

秦家的人,原本都覺得這件事本該是華蓁的責任,她就應該用自己的性命去換秦淵的安全。

可是此刻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華蓁見此眼中的神色恢復以往的冷清,似是沒有任何人能讓她動容一般。

伸手將秦老將軍攙扶起來:“老將軍年歲已高,日後還是不要動不動就跪着,這般逼迫旁人,着實有些欺人了。我知道秦家為了南詔不容易,但是這件事並非是老將軍跪一跪便就可以的。

秦家與秦淮有恩,與我華蓁有恩,我自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雖不能說一定能保全秦淵將軍,但有一句,只要可以我一定會去救將軍。

只是這次之後,若是將軍再披掛上陣,老將軍就切莫再用這個法子去逼誰了。”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留下秦家人面面相覷。

秦老將軍花白的頭髮,這一張老臉,這麼多年頭一回被一個女娃娃說的羞臊難當。

一旁的幾位女眷瞧着,只得將這件事怪到華蓁頭上。

“老太爺莫要生氣,她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現如今真把自己當了公主,正覺得自己就是南詔的公主,當真也不怕被人罵。”

老將軍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她說的沒錯,這次是老夫人人了。”

說完拒絕了旁人的攙扶,自己顫顫巍巍的朝着後院走去。

出了秦家,江芙看着華蓁再沒說過話卻是不放心,忍不住開口道:“公主,奴婢瞧着秦家人,這怕是對公主生了異心,將秦大公子繼續留在秦家是不是會不妥。”

聞言華蓁似是安慰江芙一般,笑了笑:“不會有事的,秦家還是懂分寸,若不然就不是跪在我的面前,而是跪在大王和母親面前了。”

“好了,這件事情莫要再說了,先回四方館吧,也不知道外祖父他們如何了。”

江芙這才閉了嘴。

等馬車到四方館,就瞧着伺候老夫人的丫鬟站在門外。

見着華蓁的很有些着急的上前:“公主你回來了。”

聞言看了眼四下,似是怕有人發現一般,很是心翼翼的開口:“剛剛大公子回來了。”

聞言華蓁眉頭微皺。

這丫鬟都是當初星辰閣里抽出來的,會被她稱大公子的,除了寧文沒有旁人。

不由眉頭微皺:“他今日跟着外祖父出城了?”

“嗯,公主進宮沒一會,他們就走了,只是剛剛大公子回來了,神色很有些緊張的模樣,讓奴婢在外面等着,見到公主請公主趕緊去內院。至於旁的奴婢也不清楚,公主還是趕緊進去吧。”丫鬟說著眉頭緊皺。

華蓁聞言則是點點頭,輕聲道:“好。”

說完跟着丫鬟直接進了內院。

寧老夫人和魏國夫人正坐着,旁邊是寧文,面色很有些焦急。

聽到門外的動靜,看着華蓁,當即站起身來:“蓁兒。”

見此,華蓁不由微微皺眉:“發生了什麼事?”

寧文這才開口:“你猜我在王都看到了誰?”

聞言華蓁愣住,思來想去卻是猜不到,只是搖了搖頭。

“誰?”

“沈家的四姐,沈玉琳。”寧文說著,臉色很是凝重。

華蓁聞言也跟着愣住:“你是說沈玉琳來了南詔?”

“恩,我與外祖父正準備出城,剛巧遇到她進城,心中擔心便跟上去瞧瞧,沒想到竟是看着她乘馬車,直接去了宰相張賀的府上。

迎出來的是一個女子,似是跟她認識並且很熟一般。我特地打聽過,這個女子乃是張賀一次外出碰到的,是個剛生產過孩子卻夭折了的女子。

張賀有個怪癖,便是不喜歡普通的姑娘,偏生喜歡那種以為人婦的女子,特別是這剛生產過的女子,便就將人給帶回了府中,很是寵愛。”

華蓁聞言當即反應過來。

“你可問了這女子是什麼時候到的張賀府上?”

“問了,便是在一個半月之前,算着時間,應該是你們到南詔的消息剛傳回大燕的時候,她從大燕出發的。”寧文說著,神色很是緊張。

華蓁聞言一個半月之前,那就是跟沈玉清差不多時間到的南詔。

想到沈玉清的死,當時她便覺得沒有那麼簡單,現在來看沈玉清不過是她用來報復自己折磨自己的一個工具罷了。

不過是用來提醒自己,她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華蓁只覺得身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

寧文見此很是心疼,卻是不敢開口。

畢竟自己當初也是傷害她的人。

“如此看來,這次的事情,怕都是那沈玉琳所為,她這是要逼着公主你去送死。”江芙說著,眉頭緊皺,面上也很是嚴肅。

華蓁聞言點點頭:“現在看來是了,若是沈玉琳那這些倒也就不奇怪。當初玉清說過,她覺得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害的,所以她要報復我。不僅僅是我,她還要我身邊的人付出代價,讓我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因為我受傷,活着死去。她要的不僅僅是我的性命,更是折磨我。”

說著眼中透出一絲厲芒。

寧老夫人和魏國夫人當即變了臉色。

“你的意思,敏敏公主和秦淮。”

華蓁聞言沒有回答,而是吩咐江芙:“速速去找呂先生。”

說完看着寧文:“寧文表哥,你現在一定要馬上追上外祖父,我懷疑她是故意讓你看見她的,外祖父現在有危險,你馬上去保護外祖父。”

寧文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心頭猛地一驚。

也顧不得跟寧老夫人說話,直接拿着刀便出了門。

呂韋趕過來的時候,看着華蓁臉上的冷意,頓時不解:“發生了什麼事?”

“先生馬上帶着敏敏躲到天策軍的營中去,我擔心馬上有人要對先生下手。”華蓁說著,眼中的神色不容拒絕。

呂韋聞言更是疑惑:“蓁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玉琳出現在王都,她要復仇,要折磨我,要我看着我身邊所有的人,一個個的受傷一個個的在我眼前死去,然後再殺了我。”華蓁想着沈玉清的死。

那就是第一步,第一個人。

秦淮和敏敏,本也該是送命的,受傷怕才是意外。

呂韋沒想到沈玉琳竟是到了王都,頓時跟着變了臉色。

想着敏敏的傷勢,也不敢耽擱,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帶着敏敏離開。

隨後吩咐周姨護送寧老夫人和魏國夫人換了衣裳,馬上去找金城公主。

聽到華蓁說的那些,寧老夫人此刻一顆心都懸在心口,一心想着的都是寧老太爺的安危。

着實有些害怕寧老太爺遭了旁人的暗算。

華蓁見此,瞧出寧老夫人的心思,拉着她的手:“外祖母莫要太過擔心,大表哥已經去了,二表哥早早的便在城外接應,我不放心怕出城會有意外,派了黃天霸跟着二表哥去接應外祖父,外祖父定不會有事的。

眼下是你和表舅母的安危才是最重要,若是你們出了事,外祖父定是要分心的。如今形勢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了,算是我求你們了,先去王宮,母親會保護好你們的。”

寧老夫人聞言擦了擦眼淚,點點頭,跟着周姨去換了一身宮裝,扮作老嬤嬤的樣子出門去王宮。

江芙看着人都安排的差不多,當即問道:“公主,那眼下該怎麼辦?”

華蓁聞言看着桌子上擺着的盆景,眼中的神色叫人猜不透:“眼下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