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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見此,輕步上前,只是問向呂韋:“先生既然能瞧得出他是中的蠱毒,不知先生可否解了此毒,或者說是控制住?”

聞言呂韋點點頭:“此事不難,但是過程很痛苦,不知道張賀他能不能忍受了。”

周姨當即看向華蓁,還沒開口,就見着華蓁點點頭,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按着時間,明個張賀就該是要將我送過去了,那也別耽擱了,呂先生就麻煩你今個晚上吧。”

呂韋聞言點點頭:“我還有些東西要準備,就先出去了。”

說著看華蓁應下,便轉身離開。

華蓁則是讓周姨去尋陳林。

既然要動張賀的手,自是要跟陳林說清楚。

張賀雖說是和談的使臣,但並沒有住在這家客棧,而是早早的在驛館下榻。

陳林得了消息,便讓人去將張賀請過來,說是商談明日之事。

着人擺下酒宴。

張賀知曉白玉的心思,接到陳林的邀約,眉頭緊皺。

身邊的長隨見此不由很有些納悶:“相爺這是怎麼了?”

聞言張賀這才將帖子擱下,看着跟了自己十幾年的長隨:“張忠,去讓人準備馬車。”

“相爺這是要出去,明個不就要去跟大燕的守將會面,眼下這是要去哪?”張忠卻是不了解,看着張賀臉色很是沉重,心裡越發疑惑的很。

張賀聞言將帖子遞給張忠:“這是陳林剛派人送來的帖子,說是邀我過去客棧商量明日之事,已經在客棧擺下酒宴,看來這怕不是一頓好宴。”

張賀說著,嘆了口氣,走到門口瞧着外面的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眉頭皺的更緊。

張忠瞧着張賀有些發青的臉色,心中更是擔心不已:“相爺,他會不會有詐,這陳林本就是大王的心腹。大王對那永安公主的心思人盡皆知,的擔心在京城因為當著百官的面,大王縱使想要護着永安公主,也不敢動相爺。

但眼下已經是宛城,這裡是邊城,若是大王當真有什麼吩咐,陳林在這裡對相爺動手。

相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只管推給大燕,也沒人敢說什麼質疑什麼。若是如此,相爺此去豈不是很危險。”

張忠越想越擔心。

張賀顯然也想到了張忠說的那些,當即長嘆一聲:“就算明知道這是龍潭虎穴,也只能去走一走了。如你所言,眼下是在宛城,陳林更是下了帖子,若是我今日不去,便是給了他動手的機會和借口。橫豎都是一死,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怕的。”

“其實我早該死了,不過是自己貪生怕死,這才惹出這麼多的事情,若非如此南詔又怎麼會遭此劫難。”張賀說著似是很有些愧疚一般。

叫一旁的張忠看着不忍,跟着紅了眼圈:“相爺一生都為了南詔,從未有半點不忠,眼下這遭了那女人的道,也不得不如此。這件事怪不得相爺,要怪只能怪那女人太過心狠手辣,還有怪那永安公主,若非是她,那胭脂怎麼會尋上相爺。她們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對付永安公主,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好了,別說了,讓人備車吧。”

張賀出言打斷了張忠的話,轉身瞧着屋子裡剛點上的燭火。

臉色越來越難看。

似是很有些不舒服一般,伸手捂着心口,不過一瞬的功夫,竟是面色煞白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

張忠進來,就瞧着自家相爺全身痙攣的倒在地上,趕緊上前將張賀扶起來。

“葯葯”

張賀說話已經有些說不清了,斷斷續續的說著。

張忠趕緊去床邊的包袱里拿了葯過來給張賀服下。

將他扶到床上,又給餵了水,好一會張賀這才好一些。

喘着氣,胸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張忠見此,心中更是心疼的很:“相爺都這個樣子了,還是別去了,讓老奴派人去跟陳林將軍說一聲吧。”

聞言張賀卻是擺擺手,堅持站起身來,什麼都沒說,便強撐着往外走。

張忠見此,心疼的很,只得上前攙扶着張賀。

等到了客棧,休息了一路,張賀下車的時候面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但瞧着跟常人比起來,還有些發青。

似是中了毒一般的模樣,但看着精神奕奕,又不像。

陳林候在門口,見着張賀,當即上前,很是客氣:“張相公,裡面請。”

說著一邊邀請張賀進去。

這酒宴就設在大堂之中,原本這客棧的大堂可以擺下八桌,但因着永安公主大駕光臨,這客棧便被包下來了,不接待旁的客人。

此刻大堂中間都挪開了,倒是寬敞的很。

旁邊兩個金甲衛守着。

陳林引着張賀坐下,親自給張賀斟酒,隨後笑着道:“如今皇上派陳林前來護送公主,與大燕和談,眼瞧着明日便是要與大燕會面的時候了,我着實有些不放心,擔心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到時候回京會不好交代,所以特點請了張相公過來相商,並沒有別的意思,還請張相公莫要多心。”

聞言張賀皮笑肉不笑,看着陳林:“陳將軍說的自然,這是關乎南詔安危的大事,自是該心謹慎點才是。只是不知道陳將軍,想要商量的乃是何事,還請將軍明言,莫要與我張賀客氣。”

陳林聞言頓時笑着道:“張相公先喝酒,咱們邊吃便說,素來聽聞宛城的鹵鴨乃是天下一絕,這還是頭一次吃着,張相公別客氣。”

見着陳林直接轉了話題,不再說華蓁和談之事,而是邀着張賀飲酒。

張賀和張忠都跟着皺了皺眉。

張忠見此上前輕聲道:“相爺您身子不適,大夫交代了,眼下不能飲酒。”

聞言張賀也順着張忠的話,面露難色:“這”

陳林見此剛送到嘴邊的杯子停了下來,看着張賀:“怎麼張相公怎麼,這是不給面子。”

“不適,陳將軍誤會了,我當真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張賀說著,眼中多了幾分戒備。

對於陳林雖說自己的官位在他之上,但陳林畢竟是白玉身邊的紅人,是南詔大王的心腹,縱使自己是個宰相也得給幾分面子。

陳林卻是笑看着張賀:“我看張相公怕不是身子不舒服,是擔心我在這酒里放了東西,要害張相公的性命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