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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了的元影口不擇言的把所有的事都怪到了離殤的頭上,“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每次都讓我陷入危險中,更不會以這樣的方式,騙我和你進行成婚儀式!你的愛意要怎麼證明!”

離殤悶哼一聲,忍着腳背上傳來的痛意,卻沒有移動半步。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的心就在這裡。”說著,他變幻出一把短刀,放進元影手裡,“掏出我的心,你看看裡面是不是寫着愛你。”話落,不給她任何思考和反應的機會。他握着她的手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

元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滴滴熱血就跳上了她的臉頰。

她蹬大眼睛,只見離殤炯炯有神的黑眸就要閉上。她的心一下就亂了,口中慌亂的叫着他的名字,吃力的扶着他的身體。

離殤慘白着臉,虛弱一笑,“快,挖出來看看,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一松,從刀柄上划過元影的手臂落到地面上。

元影心一緊,顫抖着手大力的抓着他的肩膀,眼淚瞬間飛去眼眶,她大聲的喊道:“我相信、我相信!”

這時,一雙白色的鞋子出現她們面前,一隻大手用力的推開了她。

她一個不穩就被推倒在地,那人指着她,大怒道:“虛情假意,你不愛他,還利用他對你的愛來傷害他,滾出國師府!再見你一次,我定殺了你!”話落,那人低下身子,同離殤一起消失不見。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她手上、臉上的血跡。

“離殤、離殤。”元影抽噎着叫着離殤的名字,跪走到他躺過的地方。

這裡已經沒了離殤的身影,有的只是他躺過的絲絲餘溫。

元影顫抖着手撫摸着地面上的餘溫,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手上、地上。

她沒想過要殺他的啊,那只是氣話,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說出哪些話!!

元影雙手掩面痛哭着,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着:“為什麼……”這事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錯了……

她明明就理清了自己的心的,但是一見到離殤,她的心就亂,她都不知道她自己要做什麼。

好亂、心好亂,還疼,真的好疼啊……

忽的,一道聲音突的在她頭頂響起:“沐和。”

元影正陷在無盡的後悔和悲傷里無法自拔,兩耳不聞窗外事,自顧自的抽抽搭搭着。

“沐和你怎麼在這哭呢?發生了什麼?”

頭上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到那溫和又熟悉的聲音。元影抬起了已經被淚水花了的臉,她兩眼紅彤彤的,不停的抽噎着。

元影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許久,遲遲沒說話,像是有什麼堵在她喉嚨里一樣。過了好半響她小聲開口道:“鳳竹,他死了……”

聞言,鳳竹蹲下了身子,抬手順了順被淚水粘在臉上的頭髮,拿出一小方帕輕輕地擦拭着她的臉頰。

鳳竹趕來的時候就只見到離殤握着元影的手把刀插進了他自己的胸膛,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來不及阻止那一刀,他頓時也傻了眼,原本走得極快的步伐放慢了好幾十倍,等他走到這邊來了,那人已經走了。

鳳竹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妖怪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離殤他是大妖怪,他更不會輕易就死。”說著,正欲拉起元影。

聽到鳳竹的話,元影頓時激動了起來,狂亂地抹了抹臉,雙手緊抓着鳳竹問道:“真的嗎?我看見、看見那刀全部插進了胸膛里……”說著,她眼淚又涮涮的掉了下來,猛地搖頭喃喃自語,“那麼深……不會的,不會……”

鳳竹見元影又再次跌回了地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沐和,我們先去其他地方說話。”話落,二人便消失在了亭子里,不遠處的走廊上,一襲藍衣女子直直的盯着這邊……

鳳竹帶着元影直接出現在了一間廂房裡,元影虛弱的靠着鳳竹走着,雙目獃滯,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着。

“唉,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一邊問着一邊把元影扶到了桌子旁坐着,“別哭了。”

元影神情恍惚的搖着頭,雙目飄忽不定。忽的,她定定的看着前方的一盆白山茶花,伸出雙手把花盆往眼前移了移。

元影就趴在桌子上,捏着山茶花的花瓣來回摩擦着,突地說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沐和,堅--

強點,他是個大妖怪,妖怪是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元影伸回了罪惡的手,雙手掩面着悶聲問:“真的嗎?我親手用刀插進了她的胸口……為什麼我會那麼說出那樣的話……”頓了頓,她抽噎了幾聲,“鳳竹你說我是不是就是賤人一個啊?明明身邊有個人一直對我那麼的好,我總是想着離他遠點,每次危險時刻都是他來救的我。其實,每次聽到他說喜歡我,我心裡也是開心得不得了的。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會認為他別有目的,我明明喜歡他,我卻說不出口!”

“鳳竹,十歲我父母就因為救我去替了別人坐牢,一坐就是十年。這十年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摸索的,我每分每秒都想着和他們見面,還有幾個月就能見面了,可是我卻來到了這個世界。在這裡我居然得到了一個美男的關愛和傾心,沒有人教過我什麼是愛,我不懂、但是我卻知道它的存在。”

“你說我賤不賤,他對我那麼好,到頭來我一刀殺了他……我想我知道什麼是愛了……”

元影念叨着說了許許多多,不知道什麼時候說著說著路竟然趴桌子上睡著了。

“唉。我以為他能給你幸福呢,現在唱的又是哪一出啊……”鳳竹一邊嘆息着,一邊抱起元影往床榻走去,給她蓋好被子後,瞬間消失不見。

桌子上的白茶花竟然散發著點點白光,這個花盆都有些搖晃了起來,隱約還能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好疼”……

廂房外兩個小二端着東西站在門口,其中一人說道:“那主子是誰呀?專門包了一層客房,就這麼一間住着人,都多久沒人來住,怎的今日叫我們來這守着?”

“噓,小聲點,萬一有人上來了聽到了,我們可就慘了。”另外一人豎起食指放在嘴上,頓了頓,挑眉對那人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上次我來替那主子送東西,這房裡就只有一位姑娘,聽說過金屋藏嬌嗎?那主子肯定是個金住。”

兩個小二在廂房外嘰嘰喳喳了好一會兒,才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守着。樓下,許多人跑來跑去的,似是在為晚上準備着什麼……

元影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幽幽地睜開眼睛,雙目無神的看着帳頂,過了一會便又閉上了雙眼。

窗戶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此時艷陽高照,剛好能看到床上那可人兒的兩行晶瑩剔透的清淚划過臉頰。

桌子上的山茶花也是晃了晃。

元影再次睜開了眼睛,盯着帳頂,喃喃了一句:“離殤……”

只要她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握着匕首插進離殤胸膛的畫面,就連睡著了,做夢也都是他。她夢到她刨開了他的胸膛,把那拳頭大的心臟給提了出來。紅紅的,上面還纏着各種各樣的血管,後來她又把那心臟給切開了,裡面藏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白珠子,再後來她就把那珠子給吞了。再後來,她夢見她變成了一條龍,一條黑色的長龍,在雲層中遨遊着。

再再後來,便沒有了。很安靜很安心的睡了一大段時間,就像是有人一直陪在她身邊一樣。

元影下了床榻,走向了窗口,那裡正不時向裡面吹來風。她搬拿來了一張長凳,在窗戶旁坐下,手肘着窗柩撐着下巴,眺望着遠方。

或許……他還活着的,是吧?他一個大妖怪怎麼可能會死呢?

元影不禁好笑的自嘲着,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能得到個妖怪的垂青,可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

只可惜是個孽緣!

風靜靜吹過,元影浮躁的心也安分了許多,果然心靜自然涼,她居然覺得有些冷了。

昨天只不過是因為離殤突如其來的一場‘自殺’而嚇懵了,現在得好好捋捋這事兒。

有時候這個腦洞太大了,可能就是腦袋被打穿了,現在的元影應該就是腦袋受那刺激被‘打穿’了。

她忽的勾唇一笑,“不是說了已經受傷了嗎?為什麼要傷害自己,覺得自己是妖怪命硬嗎?哼,一定死不了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笑得詭異得很,“次次危險時刻來出風頭,我表白了卻讓我捅你一刀,這是什麼操作?想讓我看清自己的心?呵,呵呵~”

那個老妖怪一定還在等着她看清自己的心去找他,找他?呵呵……

那天帶推開她的人和在軍營門外帶走離殤的人,都是同一個,他們兩個肯定有姦情!

思及此,元影是更加的確定離殤沒死,他一定是想要試探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