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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當空照,參天大樹下兩個身影你追我趕的來回跑動着。

“哎哎哎……哎喲~”元影被離殤狠狠的戳了數下,她一邊不停的哀呼着,一邊圍着大樹跑着,離殤亦步亦趨的追在後面。

突地元影停了下來,轉過頭生氣的瞪着他,“你追我幹嘛?”

離殤此刻正黑着一張臉盯着他,傻子都能看出他的不悅,她定然更不敢觸他霉頭。只一眼,她便立馬收回了目光,有意無意的看着別處。

“我說過不要亂跑。”離殤不開心,說話的語氣也是冷了好幾分,“你知不知你剛才在幹嘛?”

元影想也沒想的答道:“知道啊。”看美女啊,還想着拉他一起看來着,怎麼就發火了?有她這種這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夥伴不夠好嗎?

“昨天是誰向我表白來着?”離殤突地的問道。

元影指着自己,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道:“我啊。”表白和看美女有衝突嗎?她不懂誒。

“你……”離殤指着她,最後生氣的一拂袖,“簡直對牛彈琴!”

卧槽,這老妖怪什麼意思?罵她?她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

“老妖怪,你罵我做什麼?”

離殤看着元影,最終低低的嘆了口氣,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那是個小妖,你昨日說喜歡我,今日卻看一女妖怪痴了。”

“噗嗤,哈哈~”元影突然笑了,“我還想着你怎麼生氣了,結果啊,吃醋了啊……”

離殤並沒有回答元影,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元影笑着看着離殤,眨眨眼道:“離殤呀,女妖怪又怎麼了?她可以隨時變幻成你喜歡的模樣,你可要懂得憐香惜玉呀。”

“我惜你一個都來不及,你已經把我的心牢牢的佔據了。”

“小嘴真甜,來波一個。”說著,元影踮起腳尖主動靠近他的臉頰,輕輕地獻上一吻,“今日我也喜歡你。”

離殤那吹彈可破的皮膚,讓她不自覺的砸了砸嘴。真想直接一口咬下去,做妖怪就是好呀。

元影坐在離殤變出來的藤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肚子,“離殤,為何我們要踩雲朵來這扁舟城啊?”她突地問道。

離殤趴在元影的腿上閉目養神,聽到她的問話,小聲回道:“扁舟城是北國的城池。”

“哦。”北國,北國。既然叫北國,那應該就是北方地帶了,卻出奇的不冷。

元影看着離殤閉着眼睛的容顏,忽的覺得她們就像是一對兒夫妻。妻子懷孕躺着,丈夫趴在妻子的腿上耳朵貼着妻子的肚皮聽着那裡面的聲音。

但是!這是現實,她並沒有懷孕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離殤也只是趴着閉目養神,等她消化食物。

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她剛才想的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但現實往往都是不如意的,她和他都不是同一個物種,有着生?殖?隔離,壓根就沒法懷孕。

這要是他以後嫌棄她不能給他生小蛇怎麼辦?如果後面真成婚了洞房怎麼辦?她豈不是要跟一條大蟒蛇……

想想元影都覺得生無可戀,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小聲罵道:“八字都沒一撇,都想哪去了?”有着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還不如想想那法術大家的事。

“什麼八字都沒一撇?”離殤問道。

元影怔愣了一下,隨即編出了個理由:“呃……我說找回記憶的事。”

“扁舟城傀家是北國最大法術修習最大的家族,扁舟城離聽願寺甚遠,你可還能記起你是怎麼趕過來的,又是怎麼回到了茯鶴樓的嗎?”他問。

“呃……”

元影很想說她壓根就想不起來,但是為了不被離殤罵,她還是禁閉雙眼皺着眉頭苦苦的回憶着。

扁舟城離聽願寺很遠,離殤都是帶着她在天上踩着雲朵過來的,想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要趕到那麼遠的地方。沒有火車飛機、御劍坐騎,她又不會騎馬,那就只能是坐船、坐馬車或者是靠兩天腿走唄。

她從聽願寺里出來錢應該也用掉了點,以她這小氣愛存錢的性格,斷然不會包一個馬車跑到扁舟城。而且古代道路不同,看看馬車之選只能pass掉。

船的話都極有可能,畢竟剛好就有一條兩地連通的水路。但是水流天氣等等都是不確定因素,極有可能引發翻船,想來,她那麼愛命的,肯定不敢去坐船。

那就是靠雙腿走咯?又或者……又遇到了什麼妖魔鬼怪,然後哭着求着讓帶了程,這倒是極有可能--

元影看了看閉目養神的離殤,小聲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剛才我做了三個猜測。”

“說。”

“就是……”她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猜測講了出來,並且也把推到猜測的事說了一通。

離殤睜開了眼睛,紅色的豎瞳盯着元影,“你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話落嘆了口氣,伸手直直的戳了她的額頭一下,“肚子舒服點了嗎?”

元影搞不懂她又做錯了什麼,這老妖怪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小聲的回道:“舒服多了。”

“前面風無塵控制的女鬼影響了你的氣運,想來,你上個月在扁舟城的日子不好過。我倒是覺得你極有可能就是徒步走過來的。不過啊,現在那女鬼已經灰飛煙滅了。”離殤看着前方淡淡的說著,手一揮一把傘出現在他的手上,“這扁舟城修仙的人多,妖魔鬼怪也多,這把傘可以護你周全。”

元影拿過傘撐了起來,舉在他的頭頂上,笑道:“好,我們現在去哪?對了,寒御沒和你說我怎麼過來的嗎?”她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然而他的回答卻讓她扎心。

“忘了。”

雲淡風輕的兩個字,讓她到嘴邊的千言萬語直直的吞了回去。

他們來到了處山頂上,前方掛着一銹跡斑斑的大鐵鐘。看着那大鐵鐘,元影心裡似乎有什麼要從身體裡面衝出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起初她還以為是在軍營那邊上了三次山頂,給留下了點害怕在意識里。後來,她就察覺不對,她現在身上好癢,恨不得抓爛自己,如果是有什麼恐懼症也不該是發癢啊。

她忍不住了,她恨不得真的撓死自己,她也的確那麼做了,撩起袖子大力的撓着自己的手臂。

“娘子!”離殤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緊緊抓着的她手,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癢,全身都好癢,我好難受啊。”元影雙目飄忽着,痛苦的說著。

離殤緊抓着她的手,緩和着她激動的情緒,柔聲道:“別怕,我來。”

“好……”元影也強力的忍受着身上難受。

離殤緩緩舉起手正準備渡她靈力壓制難受,她卻一把推開了他,直直的跑向那大鐵鐘,摞動着鐵木往大鐵中上重重的一擊!

“咚!”

巨大的鐘聲憑空乍起,元影的後背靠近一個溫暖的胸膛里,她知道是離殤所有並未掙扎,因為沒有誰會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來到她的身邊。

兩隻耳朵被他緊緊的捂住,巨大的鐘聲在她聽來不過就是小小的迴音聲。

過了好半響,離殤才鬆開了她的耳朵,轉過身獃獃的看着他。這時,她全身上下都不癢了也不難受,就突然她的鼻子一熱,果不其然鮮紅色的液體快速的流了下來,滴入土裡。

離殤一言不發的拉着元影消失在了大鐵鐘前。

——

扁舟城最大的修習之家傀家。

穿過厚重的朱紅大門,一路到前院的大堂,高坐之上一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喝着茶水。下方站着一男一女,整個大堂安安靜靜的,一男一女對視了一眼後。

男的上前一步拱手道:“師父,小師妹至今還未歸來,雖大師兄說已經見過她了,但是弟子還是擔心她的安危,畢竟……”

男子正要把話說完,一旁的女子忽的拉住了他的肩膀,“師父,小師妹這件事,我們都有錯。”

高坐上的老者,重重的哼了聲,“說說吧,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好事!”話落,老者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嚇得兩人情不自禁的一顫。

“我……我……”聞言女的低着頭,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出。

男的一把拉開女子,說道“都是弟子的錯,辜負了師父的囑託,竟讓他們進入那百花毒林中,二師姐更不會因此受傷昏迷,導致大家都胡亂猜疑互不信任,最後小師妹未經稟報擅自離開,才會被三師哥給趕了出去。”

男的話一落音,高坐上的老者便咳嗽了起來,“咳咳……”捂着嘴咳嗽了好一會才聽了下來,“好啊你們,好的很啊。”

突然門外傳來了“咚!”的一聲,煞是刺耳,兩人下意識的禁捂着耳朵。

唯有高坐上的老者目光怔愣,半響後他露出期待的目光,心中的火氣頓時消失。

鎮鬼令千年響一次,但是這整整三千年來鎮鬼令都沒有響過。終於,他在有生之年聽到咳,那敲響鎮鬼令的定然就是他們傀家下一任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