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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掉二分廠的舊設備,加上他投資的二百萬,悉數購買數控車床。就像他的精密製造分廠一樣,利用先期盈利不斷購買新設備,最終實現滾雪球式的發展壯大。

王局長聽着,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好主意。如果這麼干,二分廠絕對會在不久的將來,再次創造高利潤的奇蹟。

可是,你投資二百萬,這二分廠算誰的,不成了股份制的了嗎?

劉萬程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二分廠那些爛設備,只能當廢鐵賣了,值不了幾個錢,再加上佔地,也不值二百萬。但為了回報社會,他吃虧就吃虧了。

投入二百萬以後,江山機器廠和萬程工貿,各佔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經營權和管理權,必須屬於萬程工貿,對方在過了先期投入期之後,只分紅就好了。

這個方案膽子就有點大了,王局長也不敢做主,需要請示上邊的領導。

聽王局長說要研究一下,劉萬程就知道他做不了主,不僅需要開會研究,請示上級也是一定的。

他就又逼一步說:“王局長您可得快點拿決策。樹脂砂生產線不出三個月就會正式運行。最多兩個月,我必須選擇這兩個項目之一,和對方簽合同。如果您不能決策,我就簽一號項目。那麼,二分廠就失去機會了。而且,好多私企和鄉鎮企業,都想出資干這個二號項目,根本不需要我投資。”

他可不相信他們的辦事效率,得給他設個期限,那意思就是過期不候了。

其實,劉萬程決定要干二號產品的時候,公司高層中除了gāoqiáng勉強支持他以外,其他人都是持反對意見的。

就是gāoqiáng,現在也頭疼和國企打交道,太拖拉,太麻煩了。自己主管鑄造分廠,更讓他感覺到了dúcái的好處,那就是辦事效率顯著提高。只要不是他糊塗透頂,香臭不分,不做有明顯錯誤,大家都明確反對的決策,即使決策中存在錯誤,也可以在實踐當中逐漸把錯誤改正過來,或者直接終止錯誤的決策。

國企就不同了,研究、開會、爭論,然後再請示、再研究、再開會……等拿出個基本意見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gāoqiáng的意思,和大家的意見一致,就是盡量不和國企,和公家打交道,先做一號產品,還清銀行貸款。等積累一定實力,再設法將差不多倒了的江山機器廠一點點買過來。

可是,這種穩紮穩打的辦法,實在是太慢了。當想到每年都有大批的工人失去工作下崗,gāoqiáng還是同意了劉萬程的想法。

其他人,徐潔姐倆好辦,基本不干預劉萬程的決策。那就剩下吳曉波和張靜了。

劉萬程就找他們挨個的私下裡談。

在吳曉波和張靜眼裡,大多看到的,是商人的利潤。

整個江山機器廠,在他們看來,設備陳舊,根本無法創造利潤,而且人員眾多。

這麼一堆人,一堆爛設備,無論弄過哪裡來,都是累贅,會嚴重阻礙公司利益和發展。

劉萬程就反駁他們說,聽說過韓信將兵的故事沒有?無論多麼爛的兵,到韓信手裡,很快就可以變成精兵。劉邦呢,就把韓信這些精兵弄走,然後再給他爛兵。符文戰神

你們倆就是劉邦,我是韓信。江山機器廠在你們看來,就是一堆爛兵。可在我眼裡,那就是精兵。

我們要迅速發展,就不能按部就班,要不等我們七老八十,公司也沒有多大。

這麼多人,這麼多地盤,白給你們你們還不敢要。說你們是劉邦都抬舉你們倆了。你們連劉邦都不如。

那倆一聽,我們本來就不是劉邦,你才是劉邦。你是劉邦、韓信一人頂倆角,我們就看這場戲你怎麼演!

這倆人心裡也明白,劉萬程每走一步,看着都兇險無比,可是當他走完,卻總是化腐朽為神奇。二分廠是這樣,辭職辦精密製造分廠也是這樣,鑄造分廠還是這樣。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劉萬程要堅持,他們也就是配合他好了。

公司里的自己人可以配合他,公家卻不見得配合他。他的這個辦法,在外人看來,就有侵吞國企財產的嫌疑。和上層的磋商就相當不愉快。

你說我們那些設備都是廢鐵,可我們的設備精度都還在。有些設備雖然有了年頭,可我們利用率低,設備本身還是比較新的。

這些設備,加上輔助設施,別說值二百萬,就是五百萬都是低估了!你說,你這不是有意要侵吞國企財產,你這是幹什麼?

劉萬程這個氣,什麼叫產能落後,知道不知道啊?你這個設備干一個小時,算上水電、工人工資,我得賠錢!新數控設備,干一個小時我掙錢。我沒事兒干買個賠錢的祖宗回來養着,我吃飽了撐的啊?你就是當廢鐵賣給我,我還得找人賣掉,拆遷、搬運都得花錢,我還賠了呢!所以,當廢鐵我都不願意要!

你說設備值錢是吧?那好,你不用設備入股了,你和我一樣,拿錢來入股吧!你不說設備值五百萬嗎?你去賣了去,這樣你還賺三百萬呢!

對方就不出聲了。說值多少錢,順口說說誰都能引經據典,拿出一大堆根據來,真要讓這些人下手實際干點實事,那就完了,沒一個會幹的。恐怕真讓他們去把設備賣出廢鐵的價來,他們都做不了。

接着就有人提出來,土地、廠房設施不是錢嗎?那些廠房也得值幾百萬吧,怎麼到你這裡就不算錢了呢?

劉萬程就笑了,土地價格,無論是租還是買,國家和地方都有標準,你們自己算就可以。

那些廠房就是累贅!五六十年代的房子,到處是裂縫,撒氣漏風。我別說將來用,就是工人在裡面都不行,我還怕房子塌了出事故呢!

就這一堆破爛,我拆花不花錢,建新工房花不花錢?重新敷設電纜,配電設施,花不花錢?你們還好意思問我要錢,我沒把這些拆除和建房費用算上,就算便宜你們了。

你們要是這個算法,那乾脆就不要談合作了,大不了我不接這個二號產品就完了!

劉萬程的這個算賬方法,也的確是觸動了以王局長為首的一些人的神經。近年來,許多的企業經營不下去,工人無處安排,可是找人接手倒了的工廠,人家只要地皮,其餘一概不要,因為在人家看來,剩下的都是賠錢的累贅。冷艷軍少:專情紈絝嬌妻

國企工人抱着個鐵飯碗,無憂無慮慣了,根本不考慮企業的艱難。只有像鑄造分廠那些工人,企業真的倒了,他們出去混一圈回來,磨沒了沒有效率磨洋工的毛病,才知道得到一個有保障的崗位不容易,再次工作,才會珍惜自己的崗位,好好工作。

所以,私企聽見國企工人的名頭就頭疼,根本不拿他們當工人看,只覺得是累贅。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也不肯接收這些工人。

曾經有不明就裡的外資來辦廠,覺得國企工人有技術,就全盤接收了。結果半年之後,這家外企寧可和那些工人打官司,也要把他們大部分裁掉。而那些工人還理直氣壯,我們成了你的員工,你就得養着我們!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劉萬程能答應接收所有的工人,和所有工人簽訂勞動合同,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再在資產上和人家這麼算,人家當然不願意。

而國企這些設備呢,正如劉萬程說的那樣,能用,但是效率底下,跟廢鐵也沒什麼兩樣。而且還得花錢去把它們弄出去,對接手方來說,無疑也是一個負擔。

這就像上戰場打仗,人家用飛機、坦克、大炮,你還在用弓箭刀槍,這仗不用打就知道勝負了。

這種談判,就不是王局長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了。而且,誰來拍這個板,都要背上賤màiguó家財產的嫌疑,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轉換更先進的產能,越干越賠,連工人都養活不起。轉換產能,沒錢。好歹出個劉萬程,願意把這個擔子接過來,大家又擔心背上賤màiguó家資產的黑鍋,這事兒就難辦了。

許多企業,就是被禁錮在這樣一個圈子裡,雙方無論如何無法談到一起。

沒有人願意接手,企業也得想辦法啊?這就給了少數人空子可鑽。利用先天優勢,或者近水樓台先得月,或者內外勾結,在上面焦頭爛額,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利用了改制這個本來極好的政策,以極便宜的價格,甚至是空手套白狼,把這些原本屬於全體工人的財產,化為己有。

對於江山機器廠這個龐大的企業來說,一旦化為己有,還是可以變賣出許多錢來。然後大的落後產能,變成很小的先進科技,最終落個fènghuáng重生的名聲。

而本來可以容納上萬人的地方,變作了只有千把人,肥了少數“能人”的腰包,大多數的工人,卻失去工作,要麼等待退休,要麼成為四處漂泊的浮萍。而江山機器廠,早就不招收新工人了。

二分廠是讓劉萬程接手,還是等待着那個最終的結果,這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容易的選擇,卻因為各種各樣的顧慮,無法達成一致。

gāoqiáng、吳曉波和張靜,跟着劉萬程,從始至終參加了這個磋商。他們見識了他們老闆的口才,心服口服之餘,卻也徹底見識了對方的效率與拖沓。

吳曉波和張靜意見逐漸達成一致,不和他們玩兒了。這樣會被他們拖累死,直接選一號項目,開始初步洽談工作。

劉萬程也開始失去耐心了。樹脂砂生產線眼看就要開始試運行。確定產品,然後和產品需求方談判,簽訂供貨合同,這也是一個複雜的過程,也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