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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萬程的第二個銷售計劃,開始取得進展。

他沒有打中國品牌的名號,因為米國人驕傲自大慣了,是不會相信在他們眼裡的,貧窮落後國家可以生產高科技產品的。

這也是他們不能容忍中國超越他們的一個原因,這不符合他們心裡的設定。

所以,劉萬程用的是道林這個米國本土的牌子。價廉物美的本土品牌,米國人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在所有人努力之下,道林公司電子元件的銷售開始取得進展,逐漸有了第一批客戶。

零六年初夏的一天上午,張靜去公司上班,劉萬程在家中樓下的客廳里,逗着咿呀學語的劉倩玩耍,用普通話教她發音。

張靜教孩子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麼樣,中文英語綁在一塊兒教,這出去說話誰聽得懂?

女兒還不能把一句話連起來說,最多只能兩三個字往外蹦,有時是中文,有時候就變英語了。劉萬程這個着急呀,怎麼才能讓閨女把這兩種語言徹底分開呢?

就在這時候,院子外面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車裡下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高個子男人,在門口按門鈴。

保姆過去開門。在門口呆一會兒,就回來叫劉萬程,說是門外的兩個人找他。

保姆是菲律賓人,懂得米語。張靜原先國內那個保姆,並沒有跟過來。

劉萬程就問保姆:“他們是什麼人?”

保姆臉色就有點難看說:“是警察。”

劉萬程就奇怪,他的簽證還沒有過期,又沒幹別的,警察找他幹什麼?

他讓保姆看着劉倩,自己出去。

這時候,那兩個人已經站在院子里了。看到他出來,一個金色頭髮,有三十多歲的高個就問:“從中國來的劉萬程先生嗎?”

劉萬程說:“是的。”就問,“有什麼事情不對嗎?”

另一個年輕一些的人就把一個證件掏出來,在劉萬程眼前展示,同時對他說:“fbi。我們懷疑你在我們國家從事商業間諜活動,請你到我們那裡,接受調查。”接着,就給他出事逮捕文件。

劉萬程已經在這裡呆了四個月,米語基本沒有太大障礙了,看英文文件也大致可以看懂,因為這裡的公司所有文件,都是英文的。

看完文件,劉萬程臉色就嚴肅起來。想不到,他盡量小心,還是被聯邦機構給盯上了。

他就對那個年紀大的說:“我要給我的家人和律師打電話。”

那人點頭表示沒問題,接著說:“但必須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必須使用米語。”

劉萬程進屋,兩個聯邦探員也跟着進來。在他們監視下,劉萬程拿起桌上的手機,用米語給張靜打電話:“家裡來了兩個fbi,他們懷疑我從事商業間諜活動,要傳我去問話。你把咱們的法律顧問老楊叫上,到時候和我聯繫。”

守着聯邦探員,他不好跟張靜多說什麼,但相信憑着張靜的聰明,也可以猜出原因。

他放下電話,又蹲下身子,對在一邊看着的劉倩,用中文說:“我跟兩個叔叔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你先跟保姆玩,好不好?”

張靜嚴厲,從小就整的劉倩十分聽話。聽爸爸這麼說,她就乖巧地點頭說:“呆滴,早,回來。”

劉萬程親親女兒,站起來,看到一個探員已經把手銬掏出來,就說:“屋裡有孩子,我們出去可以嗎?”

那探員又把手銬揣兜里了。

劉萬程對保姆說:“抱她去樓上,不要讓她看見。”

保姆抱起劉倩,向樓梯走過去。

劉萬程這才出屋。在院子里,探員對他進行了搜身,給他講了他的權力和義務,然後給他戴上手銬,塞進那黑色轎車后座。黑色轎車發動,一溜煙地去了。

劉萬程對這個城市不熟悉,聯邦探員把他帶到了哪裡,他根本鬧不明白。

小車繞了幾條街道,把他繞迷糊之後,他就被帶到一幢破舊的大樓地下室中,一間不大的小黑屋裡。

屋子也就二十來個平米,裡面一張一米多高的桌子,只桌子上的一盞檯燈亮着,發出刺目的白光。

屋裡就這一個光源,桌後放着一把椅子。椅子和桌子都是鋁合金的,線條明朗而簡潔。

桌子對面一米多遠的地方,是一張固定在地面上,由鋼管焊接的椅子,比較牢固。劉萬程就被放在那張椅子上坐着,探員將他一隻手的手銬打開,和那椅子的扶手銬在一起,然後就離開了。

屋裡除了描述的東西,就再沒有什麼了。屋子隔音效果並不好,外面不時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過了有半個小時,一個中等個的,挺着大肚子的黑人,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邊走邊看,走進來,坐到劉萬程對面那張椅子上。

“劉萬程是嗎?”那黑人看他一眼,隔着桌子問。

白色的燈光下,黑人有五十歲左右,臉色是棕色的,泛着光,嘴上長一圈花白鬍子,還戴個黑框眼鏡,讓劉萬程看着十分彆扭。

劉萬程冷冷地用米語說:“在我見到我的律師之前,我保持沉默。”

黑人說:“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劉萬程沒有說話。他米劇看多了,知道說的越多越容易被對方抓到破綻,乾脆就學米劇里的罪犯,一言不發。

那黑人好像也明白劉萬程的心思,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看着他開導說:“劉先生不要誤會,我們只是叫你過來問些情況。有些事情,牽扯到劉先生,並不是針對你。你只要回答我們幾個問題,我們就放你回去。”

劉萬程心裡就冷笑。想糊弄老子?這叫誘供,以為老子不明白?以後不管黑人說什麼,劉萬程直接把眼睛閉上了,氣沉丹田,眼觀鼻鼻觀心,他想學徐潔入定了。

黑人東拉西扯半天,劉萬程就是不出聲。黑人就煩了說:“劉先生,我知道你聽得懂米語。你要知道,我們不是警察局,我們是fbi,我們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劉萬程就睜開眼來說:“盧卡斯先生,我先告訴你,你如果採取違法手段對我刑訊逼供,我也有辦法讓你丟掉飯碗,更有權利讓你的國家賠償我因為你的違法而給我造成的各種損失!”

從剛才黑人的東拉西扯,自言自語里,劉萬程知道了他的名字。

盧卡斯一臉驚奇,問劉萬程:“噢?看來劉先生不是普通人啊。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劉萬程就說一個單詞:“富人。”

盧卡斯許久沒有說話,米國也怕有錢人。只要你弄不死他,他有的是錢,出去花錢請大律師和你過不去,還真不是鬧着玩的。

以後盧卡斯再說什麼,劉萬程又不言語了。

最後,劉萬程就煩了:“首先,你確定你抓我和如此對待我完全合法,否則,你要倒霉。其次,去跟我的律師談,不要在這裡煩我,聽懂沒有?”

盧卡斯不說話了,收拾起自己的文件夾,徑直走了。

小黑屋裡沒有窗戶,劉萬程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估計是下午過去了一半,公司找的律師來了。

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喊來一個官員,告訴對方,用這種方式對待他的委託人是違法行為。

又過一會兒,一個男子端了一份午餐過來,放在桌子上,又過去給劉萬程開了手銬,再去搬一把鍍鉻的摺疊椅子過來,放在桌子邊上,讓劉萬程吃飯。

劉萬程就對律師說:“把他們對待我的行為都記錄下來,我要控告他們!”這話明擺着就是對端飯過來的探員說的,算是一種威脅。

劉萬程雖然嘴上不饒人,心裡卻是忐忑不安。在這樣的法制國家,真要讓人家抓着證據,想逃脫罪名是很困難的。

所以,看着桌子上的蛋炒飯,劉萬程也沒心思吃。不過這幫傢伙還算不錯,知道他是中國人,還給他準備了中國飯食。看來,他們這裡是沒少抓中國人。

擔心什麼就來什麼,律師坐到劉萬程對面去,慢慢對劉萬程說:“劉先生,我叫戴維李,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了,為中國人打過無數官司,是這一行里乾的最好的華人律師,請你相信我。”

劉萬程看着這個人,五十來歲。按照他說的,在這裡幹了三十年,那就是說,他留學以後就沒回去。

媽的,又一個吃裡扒外的。這個張靜,這是找了個什麼破律師來?

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這麼說,而是說:“我相信你,你是張總經理找來的,就一定是最好的。”

戴維李就點點頭,然後問劉萬程:“知道他們為什麼敢觸犯法律,這樣對待你嗎?”

劉萬程就看着他,搖搖頭。

他說:“憑我的經驗,他們敢如此對待還沒有定性的犯罪嫌疑人,一般就只有一種情況,他們如實掌握了對方的犯罪證據,知道對方沒有機會出去,才敢如此對待嫌疑人。而我從盧卡斯那裡了解到的情況,也恰恰如此。”

劉萬程的臉色就有些發黃,聲音也有些變調。他問:“他們掌握了我什麼證據?”

戴維李就一臉嚴肅,告訴劉萬程說:“他們掌握了你和那位霍普斯先生來往的所有通訊數據,還有你的所有在美期間的通話記錄。通過分析,他們認定你有惡意盜取霍普斯核心技術的嫌疑。”

劉萬程就無奈地一笑,然後問:“我通話記錄里,絕對沒有說過要盜取霍普斯核心技術的話。憑這個,他們就可以抓我?”

戴維李說:“還不止這些。你和霍普斯的商業交往,他們也掌握了。”

劉萬程問:“這個又能證明什麼?”

戴維李說:“這個可以證明你有間諜傾向,做為間接證據還是沒有問題的。”

劉萬程又問:“只有間接證據,他們就可以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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