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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隔着樹,透過枝葉,如水一般瀉到劍南山的每一個角落,泛起一種神秘的色彩,給人無限遐想。

這裡就是劍南山,之所以得名,乃是這座山峰猶如一柄倒插的利劍。而在劍南山東南方向數十里外,還有一條心形建築的亭榭,名曰藏心亭。

從玄天界舊址到這邊並不是很遠,鍾子浩等人僅用了兩天時間,就到了附近。

第三天,鍾子浩和安宇都派出隱匿行蹤本領過人的強者,將附近的地形查探清楚。到了晚上月光朗朗,照亮了大片的天空和大地。

當然了,對於輪迴境的強者來說,無論是否有月光,視物辨人皆無障礙,如同白晝。

離藏心亭不遠的一處山坳中,眾強者在此隱匿。

“咻……”

一道倩影帶起微弱的風聲飄落,臉上有面巾遮掩,正是月冥。

“怎麼樣?”

見她回來,鍾子浩立即問道,周圍數人的目光也落到月冥身上。

“很難!”

月冥蹙眉道:“整個藏心亭都被一座強大的禁止包圍,且能隔絕靈魂力探測,所以少光天宮在這裡到底留下了多少戰力,不得而知!”

“能以陣法破解那座禁制嗎?”

夢若煙適時出聲,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這……”卻見她欲言又止。

“月冥姑娘,有話不妨直言!”牧歌在旁邊鼓勵道,畢竟這番救援,乃是關係到他的師娘。

月冥轉頭,見眾人都向她頷首示意,才道:“以夢姑娘的陣法造詣,要破開禁制本該沒有問題,然而最為關鍵的是,布下這道禁制的人修為強大。”

眾人明白,當絕對力量達到一個極致,的確不是陣法能夠解決的,除非施陣之人的修為臻至差不多的境界。

“我說,你們討論那麼多沒用的幹嘛,直接攻破不就行了?”一旁的安宇早已不耐。

眾人微微動怒間,卻聽尉遲焱出聲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如他這等強者,心境眼光必然有其獨到之處,在這等救人的時刻,任何一點時間都極為關鍵,哪怕陣法能夠解開禁制,也可能錯過良機。

鍾子浩瞬間明悟,向月冥問道:“依你所見,需要何等力量才能攻破禁制。”

月冥略作沉吟:“倘若我們十人以上施展星相大陣,估計盞茶時間即可。”

“好!”

既然推斷出了禁制的強度,接下來就好做安排,鍾子浩轉身:“尉遲前輩,那禁制就交給你了!”

按照鍾子浩的理解,倘若尉遲焱全力施為,三招兩式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既然眾人的力量能夠碾壓少光天宮鎮守於此的強者,也不懼打草驚蛇。

接下來,因為不能無聲無息靠近藏心亭,眾人只能重新定計,分配人手。

離午夜時分不到一個時辰,又一道影子從遠處掠至,稟報道:“安宇公子,少光天宮那邊已經準備完畢,陛下大人讓我傳話,一切依照計劃行事。”

“好!”

……

藏心亭內,並無眾人想象中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實則僅有二十餘名強者守護。

然而,這些人沒有一個的修為低於輪迴境中期,其中三人的氣息尤為恐怖,與尉遲焱也相去不遠。

不錯,他們乃是少光天宮的三位戰將:林意、弓睿和良疇。

林意是名臉上留着猙獰刀疤痕--

跡的魁梧大漢,弓睿看起來倒像是位儒雅中年男子,然而只要了解他的人,便知他的性格狠辣無比。

最後一個良疇則蓄着一簇山羊須,氣息陰森,從他那不時眯起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此人必定不好對付。

此刻,三人正圍坐在一起品着瓊漿玉液,談笑風生。

“我說老林,大人讓我等鎮守在此已經多年,倘若度炎那傢伙不上當,我們豈不是白等了?”儒雅中年抬起手裡葫蘆喝了一口,不清不楚地說道。

“這就無需多管了,就算度炎不來,咱們也沒什麼損失!”林意呵呵一笑,對此毫不在意。

反倒是良疇話多了不少:“度炎想救他的兩個情人,除非赤明天宮四位戰將齊出,否則休想從我等手中得逞。”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敢那樣做,少光天宮那邊恐怖除了度炎之外,麾下強者無人能夠逃脫。”

林意突然被勾起了興趣,問道:“你們說,大人如此逼度炎,就不怕那老東西不顧後果出手?本座可是聽說,他的實力猶在大人之上。”

“放心吧,大人既然敢這麼做,必然有其道理。”弓睿哈哈大笑,“來,我們喝酒!”

“帝子雷鳴死了多年,據說他那兩房水靈靈的小妾可是一直獨守空房呢,本座不但覺得可惜,還動過心思。”

“哦,原來你早就打着她們的主意!”

“就知道你這傢伙死性不改!”

“哈哈哈哈!”

“……”

另一處位置,四面八方都被符文籠罩的大陣內,兩道人影相聚丈許,各自盤膝而坐。

若是細細感應便能發現,她們體內並無絲毫源力波動,原來是被這座陣法鎮壓,暫時失去了修為。

兩道人影之一乃是宮裝婦人,身上隱隱還有一絲上位者的威壓瀰漫,只不過此刻,那張本該是清麗的容顏上布滿了疲憊之色。

對面坐着的卻是一位身着灰黑色素服道人,昔日的冰冷氣息也已逝去,眸中的擔憂神色無法掩飾。此刻的她,哪還像出世的方外之人?

“雪羽,我們鬥了這麼多年,想不到卻要死在一起,可謂是命運弄人。”忽然,一聲幽怨的嘆息響起。

場中沉寂了片刻,才多了另一道聲音:“花雨琴,貧道這些年也累了,突然不想和你斗下去。否則,這出世入世,又有什麼分別呢?”

“出世?呵呵,別自欺欺人了!”

花後鄙夷一聲:“你這種說法騙騙那些小輩還差不多,本後卻清楚得很,有些事情,哪怕過去再久,你從來都沒有放下過。”

“那又如何?”雪羽道人突然動氣,“貧道的這些痛苦,還不是你們賜予的?”

“本後的痛苦呢,又是誰造成的?”花後輕聲一嘆,“算了,說起來咱們都是苦命之人,女人的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

“哼!”

雪羽道人輕哼一聲,沒有答話。

“雪羽,你說要是我們都死在這裡,會不會有人還記得咱們?”良久,花後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沒……當然有!”

雪羽道人剛剛出口,立即就改變了說法:“至少我那徒兒會想盡辦法為我報仇!”

“是啊,也不知如今婉兒在何方,倘若她知道我們的情況,哪怕度炎無動於衷,也會想辦法來救我的。”

花雨琴話音剛落,忽聞一道震天巨響傳來,整個藏心亭都開始劇烈搖晃。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