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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要面子就得活受罪,扮酷耍帥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下場,在項康的帶領下,剛幫了虞家一個忙的項家兄弟為了那點可憐的虛榮心,楞是主動放棄了一個在虞家白吃白喝的機會,結果虞間和虞知父子倒是感激不盡了,虞妙戈和虞姀也對項家兄弟刮目相看了,項家兄弟卻是還沒回到家就個個肚子餓得咕咕叫,也個個後悔得恨不能掉頭回去,厚着臉皮再到虞家混吃混喝一頓。

“哎喲,餓死我了,早知道就應該在下午動手騙那個黍叄寫文書,事辦完了正好名正言順的在虞家再吃上一頓。”

“好餓,夙食吃得太早了。項康,你給我記着,今天是為了你的面子,害我們個個挨餓,以後你得還我們!”

“關項康什麼事?他不說走,你就好意思在虞家坐着等到吃暮食?快走吧,沒多遠就到家了,肚子餓回去吃。”

“過年殺的羊和買的肉早就吃完了,到家也肯定沒什麼好吃的,但願別又是豆羹,我最怕吃那個玩意。”

項家兄弟抱怨紛紛,還一度把矛頭指向帶頭耍酷的項康,肚子同樣餓得咕咕叫的項康卻是充耳不聞,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盤算如何了結虞家和單右尉的事——雖然項康有很大把握可以逼着那個黍叄就範,寧可得罪單右尉也不敢把虞知裁定為市籍,但這事肯定不會就此結束,那個單右尉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肯定會繼續想辦法打擊報復虞家,甚至還有可能直接對項康動手,所以為了未雨綢繆計,項康必須得提前想好法子應對。

很可惜,雖然明知道應該未雨綢繆,可不管項康如何的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徹底了結這件事,因為項康既沒錢又沒權,除了有一幫敢打敢拼敢亡命的兄弟可以指望了保護自己外,沒有任何資格和那個單右尉正面拚鬥,逼着他收手罷休。所以項康思來想去,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即將面臨的秦末大亂上,決心暫時與那個單右尉見招拆招,先把局勢穩定住不至於突然惡化,等項梁和項羽起兵打過長江,再慢慢找那個單右尉清算新帳舊債。

心事重重間,項康和項家兄弟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侍嶺亭境內,還已經遠遠看到了自家居住村莊的炊煙,然而就在項家兄弟紛紛加快腳步的時候,道路的對面卻又快步衝來了幾個人,為首的還正是上次曾經懷疑過項家兄弟偷盜綢緞的馮仲。結果也是在看到馮仲時,項康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把馮仲甩在下相城裡單獨面對縣令怒火的事,先暗叫了一聲糟糕,然後趕緊迎上去,遠遠就向馮仲拱手道歉道:“馮大兄,昨天真是太對不住你了,小弟的錯,請大兄責罵。”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馮仲對項康的態度和稱呼都變得越來越親熱,一邊快步衝過來雙手攙起項康,一邊十分關心的問道:“兄弟,虞公家的事怎麼樣了?要不要愚兄幫忙?”

“差不多了,至少暫時不用怎麼擔心。”項康回答得很含糊,又趕緊問道:“大兄,昨天周縣尊怎麼說?我有沒有連累你?”

“當然沒有。”馮仲的開心笑容讓項康有些驚奇,又笑着說道:“縣尊聽說了你的事後,不但沒怪你沒怪我,還反倒把你一頓好誇,愚兄我也沾你的光,不但沒挨罵,亭長的位置還更穩了。”

“那位周縣尊不但沒責怪我,還反倒誇我?”項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向馮仲打聽究竟,馮仲把昨天自己和周縣令見面的事大概說了之後,項康難免更是驚奇,說道:“那位周縣尊,竟然能這麼的通情達理?不但體諒我的苦衷,還覺得我做得對?”

“項康兄弟,小看我們縣尊了不是?”馮仲笑着說道:“人家周縣尊還吩咐了,要我趕緊打聽一下虞家到底出了什麼事,要我能幫忙就盡量幫,還說如果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也可以向他開口。”

事前還真沒想到那個周縣令會這麼夠意思,項康難免有些感嘆,馮仲則一把拉起了項康,招呼道:“項兄弟,走,到我家喝酒去,咱們邊喝邊談。各位項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也請到我家裡去坐一坐,我家過年殺的豬還沒吃完,將就着亂吃點。”

這樣的邀請,個個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項家兄弟當然不會拒絕,客氣了兩句就迫不及待的簇擁上了項康和馮仲大步往馮家走,期間馮仲也這才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的仔細說了,尤其說明了周縣令一定要再見項康、還要親自到門前迎接項康的事。項康聽了驚奇不已,同時也心中一動,暗道:“這是個好機會啊,如果真能和那個通情達理又喜歡重情重義的周縣令交上朋友,不但虞家再出事容易解決,將來天下大亂的時候,這份交情說不定也能派上大用場啊?”

再仔細往下思量後,項康益發覺得自己應該把握住這個機會,原因有很多,除了可以藉助周縣令的權勢和那個單右尉對抗外,和那個周縣令搭上關係後,還可以化解無數潛在的危險,比方說項家兄弟的徭役問題,項梁和項羽起兵後項家會不會受到牽連的問題。將來如果有必要的話,自己甚至還可以利用和周縣令的特殊關係,勸說下相縣城主動向項家軍投降,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一座城池。

利多弊少,在馮家和馮仲同席而坐沒喝得幾碗酒,項康就和馮仲約好了第二天再去下相城裡拜會那個周縣令。而馮仲也確實徹底改變了對項康的態度,又主動說道:“項康兄弟,直言莫怪,我覺得這次你不能再空着手去了,愚兄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給你置辦一份禮物,用你的名譽送上去怎麼樣?”

拍了拍曾經與自己結仇的馮仲肩膀,項康多少有些感動,正要開口答應和道謝,可是話到嘴邊,項康卻又改了主意,說道:“大兄,不必了,禮物我自己準備。”

“可你家裡……?”知道項家現在情況的馮仲有些擔心,但同樣是話沒說完,馮仲也改了口,笑着說道:“瞧我這記性,兄弟你好歹也是舊楚名門之後,家裡怎麼都有些壓箱底的東西,隨便拿出點來都比我這個小亭長的東西強,愚兄冒昧了,冒昧了。”

“季叔,你房裡好象沒什麼象樣的東西了吧?”旁邊的項它插嘴,有些擔心的說道:“我們叔母那裡,好象也沒什麼合適的東西,你不會準備向她們開口吧?”

“當然不會向叔母她們開口,她們本來就難,我怎麼還好意思有向她們開口?”項康--

搖頭,瞟了旁邊的馮仲一眼後,乾脆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捧起自己隨身佩帶的寶劍,說道:“我把這口劍送給周縣令。”

“項康,你瘋了?”正在喝酒的項莊和項冠等人都是大吃一驚,紛紛說道:“那口劍是你大父留下來的冰裂劍,是我們楚國的名劍,你拿了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