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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魏山手心上那個還算工整的‘單’字,心懷鬼胎的項猷當然是馬上臉色一變,張口幾乎就要出聲。不過還好,項猷還算有點城府,及時的咽回了已經問到嘴邊的話,故作不解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是單右尉的人派我來的。”魏山低聲回答,一邊搓着手擦去手心上的毛筆字,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請項公子借一步說話,那邊有幾句口信要小的帶給你。”

項猷狐疑的打量魏山,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魏山偷項康金子被揭穿的事,魏山彷彿猜到了項猷的心思,主動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放心,小的現在已經是單右尉的人了,小的聽馮仲說過單右尉的家人住在顏集亭的客舍,為了報項康忘恩負義的仇,所以昨天小的悄悄去了一趟顏集亭,單右尉那個姓王的家人,已經把你的事告訴給小的了。”

項猷的臉色無法避免的大變了,魏山卻不動聲色的低聲說道:“公子放心,我和你一樣,都恨那個忘恩負義心腸歹毒的項康,不會把你的事說出來。還有,那邊說了,以後就由小的負責和你聯繫,這樣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

這時,不遠處的項家子弟已經隱約發現事情不對,項莊和項冠等人還直接走了過來,問道:“項猷,怎麼了?魏山,你找我們兄弟有什麼事?”

“幾位項公子恕罪,小的是來求項猷項公子的。”魏山換了一副可憐神色,可憐兮兮的說道:“小的想求項猷公子幫我在項康公子面前說幾句好話,請項康公子寬恕小的一次,給小的一個當牛做馬的機會,別再追究上前天的事了。”

“你這人有毛病?”項冠沒好氣的說道:“上前天晚上,我們阿弟不是已經說了不會再追究了,你還擔心什麼?以後注意點,別再小偷小摸就行了,我們阿弟不是那種記仇的人。”

“是,是。”魏山趕緊點頭哈腰,神情可憐的說道:“可小的就是怕項康公子他不肯原諒我,又要馮大兄收拾我,我吃罪不起。”

“瞎擔心。”項莊也呵斥道:“以後把你小偷小摸的爛脾氣改了就行了,快走,別在我們面前礙眼。”

“是是,小的馬上走,小的馬上走。”魏山連聲答應,又向項猷問道:“項猷公子,那小的求你的事,你能不能答應?”

別魏山逼得沒辦法,項猷只能是開口說話,說道:“放心吧,我們阿弟不是記仇的人,有機會我會在他面前替你求情的,滾。”

得意的笑容出現在了魏山的嘴角,作揖鞠躬的連聲道謝後,魏山趕緊告辭離去,項猷則心裡七上八下,一邊跟着自家兄弟繼續東遊西逛,一邊悄悄偷看魏山的去向,心裡也不斷咒罵單右尉的家人胡來,竟然讓魏山這麼一個外人知道自己的要命機密——也幸虧魏山真的和項康有仇了,不然換了其他人說漏了嘴,自己還活不活了?

無聊的繼續閑逛了一段時間,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事做,項莊乾脆提議去河邊釣魚,看看能不能釣到什麼象樣的大魚給自家改善伙食,閑得蛋痛的項家子弟紛紛同意,惟獨心裡有事的項猷搖頭拒絕,說道:“我有些頭痛,不想去河邊吹風,你們去吧,我想回家去睡一會。”

說罷,項猷還打了一個大大呵欠,裝出睏倦的模樣,再三堅持要回家去睡覺。項莊等人也沒介意,還好心的叮囑道:“那你回去睡吧,不過別亂跑,莫忘了阿弟說過,姓單那個匹夫已經盯上我們了,要防着他的暗算。”

項猷答應,撇下眾人回頭就往自家的方向走,項家子弟則有說有笑的往河邊而去。結果也正如項猷所料,項家子弟才剛走遠,剛才那個魏山就象幽靈一樣的滿臉堆笑着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項猷心裡緊張,趕緊向魏山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快步就往前走,才剛脫離項家子弟的視野,就馬上鑽進了路邊的小樹林。

魏山很快跟進了小樹林,向已經在樹林里站定的項康行禮,笑眯眯的說道:“小人魏山,給公子問安。”

“行了,別廢話了。”項猷沒好氣的揮手,問道:“那邊說什麼?”

“那邊要小的問公子你,為什麼不去和他們聯繫?”魏山壓低聲音說道:“還有,那邊還想問一下公子,你能不能拿到項康院門和房門的管鑰?仿造一個給他們?”

“回去告訴他們,就說項康已經知道他們就住在顏集亭,叫我們兄弟防着他們,所以我的兄弟們一直在看着我,我沒辦法過去。”項猷低聲說道:“至於項康家的管鑰,我或許有可能拿得到,但不敢保證什麼時候拿得到。”

“可是公子,那邊催得很急啊。”魏山有些為難的說道:“他們要小的告訴你,不管想什麼辦法,都一定要儘快拿到管鑰,讓他們可以有機會動手。”

“我有什麼辦法?”項猷怒道:“項康比猴還精,他的管鑰隨時不離身,我如果硬偷,不但容易被發現,說不定還會讓他發現打他管鑰,讓事情更難辦。”

“那……。”魏山表情為難,又說道:“公子,那你能不能直接動手?替我們單右尉的公子直接報仇?”

“我要是能直接動手,早就動手了,還用得着和他們聯手?”項猷火氣更大,說道:“這要是被我家的其他兄弟發現了,我還活不活了?”

“這個……。”魏山更是為難,只能是哀求道:“項公子,那你能不能寫一道簡牘給我,讓我帶回去交給他們,不然的話,這麼口說無憑,小的沒辦法向那邊交代啊?”

“這裡那來的筆墨簡牘?”項猷沒好氣的問道。

“小的帶着。”魏山趕緊拿出了一面空白的簡牘,還有一支毛筆,和一支裝着墨汁的竹管,解釋道:“小的知道公子你或許會給那邊寫信,所以隨身帶來了。”

項猷沒有多想,馬上就接過筆墨簡牘,飛快在簡牘上寫下了自己給單右尉的答覆,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魏山說道:“以後來和我說話的時候,記得一定要避開我那些兄弟,千萬不能讓他們起疑心,尤其是千萬別讓項康看到我們在一起。”

“公子放心,小的會注意的。”魏山一邊接過簡牘揣好,一邊又說道:“公子你以後如果有什麼事要和那邊聯繫,可以隨時找小的帶話,見面的時候擠一下眼睛就行了,小的過後會悄悄的找你。”

“知道了,快走快走。”項猷沒好氣的揮手,低聲喝道:“別讓人看見,你和項康有仇,被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說不定就會生出疑心。”

魏山打躬作揖的走了,然後還是在魏山消失在了前往顏集亭的方向後,這幾天來一直在提心弔膽的項猷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終於用不着擔心被兄弟們發現自己和單右尉有暗中聯繫了,以後也有一條相對安全可靠的聯絡渠道了——雖然魏山也和項康有過節,但魏山畢竟是侍嶺亭的本地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偶爾被人發現自己和魏山在一起,也不容易引起疑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