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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康和虞家姐妹的情感問題益發複雜糾葛的同時,天下的局勢也變得越來越動蕩和混亂,秦始皇奮六世之餘烈辛苦統一的中華大地,也象一座暴風雨中的危房一樣,逐漸走向了分崩離析。

首先當然是陳勝吳廣起義軍的四面出擊,一舉拿下了陳郡郡治陳縣之後,陳勝不聽秦末名士張耳和陳余的忠言勸諫,執意象歷史上一樣的自立為王,建立了一個全新的政權名曰張楚。然後又一口氣派出了六路兵馬四面出擊,瘋狂進攻各地城池,而這六路兵馬分別是:負責攻取滎陽奪取敖倉的張楚假王吳廣,率軍進攻南陽的張楚大將宋留,統兵北取燕、趙的張楚大將武臣,北向碭郡和東郡的大將周市,還有進兵九江的鄧宗,以及東取廣陵方向的張楚將軍召平!

雖然項康十分看不起陳勝吳廣顧頭顧不尾的流寇戰術,但又不得不承認,在秦朝各地官府還沒來得及做好戰備工作的情況下,張楚義軍的這種拚命向前的瘋狂戰術還是收到了奇效,六路兵馬所到之地,受夠了嚴苛秦法的六國舊民紛紛響應,或是主動投軍,或是直接起事,還有好幾個地方的六國舊民是直接幹掉縣令舉城向張楚義軍投降。

張楚義軍勢如破竹,以每日百里之勢迅速開疆拓土,倉促迎戰的各地秦軍則是不斷的土崩瓦解,秦朝官吏不斷的投降或者逃亡,也不斷出現縣令斬殺縣丞或者縣丞幹掉縣令向張楚義軍投降的情況,只有少數的城池能夠閉城自保,張楚義軍的控制地也以陳縣為中心,象潑墨一樣的不斷向四面八方蔓延。咸陽震動,大秦天下也徹底陷入了一片風雨飄搖之中。

除了瘋狂擴張的張楚義軍之外,其他地方的反秦義軍也是蜂擁四起,此起彼伏。淮北這邊就不說了,以項康為首的少帥軍穩紮穩打,不但已經在泗水東南一角站穩了腳跟,還奪取了大片的膏腴之地,錢糧充裕,後勁更是十足;同時秦嘉起兵於凌縣,陳嬰崛起於東陽,另外在泗水郡兵主力遭到少帥軍重創之後,一度被陳勝起義軍攻佔又淪陷後的銍縣郡內,又跳出來了一個叫做董緶的壯士,帶着殘餘陳勝軍敗卒再次舉起了張楚大旗,秋收大計被戰亂嚴重破壞的銍縣百姓在衣食無着的情況下,也紛紛捨命隨從,再次成為了張楚義軍扎進泗水郡境內的一顆釘子。

與此同時,秦末名將英布也迎娶了番陽令吳芮的女兒,在岳父的支持下迅速聚眾數千人,與吳芮聯手起兵於鄱陽,並積極聯絡閩中郡的吳越後人相約反秦,雖然不象陳勝吳廣那麼鬧得大,卻也象項康的少帥軍一樣,牢牢的掌握了一塊地盤,後勁同樣十足。

另外還有項康的英雄二叔項梁和霸王堂兄項羽,也在會稽郡境內蠢蠢欲動,只等時機成熟和機會到來,馬上就動手起事,象歷史上一樣雄霸江東。而項羽的老對手劉老三動作更快一步,此刻已經接受了心懷異志的沛縣縣令邀請,帶着芒碭山的土匪趕往沛縣舉事,又一場腥風血雨,也即將在泗水北部展開。

動亂得這麼厲害,項康的控制地再是如何的比較偏遠,當然也收到了不少道聽途說而來的相關消息,同時東陽也出現了一股義軍的消息,也被項康麾下大將馮仲迅速探得,並在第一時間呈報到了項康的面前。同時在報告消息的時候,馮仲還通過書信,向項康提出了一個極有戰略眼光的建議——東取東海全郡,再以東海郡和部分泗水郡土地為根基,出兵進取中原!

“東取東海,再以東海及泗水東南為根基,進取中原?馮大兄真的是越來長進了啊,竟然還有這樣的戰略眼光,當真是士別三日,必須得刮目相看啊。”

感嘆着,項康一不小心就用錯了一個典故,好在旁邊的周曾和項莊等人都沒聽出來,仔細看完了項康隨手遞過來的書信後,周曾還向項康問道:“少帥,馮仲的提議怎麼樣?”

“還不錯,但也不是太好。”項康回答得有些模稜兩可,然後才解釋道:“不錯是因為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們如果想要建立根基,拿下一個相對比較穩定的後方,東海郡確實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不然的話,我們南下九江會太遠,孤軍深入後後方會太過危險,北上西進又容易和陳勝的人馬發生衝突,白白便宜暴秦朝廷,所以只有進兵東海比較安全。”

“阿弟,既然進兵東海是我們的最好選擇,那你又為什麼說不是太好呢?”項莊好奇問道。

“當然是因為東海郡的地理和人口都不適合我們建立根基,成為我們穩定的後方。”項康隨口說道:“東海全郡都位居平原,除了南面有長江可以提供保護外,東西北三個方向都是無險可守,一旦敵人發起多路進攻,我們很容易顧此失彼,出現首尾難顧的情況。”

“還有,東海郡的中部都是地廣人稀,交通不便,只有北部的情況要好一些。”項康又接著說道:“所以我們就算拿下了東海全郡,也註定是只能得到東海郡北部的人力物力可以支用,中部和南部則是形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就算全部拿下來也用處不大。”

都吃過雞肋骨,周曾和項莊當然都知道項康的這個形容是什麼意思,又聯想到了東海郡南部的實際情況,已經明白這個時代戰爭就數錢糧和人口最為重要的周曾、項莊等人也一起點頭,認可項康的分析。然後周曾又問道:“那麼少帥,我們是否應該採納馮仲提出的建議?”

項康沉默了半晌,然後才答道:“最好只是部分採納,北取東海北部的人口密集之地,拿到錢糧人口,疏通沂水河運運輸兵糧,整合我們的手中力量。同時東取凌縣和淮陰,或者只取凌縣一城,切斷東海郡的南北交通,把暴秦軍隊的殘部趕到東海南部,徐徐圖之。同時也留下充足空間給我們的東海友軍糟踐,防着他們不肯歸降受編,直接成為我們的敵人。”

“但是這麼做的話,我們就得獨自面對東海郡的暴秦軍隊主力了。”周曾提醒道:“雖然就現在的情況,我們用不着怕他們,但他們如果選擇只守不戰,我們想拿下東海北部,恐怕難度相當不小。”

項康不答,只是向同樣在場的項冠問道:“阿哥,派去和秦嘉聯繫的人,有答覆了沒有?”

“還沒有。”項冠答道:“不過倒是有打聽到的秦嘉消息,聽說那廝已經拉起了好幾千人的人馬,聲勢十分壯大,還已經在向著凌縣城池進兵。”

“一群烏合之眾,碰上暴秦的東海郡兵偏師,絕對是不堪一擊。”項康冷哼,依然還是對秦嘉的流寇戰術嗤之以鼻孔,然後項康又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能對他們見死不救,必須得幫他們一把,也得嘗試乘機拿下凌縣城池,如果這點成功,公孫慶這個匹夫就沒辦法如臂使指的指揮東海南部諸城,我們的南線沒有了太大的威脅後,也可以抽調兵馬北上,讓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攻取東海北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