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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聽到這種消息後就算遭受了打擊斷然也不會吐血,可趙小寧卻不是普通人,他乃鍊氣期一層的修士,體內有真氣。真氣逆流會對他造成無法想象的傷害。

“小寧!”

“小寧!”

眼看趙小寧倒在地上,村民們頓時就慌了。一哄而上全都圍了上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無法掩飾的焦急,這可是趙家屯的頂樑柱啊,他不能有任何閃失。

“小敏,快快快,快看看小寧怎麼樣了。”有人向著小敏喊道。

小敏連忙就擠進人群,把手搭在趙小寧的脈搏之上,表情凝重道:“小寧的氣血有些混亂,應該是遭到了打擊導致。總體來說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需要好好休息下,等他醒來再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至於能不能挺住就看他自己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感覺心口沉甸甸的。按說趙小寧經受了巨大的打擊應該能挺過去,可越是這樣她們就越害怕。因為連趙小寧最艱苦的那段歲月他生母都沒出現,他心中應該有強烈的怨恨吧?

“我們送他回去吧。”鄧研如主動請纓,因為她們仨曾經在趙小寧家裡住過一段時間,送他回去也沒有什麼。

李翠花和王靜也想送趙小寧回家,但她們身份不方便,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並非是因為自身名譽,而是她們不得不為趙小寧着想。

“你倆回去吧,我在這邊守着就可以了。”將趙小寧安頓好之後,鄧研如向著許諾和魏曉曉道。

二女也知道守在這邊沒用就離開了。

看着床上趙小寧蒼白的面孔,鄧研如感覺心特別的痛,猶如針扎了一樣。誰能想到堅強的趙小寧竟然會吐血,誰能想象他的內心有多麼痛苦?

“你媽還活着,她拋棄了你們爺倆!”

“你媽還活着,她拋棄了你們爺倆!”

“你媽還活着,她拋棄了你們爺倆!”

趙小寧雖然昏迷了,可腦中卻不斷地回蕩着樊寡婦這句話,猶如驚雷震耳發聵

“不,她死了,死了!”

趙小寧猛然間坐起身,全身已然被汗水打濕了,臉上也掛滿淚痕。

“小寧,沒事沒事的,你別上火啊。”鄧研如見狀連忙安慰道。

趙小寧眼神獃滯的看着她:“如姐,你說她既然拋棄我們爺倆,又為何會生下我?為何會給我爸丟下這麼大的拖油瓶?”

鄧研如一怔,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啊。

趙小寧慘然一笑:“如果她不懷我,不生我,我爸應該過得沒那麼辛苦,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拉扯我這個拖油瓶。真的,小時候家裡窮,窮到吃飯都是一個大問題。記得有年過年下大雪,我和我爸說,為啥別人家過年有肉吃咱家沒有?我爸什麼也沒說,第二天大年初一,他消失了,我哭天喊地就是找不到他。

正月十四,他突然回來了,瘸着腳回來的,那時候滿臉紅腫,嘴唇也凍得發紫。我問他幹什麼去了,他給我看了看手裡那兩隻野兔,笑着說:沒出正月就是年,別家的孩子過年能吃到肉他就不能虧了我。”

“十四天,他整整離開了十四天,大雪封山的十四天,我不敢相信他在山中經歷了什麼,我只知道當初家裡一點乾糧都沒有,一點都沒有啊!”

“那頓兔肉的味道我至今忘不了,我忘不了他摔的紅腫的臉,忘不了他拿着野兔在我面前像個孩子一樣炫耀的畫面。”

“還有一年我得肺炎,高燒不退。當初村裡的大夫說要想救治必須得去鎮子里的醫院,他二話沒說背着我就向著鎮子里跑去。到了鎮子上之後,那時的我已經昏迷不醒了,因為當初醫療水平很差,大夫勸他放棄。他不肯,連夜冒雨背着我去了縣城的醫院,一百二十里路,他沒有停下一秒。”

“第二天到了醫院,他跪在醫生面前求他們救我,醫生們不肯,他就跪在醫院門口磕頭,見人就磕見人就磕,直到額頭上血肉模糊這才感動了一個好心人。”

“當我清醒過才發現他的額頭已經結疤了,雙腳也滿是血泡,講真的,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很多餘,是我拖累了他,我想過死。因為我死了他就不用過得那麼辛苦了。可是他卻說我是他和母親愛情的結晶,母親臨死前告訴他讓他照顧我,所以我不能死,我如果死了他就對不起我的母親。”

“我已經連累了他,又怎麼會讓他做對不起我母親的事?可誰他媽能知道,這都是騙人的?那個女人明明活着,她還活着啊。”說到這趙小寧陶陶大哭起來。

他越發感覺自己很多餘,若非自己,父親絕對不會過得那麼辛苦,他應該有他的生活。

“哭吧哭吧,哭出來心裡就舒坦了。”鄧研如摟着他的頭輕聲說。她一直都知道趙小寧家裡的情況不好,卻沒想到會過得這麼辛苦,更沒想到他的父親會為了滿足兒子一個小小的心愿在大雪封山的時候去山中抓野兔,而且一待就是十四天。更沒想到會為了給兒子看病冒雨徒步奔赴一百多里外的縣城。

都說父愛如山,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了吧?

“我就想知道為什麼,她為什麼生下我又不要我,為什麼丟給我爸這個拖油瓶。”趙小寧像個孩子一樣。母親一直是他最最崇敬和摯愛的人,可現在卻成了他最最痛恨的人,這種兩種極致的情感讓他近乎窒息。

鄧研如輕聲道:“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正如三爺爺說的,她可能真的有難言之隱也有未可知。”

“我需要向她問個明白,我要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狠心,那麼無情。”趙小寧掙脫了鄧研如的懷抱,眼中閃過一抹逼人的寒光。

趙小寧的眼神讓鄧研如打了個寒顫,她從未見過張小天的眼神會如此凌厲,這讓她感到恐懼和不安。

深吸一口氣,鄧研如道:“這事的確要問個明白,但世界之大,你知道她在哪嗎?”

趙小寧言簡意賅的說:“知道。”